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内含一点点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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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推开了窗,将下巴撑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雪。我不仅看见了雪,还看见了那个将腐烂的肉片吻上姐姐嘴角的猪猡。”
    冰柜厚实的盖子被啪的一下关上,这间不算宽敞的房间内唯一的亮光是机器底部闪烁的信号灯。器械运作的嗡嗡声持续了许久,这片几乎看不清任何景象的黑里才突兀地传来一声沉哑的笑。
    一声嘲弄、胜利的笑。
    而后是一阵寂静,直到吱呀的关门声再度响起。
    ......
    万宁突然停下手上翻炒的动作,脚步一转行至洗手台前打下水龙头的把手,他将溅上右手的油滴仔细清理干净后转身走到客厅里。目光瞥向坐在沙发侧边的万达,他一下坐靠在她身旁,让肩膀与上臂贴在一处。
    万宁感受到从另一具身体传来的热气,他又往万达那儿挪近了些,转头朝身旁的人说话时嘴唇几乎要擦到她的脸上。
    「姐姐,」他开口,「明天你会回来吧?」
    万达放在屏幕上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她唔了一声,眼珠往上转了转,眉头轻轻皱起,片刻后有些困扰地回答:「抱歉,万宁。那天我和别人约好了要出去。」她没有察觉到此时两人的距离近的有些过分,万达又道:「不过我晚上会回家的。」
    万宁闻言只笑了笑,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着万达的手机,「姐姐,这是汉封吗?」
    「对。」万达回复着通讯软件的信息,突然想想起什么似的低下头问,「我记得你们见过?」
    那是在某次学校组织的出游项目,万宁眯起眼睛,他对汉封的印象并不算好,或者说,非常不好。即便严格算来,万宁对任何与万达产生联系的人都怀带着从骨头里冒出的抗拒和厌恶。
    他被汉封毫无预兆地拍上肩膀,那瞬间万宁想起某段异常糟糕稀烂的回忆。身后被突然推开的门,一只从后背突兀闯进视线的手。
    那只手捏住了他对于将来美好的幻想,然后两指交错用力。
    撕啦——
    白纸上画的歪歪斜斜的小人,一个是他,一个是姐姐。他们的头顶是太阳,有一座房子,一棵种在房子前的树。
    纸张从中间裂开,绒毛状的纤维从边缘生出,画上两只小人的笑容被皱褶扭曲,是碎玻璃中折射出来的不成形的脸。
    他惊恐万分,两只手指从白纸的上边开始撕扯,从他的脑袋上,撕啦、撕啦——
    断成两截。
    他连对平和的想象都不该拥有。
    「明天姐姐是和同学约好了吗?」万宁起身从桌上拿起一只柑子,指尖稍稍用力刺破橙黄色的表皮,「汉封也会去吗?」
    万达毫不避讳地让他看去聊天的内容,伸手接过递到嘴边的东西,回道:「我们班上很多人都会去。」她牙齿咬破薄皮,又接过新的果瓣,「万宁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万宁的身体忽的僵直,片刻后又扶住膝盖站起来。他把手上最后的柑子放到万达手里,踩着拖鞋回到厨房继续翻炒起来。万宁没有对万达的邀请做出回复,他只把最后的菜盛进碟子,笑着招呼万达:「姐姐,开饭啦。」
    ……
    万宁站在玄关处目送万达出门,当门发出合上的咔哒声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立刻被熨平。双眼无神地盯着那扇门,万宁平复了些许体内躁动的烦闷,将它们从口鼻中吐出。
    他焦躁不安地来回徘徊,偌大的房子内不断传来鞋底与木板的摩擦声。万宁不停地抬头看向门口,期待它被再次打开。
    那么多人,他想,姐姐会与许多的人走在一起、味道互相交缠,他们是否会用手去触碰她的身体?会被无数目光打量,会有别人叫她的名字。
    她会对别人露出笑,和他们交谈。
    焦躁仿佛上涨的潮水逐渐把他的躯体淹没,鼻腔无法呼吸。万宁的头颅像是装进一颗打散的鸡蛋,他的思绪被搅弄得迟钝。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抢占姐姐的时间?是想要把他排挤出她的生活吗?万宁的手指蜷缩起来,胸腔开始明显地起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四肢颤抖起来。
    他沉默地压抑着因不安产生的怒火与惧怕,平息下冲向脑门的冲动。
