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的第一句话是,“听说孙梅结婚了。”
    “是。”孙爸爸开口回答,“但是又离婚了。”
    孙妈妈接着补充,“林阳,我们并不想为难你。所以当时听到有人愿意娶我女儿,我立马就答应了,可没想到,我女儿嫁的那个男人经常打她,而且下手很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虐待死的,我们不忍心,就把女儿要了回来,本来是想着再找找有哪家合适的再嫁出去。但是,我女儿怀孕了,她现在必须马上结婚。”
    林阳听完,一直沉默着,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
    孙妈妈家林阳不说话,又接着说:“我女儿离婚了也算没有嫁出去,所以我也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签下的协议。我打听过了,你也没有结婚,这样的话,就不会太为难了吧。”
    孙氏夫妇确实没有欺诈的意思,这事本来就是多年前协商好的,如今她女儿确实是遭了家暴被领回来,并且已经怀孕。他们年事已高,照顾不了孙梅多少年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帮她找个好人家。
    林阳说:“我说过我不会反悔,也会信守承诺,所以我会娶你们的女儿,但是能不能过些日子?”
    “要过多久?”孙妈妈着急的问,她担心林阳会跟她玩什么花样,她可是没有什么心计的人,要真的有什么花样,她可玩不过。
    “不会超过一个月,”林阳顿了顿,为了让他们这段时间安心一点,也让林阳能安静一点,便坦白跟他们说:“我妹妹快不行了,医生说只能支撑几天了。我非常感谢你小女儿的心脏,让我妹妹多活了几年,所以,这个恩,我一定会报。但我希望完成我妹妹的葬礼之后,再谈结婚的事情。”
    “你妹妹真的只有几天了?”孙妈妈想再确认一下。
    “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医院和病房号,你们可以去查,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打扰到她。”
    “我们信,”孙爸爸说,“你确实比你爸妈靠谱得多,所以当初我们才愿意把小女儿的心脏给你妹妹。这几天你就多陪你妹妹吧,完事后,你联系我们。”
    “好。”林阳应着。
    “一定记得联系我们,不然我们会上你公司去闹的。”孙妈妈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孙氏夫妇离开之后,林阳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去了海边,那里曾与赵子怡度过很多个惬意的午后。
    冬天的海滩上没有几个人,林阳坐在沙滩上,任海风吹拂着,他从第一次听见赵子怡的声音开始,把所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回忆到最后,只有伤感。
    林阳在海边,一个人看了日落,就像一场电影一样,再长,终究是要落幕。
    回到医院,林梦洁已经睡着了,赵子怡还守在她身边,她看到林阳,似乎也有察觉到什么,所以她问林阳,“你怎么了?”
    林阳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子怡,他不知道,这样面对面看着她的时间还有多少,还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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