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年方二十一,生的清冷绝伦,乃是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
    不过他为人冷漠,待人疏离凉薄,手腕铁血雷霆。
    惹他不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虽然身为韶安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也是十分防着他的,生怕自己惹了他不痛快。
    东宫人少,个个都是手脚麻利,心底通透的人。
    太子好静,不喜人近前碍眼,因此,每回去打扰他,总是有些心惊胆战。
    再说了,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喜好,这奶酥甜腻,味道又这么……万一他一个不悦,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打发出去怎么办。
    樱桃心里门清,整个凌渊就没有比做魏菱星侍女更舒服的活儿了。
    她暗叹一口,认命似的提起手里的食盒,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樱桃提着食盒一路紧赶慢赶,这儿旋一朵花儿,那捏一根草的,等慢悠悠到了东宫门口,值守的姑姑福了福身笑着说道:“可是公主身边樱桃姑娘?殿下早起出门了,此时还没回来呢。”
    樱桃登时喜不自胜的笑起来,说道:“是吗,那我现在就走……”
    走字的音还没落下,眼前姑姑的脸色顿时变了,立马颔首行礼道:“殿下。”
    樱桃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魏洲寒面色寒沉,正在她身后站着。
    见状,她赶紧侧一边跪下说:“奴婢给殿下请安!”
    魏洲寒一身墨袍,未曾斜视,脸色还是冷淡如霜的样子,抬脚进了殿内。
    樱桃叫苦不迭,准备跟上前去将公主的心意送到。
    就在她要起身的一瞬间,她恍然看到,方才太子站着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她心中一跳,难道殿下受伤了?
    樱桃与门口的姑姑对视一眼,姑姑立刻会意将血迹打扫干净,她才提着食盒进了里头。
    魏洲寒一路进了内殿,整个大殿都是古朴清冷的色调,燃着静幽的沉水香。
    东宫人极少,此时进来只觉得静悄悄的,连呼吸都得放的小心些。
    “殿下,公主给您做了点心,知道您公务繁忙,希望您能开心一些……”她声音平缓,掂量着说,生怕惹了人不高兴。
    半晌,魏洲寒沉声说道:“进来。”
    樱桃本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要进里头,心里头又紧张起来,放轻了步子慢慢往里头走。
    绕过屏风后,却看见……
    太子殿下□□着上半身坐在圆桌前,面前放着金疮药粉,眉头微蹙。
    他看见樱桃进来,淡声说道:“你过来,上药。”
    樱桃将食盒放下,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的肩头。一剑刺入,猩红可怖的伤口,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鲜血顺着胸膛,一直流入半褪的墨袍。
    她将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纤纤皓腕。捏起一团药棉,沾了沾颜色略黄的粉末,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能会很痛,您……”
    “真的不用叫太医吗?”
    魏洲寒眉眼冷淡:“不必。”
    这伤是方才在牢中被刺,虽然看着吓人,但是不过是皮肉伤,并不妨事。
    他一向忍耐惯了。
    樱桃心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手下速度很快,上好药后又擦了擦血迹,剪了一条蒸煮过的白巾,把肩头包了起来,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魏洲寒随意往肩头瞥了一眼,忽而眉目一凝。
    樱桃本来是顺手……
    看殿下这意思,是不是嫌太娘?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点什么,殿下忽而淡淡的问道:“这手法你从哪儿学的?”
    诶?
    樱桃看向蝴蝶结,小声说道:“奴婢本来就会……”
    魏洲寒掀眸看向她,眼中带着深深的探究,“半年前,神武门附近的假山旁边,你晚上是不是顺手救过一个男子。”
    樱桃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已经很晚了,天黑黢黢的,她还以为是哪个被主子罚了的小太监,顺手帮了一把,竟是殿下?
    “确有此事。”
    魏洲寒眉眼松动,收回了目光,周身气息变得深沉莫测起来。
    樱桃与他这样两两相对,别提多尴尬了。
    她试探着说:“殿下,要不……奴婢替您把衣服穿好?”
    魏洲寒的视线自然的落到她头上,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
    见此情形,樱桃心底打起了鼓。
    传闻中殿下最厌人主动往上凑,更厌女子主动媚宠。她刚刚要帮殿下穿衣服,那不是往枪口上闯吗!
    正在她惴惴不安时,周身压迫的气息却骤然一松。
    她悄悄抬眸,就见魏洲寒神色淡然的坐在那处,淡淡说道:“不是说要替本宫更衣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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