    万宁想起被放置在冰柜的物品,当下他翻涌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他脸上又挂上了漂亮且平易近人的笑容,转身走向坐落在院子里的杂物间。
    杂物间内的冰柜仍在嗡嗡地运作,万宁瞥向它,而后从角落里拉出一块透明的塑料布与一对手套。他走上前去,指骨轻轻敲打白色的盖子。
    将两只手都塞入手套里后他打开了冰柜,冷气涌出拍打在万宁的脸颊。他垂眸静默地看着里面的东西,想到了那两片腐败的、钻出蛆虫的嘴唇。
    柜内的冷气没有压下他内心的火,万宁将那东西从里头搬出来甩在塑料布上。硬物与地面撞击的闷声一下盖住了嗡声,他盖上盖子,眼睛看着她。
    这是一具已经残缺且被冷冻变硬的尸体。她的四肢在制冷保鲜的盒子内,被齐整地切割成十二块,不知吵闹地躺着。
    他拿起上次未读完的书,手指捻起书页翻动起来。万宁看的入迷,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走到尸体旁,四指按压她的肌肉,以此来判断解冻的程度。
    手下的触感终于软和了许多后他放下手中的书,从角落翻出砍刀与斧头。他笑,笑容歪扭。恨意如同狂潮从眼底倾泻而出,线绳般操纵他的身体,斧头高高扬起,随之落下一道残影。
    刃部劈下尸体的嘴,几乎将其砍断。他又挥斧狠狠砸下那两张该死的腐肉,相对柔软的触感给他无尽的畅快,他不知疲惫地将凶器举起又挥落。
    「你凭什么靠近姐姐?」他面无表情地动作。
    咚!
    「你凭什么用恶心的烂肉碰姐姐?」他的怒火从胸腔处重燃。
    咚!!
    「那是我的东西,姐姐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去接近她?」
    咚!!!
    「陪在姐姐身边的人是我,你们凭什么要分走我的东西?」
    他五官倒置交叉,眼鼻颠倒,耳口交错。他的脏器在滚油内烹制,肌肤如同被烈火燎烧。沸腾的铁锅里仅他身处其中,皮肉被炖得软烂,骨头被熬成浓汤。他歪曲的脸浮动在这锅热汤内,是炼狱的漩涡,将其搅成冒着嫉妒与痛恨的红。
    他无法掌控自己,只重复地一次又一次劈砍下那堆肉糜。牙齿与软肉混杂,碎末飞溅至白色的柜身,似是喝彩惊呼的看客。
    他总算住手,轻轻喘息着任凭汗珠从额头滑至下颔。
    肉块被红线穿起,乖顺地在他手中晃荡碰撞。万宁将它们拎到客厅,耐心地挂在绿树的枝条上。他时而后退几步观赏,然后摆弄,直到满意为止。
    手与脚最是漂亮。他评价。
    做完一切的万宁抚平衣物上的皱褶,坐在靠背的木椅上等着另一人的归来。
    万宁颇为悠闲地朝手腕上的表瞥了一眼:八点十六分。
    右手握着棍棒,他似乎是无意般看向堆放在树底的刀与斧。
    ……
    万达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二十四分。
    她起身,歉意地同其他人道别。不远处同她较为熟稔的几人挽留她再多玩一会,万达单手拿起黑色的布包,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开口:「抱歉,我先走了,我和万宁说好今晚会回去的。」
    白衬被工整地扎在裤腰内,她身形高挑,对他们的调侃并不做反应。万达拉开包厢的门,再次对里面的人道歉。汉封笑道:「我就说万宁很黏你吧。」
    「会吗?」她问,将一片嘈杂隔绝。
    万达途中给万宁发了信息,却没有收到回复。她并未怎么在意,缓步行至家门前,从口袋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在转动下打开了。
    她一进家门便是满目的昏黑,万宁啪嗒地开了玄关的灯,亮色蔓延到客厅附近才又陷入黑暗中。她脱下帆布鞋,拿着包往客厅走去。
    万宁听到门口钥匙扭动的声响,随后些许亮光照进厅堂。他半垂着眼睛,缓慢地把身体从椅子上挪开。长坐让他肌肉有点僵硬,万宁余光看向悬在空中的肉块,它们的下方是干涸了些许的水渍。他脸上浮现古怪的神色,将木棍顶部抵在地面后站定于客厅的门口。
    万达向那扇门走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在他耳边踩跳一般。
    他的手臂的肌肉忽的绷紧,手指抓着木棍的柄,呼吸放松,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周遭隐隐透出的兴奋感。
    哒哒。
    木棍被拉离地面。
    哒哒。
    木棍低低向后扬起。
    万达看见打在客厅门口的人影,她顿时一阵无奈,不知万宁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万达的嗓音中带着笑意,低头拉开客厅的门:
    「万宁,你在做——」
    砰!!
