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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溪吃完饭就有事先回去了。
    顾谨亦和谢淮舟把她送到教学楼前才分道扬镳。
    跟曲溪挥手再见以后,顾谨亦跟谢淮舟没有坐学校的公船,而是慢悠悠沿着小路走。
    今天月色很好,适合散步。
    他们走着走着就路过了顾谨亦当年的宿舍楼。
    顾谨亦指着七楼的一个窗口,对谢淮舟说:“那是我住过的宿舍,我运气很好,是单人宿舍。”
    谢淮舟也抬头看,那个窗口亮着灯,不知道现在里面住着谁。
    顾谨亦又指着楼下,“三楼住的是楚觅云和曲溪。”
    三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楚觅云跟曲溪还曾经偷偷
    从窗口爬进他房间,差点被老师当贼给捉了。
    他笑了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对谢淮舟说道:“走吧。”
    在他们快要出校门的时候,卖冰沙的机器人桃桃也恰好收摊回家——他现在住在前校长的办公室里,这是特批给他的公寓。
    顾谨亦刚要跟谢淮舟介绍桃桃,却发现桃桃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你好。”桃桃是冲着谢淮舟说的,“月亮很漂亮,他也很漂亮。”
    谢淮舟看了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机器人一会儿,点点头,也说了一句:“你好。”
    桃桃看上去像是满意了,又拎着自己的家什跑了。
    顾谨亦奇怪地问:“你认识桃桃吗?”
    谢淮舟神色不变,轻描淡写道:“认识,他很有名,网上很多他的照片。”
    顾谨亦一想也是,确实很多游客都会专门来看桃桃,回去还要发照片。
    但他又不自觉想起了今天买冰沙的时候,桃桃说的话。
    “有个人给我买了限量口味的机油,我陪他坐了很久。”
    “他想见你。”
    作者有话说:
    桃桃:我的语言系统没有坏!
    第18章 易感期(一更)
    顾谨亦坐到车上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
    他一开始没把桃桃的那句话当真,只以为桃桃是语言故障。
    但如果桃桃那句话真的是对他说的呢?
    如果真的曾有个人,想要见他一面,但最终却只是跟一个卖冰沙的小机器人待了很久。
    那会让他多少有点歉疚,跟感情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辜负了别人的好意。
    但这事已经无从查证了。
    他往窗外看了看,夜色下的兰德学院还很热闹,现在是休息日,所以学校门口聚了很多人。
    他们刚刚出校的时候,天上就下了点小雨,但是一点没影响学生的热情,大家都换下了白色的校服,穿上自己的私服,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商量着要去哪儿玩。
    “你以前来过兰德学院吗?”他突然问谢淮舟。
    “来过。”
    他有点惊讶:“什么时候?”
    “三年前,正好是你毕业那一届,”谢淮舟并不隐藏,声音波澜不惊,“我受邀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
    其实是他主动跟兰德提出的。
    顾谨亦轻轻地“啊”了一声。
    上次跟谢柯吃饭,聊到毕业典礼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恰好翘掉了那一天的舞会。
    “那还真是不巧。”他喃喃道,有一点可惜,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可惜。
    窗外的雨逐渐下大了,坐在悬浮车里是听不见外面的雨声的,但是能看见铺天盖地的雨雾。
    车里还放着顾谨亦喜欢的歌,温柔妩媚的女声低哑地哼着人鱼族的语言,用哀婉的声音控诉爱人的离别。
    谢淮舟看着窗外的雨,突然说:“其实你新生入学的那一年,我们也许见过。”
    顾谨亦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那一年,兰德跟其他五所学校举办了联合军训,帝国学院也是其中之一。开幕式的时候,我作为四年级代表出席了。”
    谢淮舟声音不高不低,跟车内的歌声混合在一起,并不显得嘈杂。
    顾谨亦也慢慢回想起来了。
    他入学的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听上去很严肃,但除了日常军训,这更像一场学校间的大型交流会。
    结束的时候,不少人都趁机脱单了。
    后面的几届学生颇为愤愤不平,抗议说也想要联合军训。
    他侧头望着谢淮舟,有点茫然:“那我怎么不记得你,代表们不是要在开幕式发言的吗?”
    如果他没记错,帝国学院发言的人是个女生。
    谢淮舟抿了下唇角,心里也有点后悔。
    他那时候跟顾谨亦素不相识,并不知道台下这堆黑压压看不清脸的新生里,有自己未来的心上人。
    所以他拒绝了上台发言,给出的理由是——“太蠢了”。
    谢淮舟随便敷衍了个理由:“我不太想去,就让别人去了。”
    “哦,”顾谨亦觉得这个理由很符合谢淮舟,又问,“那后来军训期间,你也在吗?”
    “不在,我去完开幕式就走了,”谢淮舟有点微不可查的郁闷,“学校临时派了任务。”
    他走得毫不留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还在飞船上跟人说参加开幕式就是浪费生命。
    但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果真是年轻气盛。
    顾谨亦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他心里觉得有点奇妙,原来在他并不知道的时候,他跟谢淮舟就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楚觅云还在,他也没有遇见傅沉,没有生病动手术。
    他才十九岁,对一切都懵懵懂懂。
    .
    回了家以后,谢淮舟跟顾谨亦各自洗漱上床。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别墅周围很安静,下过雨后,空气里格外的清冷幽静,连虫鸣都听不见几声。
    但屋子里的温度却不低。
    谢淮舟把顾谨亦抱在沙发上亲吻。
    顾谨亦刚洗漱完,身上是浅淡好闻的柑橘香,他是漂亮温柔的长相,但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谢淮舟腿上,露出雪白的皮肤坐在谢淮舟身上,却有种天真又肉.欲的味道。
    谢淮舟一点一点吻他。
    从薄红柔软的嘴唇,吻到清瘦修长的锁骨。
    顾谨亦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亲吻。
    在他刚来谢家的时候,谢淮舟的吻总是浅尝辄止,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礼貌,是出于治疗才不得不做。
    前阵子,谢淮舟甚至减少了亲吻他的次数。
    但到了罗塞尔星,谢淮舟像是又想起了治疗的必要性,更频繁地从他身上摄取信息素。
    这时候的吻,已经像情人间的吻了。
    顾谨亦的手握紧了,眼睛也变得潮湿。
    他有点怕这样的亲昵,太熟悉也太温柔,尤其是闭上眼的时候,他会分不清对面的人是谁。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谢淮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要比平时浓上几分。
    等到谢淮舟松开他的时候,顾谨亦的脸已经红透了。
    谢淮舟却远比他沉静,脸上看不出什么异色,甚至低头帮他整理好了散开的睡袍。
    谢淮舟碰了碰他的脸,声音还有点沙哑:“你脸好烫。”
    顾谨亦有点慌乱,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迅速从谢淮舟身上溜下来。
    他喝了一整杯的柠檬水,微冷的水让他好过了不少。
    在睡觉前,他碰到谢淮舟的手臂,总觉得体温比正常的要高些。
    他有点担忧地问谢淮舟:“你上一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谢淮舟回忆了下:“四个月前。”
    顾谨亦一算时间,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猜测。
    alpha的易感期有些类似omega的发情期,只是没这么频繁,有些甚至几年才有一次。
    易感期的alpha会变得易怒,暴躁,有强烈的攻击性,是alpha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时期。
    如果是已有伴侣的alpha,他们对伴侣的占有欲和依赖也会达到顶峰。
    谢淮舟得了“信息素缺失症”后,易感期也出现了混乱,但一般来说,不太可能会缩短到几个月一次。
    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谢淮舟对他道:“我最近一直在吃治疗的药,应该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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