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彦,听曲儿也不叫上我们,你未免太不够意思了。”欧阳楚佯怒道。
    “可不是,真不够意思。”阮昊天也接声道。
    秋娘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问安,红豆忙着替两人摆了坐垫,并倒酒,欧阳楚借势调戏红豆,被红豆嗔怪了一眼,推开了他不安分的手,转身离去。
    “你们不是自己寻了过来么。”傅子彦扬眉。
    “对了,子彦,你的新相好呢?”欧阳楚调侃道,而后故意看了眼秋娘。
    果不其然,秋娘闻言黛眉微蹙。
    傅子彦睇了欧阳楚,随后看向秋娘,笑道:“秋娘,你别听欧阳胡说,我向来很专一。”
    对于他这句话,欧阳楚是一点都不相信,于是道:
    “秋娘,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他这人向来最会骗人,他的心可以分开千千万万颗,每一颗心里都只有一人,这就叫专一,他这一句话不知骗去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呢。”
    “可不是么。秋娘,你若信他的话,他日注定是要心碎的。”阮昊天笑着补了一句。
    秋娘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知道他们故意要取乐于她,便故意做低姿态道:
    “两位公子见笑,秋娘自知貌丑,不能得到王爷的真心,然王爷能常来妾身这听曲儿,已是妾身之幸。”
    欧阳楚啧啧道:“子彦,能令一女子痴心至此,忍得了你朝秦暮楚的风流做派,你果真不负京城第一美男之名。”
    傅子彦无奈,“喂,我说你们两是来找乐的?还是找茬的?昊天,你不去找你的月红姑娘么?”
    阮昊天摇了摇头,郁闷道:“月红叫她那侍女告诉我,说她脸上长了几颗痘痘,怕我看见笑话她。于是便不肯见我了。”
    欧阳楚调侃道:“怕不是却旧迎新的借口吧?”
    阮昊天拼命地摇了摇头,“月红她不是这样的人。”
    欧阳楚乐道:“你怎就知她不是这样的人?你前日不才和那娇娇姑娘打得火热吗?怎就不允许人家月红姑娘有新相好?”
    阮昊天脸微红,“喂喂,欧阳,你扯远了啊,这不是一码事。”
    “这就是一码事。”
    “欧阳,我挣不过你,我不与你争。”
    “你知道就好。”
    “你……”
    秋娘和红豆见他们两斗嘴,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对于傅子彦来说,这种场面十分常见,已不足为奇。
    而且秋娘很少见过这般场面,怕他们再吵着吵着就得打了起来,忙笑着打圆场道:
    “欧阳公子,您别取笑了,月红这几天的确是上了火,脸上冒了几颗痘痘,她一向极其在乎自己的形象的,别说阮公子了,就连我们楼里的姐妹她也不肯见的。实并不像您所说,接了新人忘了旧人。不信,你问红豆。”
    红豆也笑道:“回阮公子,姑娘说的的确是事实呢。”
    见她两人都这么说了,欧阳楚也不好意思了。
    “我也就说说而已,你看把他急的。不过我看啊,人家月红姑娘就是见他不来,怕他负心,才着急上火的。”
    “欧阳,你又调侃我,我不想与你说话了,我与子彦说。”阮昊天决定不再理欧阳楚,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傅子彦:
    “子彦,这些天,悦来酒楼来了一说书先生,此人最爱讲这京城发生的逸闻趣事,口才也极厉害,再平淡的故事经他一讲,顷刻间变得跌宕起伏,妙趣横生,据说只要他开讲,酒楼里必定是人山人海。我听着甚是心动,改日我们一同去看看可好?”
    傅子彦倒也有些兴致,“若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去看看也无妨。”
    欧阳楚则摇了摇头。“既怕拥挤,还是不要去的好,我们还不要紧,然子彦这一副容貌……”
    “无妨,二楼设有雅座,专为贵人所设。”
    欧阳这才高兴起来,“如此便好。”
    欧阳看向傅子彦:“那我们便约好了,待有空便去。”
    傅子彦只是简单回了句:“可。”
    * * *
    靖阳王府。
    嫣嫣又开始忙了。
    这日一早,嫣嫣要清理马厩,打水回来时,却发现放在墙角出的扫帚不见了,方才明明还在,嫣嫣只能放下水,去找扫帚。
    扫帚被藏在了一堆草料里,也不知道谁干的,嫣嫣气极,拿着扫帚返回,却看到一抹鬼鬼祟祟地身影在马厩里,那男人背对着嫣嫣,正偷偷解开了马的缰绳。
    竟是个偷马贼。嫣嫣拿起扫帚,悄悄靠近。
    “好你个偷马贼,打死你!打死你!”嫣嫣使劲力气地用扫帚挥打着那人。
    “别打了,别打了,老子不是贼!”