    木棍瞬间高高举起一个角度,猛的一下击打在她的头部,生生让两个未吐出口的字被打散在咽喉里。万达顿时感到眼前一阵发晕,双腿像是没了骨头般砸下地。她眉头皱起,右手无力的抚上脑袋,整个躯体的意识几乎要逃窜出去一般。
    惊愕与不解占领了她这一刻的想法,万达因巨痛眯起双眼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的人。
    与她相似的黑瞳是深不见底的死气,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万…宁……?」
    「啊。」他眉眼弯起,雀跃道,「姐姐,你回来了。」
    说罢他打开客厅的灯,白光将这里的景象一点不剩地展露在她面前。万宁蹲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脑袋往上掰。
    她的眼睛此时正对着绿树上被红绳串起垂挂的肉。
    许多肉。
    两只手,两只脚,二十只指头。
    它们如此清晰地被呈现在万达眼前,似乎还残留着生命,突突、突突地在她的眼珠内疯狂跳动。
    万达的脑子一瞬间空白,她像一架生锈的机器,终于在最初的震惊后转头看向面前笑容可亲的人。
    他看着万达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地问道:「姐姐不喜欢?」下一秒万宁起身毫不怜惜地从枝头上抓下一只手掌举到万达眼前。惨白的肉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睛里,他又问:「姐姐不喜欢吗?」
    他又扯下脚掌放在万达身旁:「姐姐?你不喜欢?」
    他的语气平静且困惑,万宁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一个什么答案——他期望万达厌恶这些东西,却又笃定地替她回答:「姐姐一定喜欢的,是吧?」
    万宁似乎认可她的恐惧,左手的食指轻柔点上万达的唇角,慢慢摩挲起来。她的颤抖顺着指腹传上他的身体,这时他似乎捕捉到一起从脚心生起的快感。如同羽毛轻扫而过,并不强烈,却让人挠心抓肺。
    万宁手上用力,把万达的脸朝自己拉近了点。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和他几乎如出一辙的五官。万宁状似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他眉头低垂,苦恼地揉搓她的嘴角:「你看,这里很脏,姐姐。」
    然后他松开手起身,拉出树底下的一把小巧刀具后再次蹲回万达身边。
    发冷的金属贴上万达唇边的肌肤,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她感受到表皮被划破,而后更深处的肉被划拉开,疼痛从伤口蔓延,热流汇聚在下巴处。
    万达却仍然不解,她问:「为什么?」
    伤口被这动作给弄得更大,她没有得到回答,还是问:「为什么?」
    万宁只专注地转动刀刃的方向,钳制她逐渐挣扎起来的身体,把整个人都困在身下。额前的头发打落一片阴影,他无比受用地吞下自万达喉咙里发出的痛哼声。温热粘稠的径流吻上他的手指,让他生长出的快感更拔高了许多。
    一片带血的肉从万达的唇角剥离,万宁拇指与食指将其捻起,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嘴。
    万达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挣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她眼神变冷,企图阻止这荒诞的行为。万宁强硬地掰开牙齿,将手指塞入她的口中。两指不断深入,浓郁的铁锈味在她口中爆开。
    他根本不给万达反抗的机会,一寸寸把那片肉推入她的喉中。修长白皙的手指几乎已全数没入,她牙齿发狠地咬下,感受陌生的东西按压在嗓子眼。
    「呕——」她的眼角冒出生理的咸水,不断想要挪动身体挣脱桎梏,却徒劳无功。
    咕嘟。
    那片属于她身体的肉,顺着食道滑落。
    万达仿佛听见来自体内的坠落声。
    她吃了自己。
    一片从她身上得来的人肉。
    而后是从肚腹处传来的破开感,又有东西刺入表皮,割开她的肚子。刀尖从肋骨中间的尖处开始,带着让他几乎要溺死其中的柔软,噗嗤地刺入。
    苦痛的哀声是融入血液的瘾药,他感到无止境的快意灌满每一寸身体,从尾骨流向四肢百骸。
    好暖和。
    他的手在汲取血液的温度,感官沉浸在令人迷失的
    高潮的瞬间,他手中的刀也划开身下人的咽喉。
    血液与精液交融,在她的喉咙中,在他的身体上。
    好了,他待到高潮褪去,才万分平静地看着压在底下的人。
    万宁拿起大一些的砍刀,舌头舔咬她唇边的伤口,像是在清洁,又似乎是痛恨。
    好了。
    该做另一些吊起的肉块了。
    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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