「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根本不怕在别人面前放闪的姜啟,依旧是紧紧握住安然的手,慎重承诺:「我会很爱你,也会爱孩子。」
    情和爱这几个词汇,姜啟很少跟安然说。
    他曾跌了一大跤,见喜欢的人远走高飞,独自在国内等候那人的归来。在等候的途中,懵懂却无比狼狈地学会了收敛情感,不在嘴上洩漏太多内心的情绪。
    与安然两情相悦时,姜啟怕说多了显得太轻浮,让安然不相信他的心意,总是把话藏得很深,只用行动来表达。
    现在他倒是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找到命中註定的那个人了。
    听到姜啟的告白,安然很感动,几乎是要喜极而泣。但他用眼角馀光发现医生的脸色黑如锅底,似乎不太想看他们这对伴侣秀恩爱,于是他连忙向医生道谢,拉着姜啟走出诊间。
    诊间外,姜父姜母在外焦急地等候,一见到他们,就赶上前询问结果。
    「说是怀孕六个礼拜了。」安然拿着检验报告,轻声朝他们说道:「还不知道性别,只知道下一次的孕检时间。」
    姜母看着检验报告,下意识地回:「什么性别都好!都会是我第一个宝贝。」
    有姜母这句话,安然提到嗓子的心,逐渐放下。
    「下次孕检,再让阿啟带你来。」姜父比姜母更加慈和,不曾对安然疾言厉色,「辛苦你了,刚要与阿啟结婚,就怀了孕。」
    「不辛苦……」如果不是姜啟要生孩子,他们还不会有相遇的机会呢。安然手抚的腹部,心里的感觉很不真实,「是不是要通知爷爷奶奶?这算是他们的曾孙呢。」
    「哎,是的!我高兴得都忘了,现在就去打电话。」得到确切的结果,姜母不怕公公婆婆会失望,立即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兴高采烈地分享这个好消息。
    「既然你们都要当父亲了,那么下午就赶紧去公证,别让人看笑话。」姜父提醒他们仍是未婚的关係,深怕委屈了安然和自己尚未谋面的小孙子。
    「不用爸说,我本来就想着,如果安然没有不舒服,就按原先排定的行程进行。」姜啟比姜父还要着急,恨不得上演影分身术,眨眼就抵达户政事务所。
    「我现在没有不舒服,只剩下高兴而已。」能够成为一个孩子的小爸爸,这样的感觉很难以形容。但安然的嘴角始终压不下来,总是会想往上扬。
    打完电话的姜母走回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为了这小宝贝的健康,这消息我只会跟你们的爷爷奶奶讲。在满叁个月前都会守口如瓶,不让其他人知道。」
    就算这其中有迷信的成分,可他们寧可信其有,不敢冒一丝风险。
    「那……我先带安然去公证?」现在的姜啟迫不及待地想把两人的关係定下来。姜父姜母自然没有意见,反而催促他们快点动身。
    于是姜啟开着姜父的车,载着安然前往户政事务所。
    路途上,安然仍是恍然,还没从怀孕的惊喜中回魂。
    「啊!」突然间,安然扭过头询问开车的姜啟:「我们把车开走了,那爸爸妈妈怎么回去呢?」
    他的小脑袋瓜实在是思考不了太多东西了,很是迷糊。
    「有孙叔叔在,你担心什么?」
    「哦……」
    来的时候,他们乘坐司机孙叔叔的车,而姜父姜母则自己开车到医院。返程姜啟把姜父的车开走,两位长辈自然是坐孙叔叔开的车回去。
    「我不就是……一时间忘了嘛。」想清楚后,安然也很不好意思。
    「你不是忘了,是太开心了。」
    「是很开心。你呢?你开心吗?」安然最在乎的还是姜啟的态度。要是姜啟有任何负面情绪,他都会感到很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过着与他相似的童年。
    「要我说实话吗?」姜啟露出很苦恼的表情。
    安然听他反问,心微微揪起来,却故作坚强地点头,「嗯。」
    「我一想到孩子出生后,不能独自霸佔你,心里就有那么一点不爽。而且,你说不定会比喜欢我,更喜欢他--这我怎么忍?光是预想就牙酸!」
    「噗哧。」
    这般幼稚的回答,使得安然不自觉地笑出声。
    「干嘛?有什么好笑的?我有说错吗?」
    「你当然说错啦。」趁着红灯,安然伸手覆盖在姜啟握住方向盘的手上,「我不可能喜欢孩子胜过你。因为你,是改变我一生的奇蹟,是我此生不渝的爱人。」
    如果没有遇到姜啟,那他会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呢?大概会成为某个富豪的宠物,恣意被玩弄,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喜欢我,还有爱上我。」
    姜啟听到安然的告白,不吭一声。他透过后照镜,见后方没有任何车辆,便迅速把车停到路边。
    「阿啟?」
    回应安然的是姜啟解开了安全带,接着把他压在椅背上,奋力且热情无比地亲吻着。
    「……你不必感谢我。」
    不知过了多久,姜啟终于停止动作。
    「因为,喜欢你、爱上你,是我的命中註定。」
    手指捻住安然的双唇,姜啟的情感又深又浓,浓到化不开,波涛汹涌地扑向安然的内心。让安然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人。
    被这个人爱着。
    「而我们,本该就是天生一对。」
    天生一对,多么美好的名词。
    在安然与姜啟公证结婚的隔日,姜啟又带着安然前往双性孕夫仲介所,亲自向王业务证实他们已是法律认证的伴侣关係,两人不再存在任何契约上的纠葛。
    王业务虽有心理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姜啟真的会有所作为,而不是信口开河。
    「之后,安然与你们也没有其他的关係了。」他们总是刻意不谈仲介所这个话题,但事情不是摆在那儿不解决,就可以自身迎刃而解的。按姜啟的个性,势必要一次性地清理乾净。
    「……是。」好歹介绍过上百个双性人,王业务自认阅歷算广,都没见过像姜啟这样的雇主。赶着与双性人结婚,还是在契约期间呢。「安然以后,与我们仲介所,不会有牵连,我们更不会去打扰你们的生活。」
    震惊归震惊,王业务也很为安然高兴。毕竟安然各个方面都很优秀,要不是有个垃圾父亲,他也不至于过得如此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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