    温如玉抱头猛躲,直嚷嚷,一回头,与嫣嫣打了个照面,温如玉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嫣嫣的扫帚顿时停在半空。
    “小姑娘,是你啊,我们真是有缘呢。”温如玉笑嘻嘻道,伸出手臂要与她拥抱。
    嫣嫣蹭蹭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想到他是傅子彦的表叔,嫣嫣有些慌张,但转念一想,反正他没有自报过身份,索性当做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他这行为实在无法让人拿他当长辈看待。
    “怎么又是你,你干嘛要偷马?”嫣嫣眉秀眉微蹙,内心猜测是不是傅子彦
    让他来牵走马的。
    温如玉嘿嘿直笑,指着他眼前的扫帚。“你先把扫帚放下,这只是误会,误会。”
    嫣嫣见他好声好气,放下扫帚,继续装模作样道:“什么误会?我都看见你偷了。”
    温如玉搓了搓脖子,俊脸略有些尴尬道:“小姑娘,话别说的难道难听嘛,大爷……我这是借,是借。”
    嫣嫣看他的神色听他的话语终于恍悟,傅子彦根本没把马给他,他这是不借自取。
    幸好她早发现,不然被得知她把他的马弄丢了,她就惨了。
    这匹马啊,就和它主子一样,金贵得很,她就是有猫的九条命都不够赔。
    嫣嫣内心更有底气了,“借就借,那你偷偷摸摸干嘛?”
    温如玉闻言,立即抻长了脖子,拍拍胸脯。“谁说我偷偷摸摸了,我这很光明正大的好么?”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无赖之人。嫣嫣心道。
    嫣嫣双手叉腰,摆出严肃神色,“不管是借还是偷,总之这马你不能牵走!”
    “果真不能牵走么?”温如玉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色。
    “不能!”嫣嫣语气十分坚定。
    温如玉突然摸了摸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嫣嫣看:
    “也罢,大爷我现在突然对这马也不感兴趣了。”
    嫣嫣被他盯得直发毛,不禁皱皱眉头,这人在干嘛?
    温如玉先是围着她转了一圈,又反着走了一圈,一边打量她一边着摇头。
    嫣嫣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皱眉道:“你做甚?”
    温如玉闻言在她面前停下,狂摇着头,感叹地:“可惜了,可惜了。”
    “你到底在作甚?!”嫣嫣忍无可忍了,这人真真奇怪得很。
    “可惜了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竟然是个看马的……”
    “……”
    嫣嫣此时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了。但又忍不住道:
    “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小姑娘了,你可以叫我阮嫣嫣。”
    温如玉脸闪过欣喜:“小姑……你终于肯告诉我名字了呀。嫣嫣,这名字我喜欢。”说完突然凑近她,“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温如玉。知道是哪个玉吗?”
    他靠得太近,吓了嫣嫣一跳,她忙往后躲,“我知道,不用你说。”刚说完她顿时住嘴,糟糕,暴露了。
    温如玉微惊,“你知道?”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贱贱地,语气暧昧,“没想到你如此关注我,你莫不是爱上了我?”
    没想到他的注重点竟在这,嫣嫣无语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温如玉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哎,没想到本大爷我如此风流倜傥呢,才不过见几次面,就被人惦记上了……”
    他这行为做派真让人无法视他为长辈,而且他看起来太年轻了,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嫣嫣不由自主地把他看成了同辈人,懒得再理他,“我还要工作,请您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哎呀,阮小嫣,别急着走嘛,要不我帮你喂马啊。”
    温如玉忙拉住她,被嫣嫣一手拍开。
    “不必了。”嫣嫣不客气道。
    “别客气嘛,咱俩谁跟谁啊。”温如玉坚持道。
    “……”
    嫣嫣觉得头有点疼。再次强调道:“我们并不认识。还有,我叫阮嫣嫣,不叫阮小嫣。”
    温如玉一脸委屈地望着她。“阮小嫣,你这就伤我心了,你瞧我这心,都碎成渣渣了。”
    那极度悲伤的神色,仿佛嫣嫣真对他做了无法弥补的错事。嫣嫣彻底无话可说了。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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