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话。
    只是林汀怎么不懂华裳的心思。
    因为懂,所以……
    “现在你想挽救吗?”我问。
    华裳微微抬起下颚,双手交叉支撑下颚,双眼满是笑意地对我说:“没有想过,不后悔,也不失望,只是……”停顿了一下,目光放在了窗外的车水马龙上,“我有点遗憾没能够和他好好说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再次遇见。
    是哪一种意思比较好呢?
    不清楚,也不了解,就像我们从来都不知道每一次说的再见是什么意思。
    绞尽脑汁想好的说法,在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瓦解似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原本要做的事情,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慌忙无措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远方走过来的人儿,努力地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电视剧里的剧情像是毫无修改的痕迹,照搬无误,也许,遗漏了一点,那就是……
    做不到那么镇定,什么表情都不表现出来,那就是电视电影里才能看到。
    要说真的做到什么情绪都没有,那就是真正的放下。
    “再见,你想过,再也不见吗?”
    “再也不见?”她一字一句说出来,像是这句话让她自己都产生了疑惑,是否真的要做到再也不见?
    “是的,你和他之间迟早都得见面,你也说了,你不后悔,也不失望,遇见……未必不是好的结果……”我认为每一对恋人分开也是为了重逢那一天做好准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好,谁不是都是这样熬过去的呢?
    “那会我们刚认识那会,他就是第一个过来给我撑伞的人,我明明就想要淋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身边为我打伞的那一刻,心里很久没有被温暖的心,忽然暖了一下,很快又熄灭了那点点星火。”华裳记得和林汀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林汀说,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华裳的时候是在便利店。
    那会儿,华裳在便利店魂不守舍的,走路也是漫不经心,只顾着低头,什么都没有在意前面是否会撞倒,刚好他也在便利店里买东西,里面不算特别大,好几次差点就看见华裳撞上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上前拉住正要撞了的华裳。
    只是,华裳似乎都没有抬头看他。
    “谢谢。”
    简简单单的道谢,然后拿了东西就直接走人了。
    林汀看着华裳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地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华裳穿着一袭白色抹胸裙,外搭一件修身牛仔外套,长长的裙边绣上了精致的花边,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被勾勒了出来。不经意间,她用手慢慢地挽起时不时调皮地紧贴在脸颊的发丝,发丝被挽起时还能闻到残留着淡淡的余香。
    林汀看着华裳背对着他离开了。
    不知怎的,他的心就像是被掠走了。
    有点动摇不定的感觉,
    “真是的,林汀你真没出息。”他的目光仿佛跟着华裳走了。
    所以说,林汀之所以会看到孤零零坐在阶梯上的华裳,一切都是预备好的。
    “我和平生两个人或许想不到的事情,估计就是我比较意外,能够遇到林汀医生和你,冥冥之中的缘分呢,还是其他呢?我不晓得,不过……”看着对面的华裳,我接着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既然如此,可以的话,我想说的是,你要是还对他有所留念,为何不给你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错过都说是最遗憾的事情,我想,我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
    再次错过。
    平生,若是我不上前一步,他或许会为了我退一百步回到原点,这就是……
    对方毫无怨言想要到你身边,却被你冷漠地拒之千里之外。
    她轻启唇角,“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他适合的那个人,已不是当年的我了。”当年她也许还有机会,现在她变了,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林汀喜欢的是那时的她,这,她再清楚不过了。
    无论最后怎么样,她还是想要林汀一直保留对她的美好回忆。
    在她的心里,还是有点私心的。
    “哎……”我对此无声的叹息道,“你啊,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或许,越长大越糊涂,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都选择性逃避,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有用,真不知道怎么说了,道理谁都懂,但是我们看到那些一股劲都冲一个地方闯的人,心生一种羡慕,因为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所以有勇气一往直前,而我们是闯过了,失望过了,怕过了,然后不敢再试了,害怕再次受伤,这就是人的自我保护。”我也有逃避的时候,不想让自己受伤,想要躲得远远的,我以为与世无争是个好的想法,结果呢,你若不争,别人必定踩着你的地盘掠走你的一切,这就是现实。
    你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是最天真的。
    没有谁能够一副善良的对待你,背后捅你多少刀,都是事关人前人后对你的态度。
    “相思啊,第一次来你店里的时候,莫名地对你产生了兴趣,因为你就像是与这里头的店铺格格不入一样,有着属于你天马行空的想法把这里办了起来,你有你的想法,独树一帜在这里生存下来,我不一样,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也希望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这好像很难,想要找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华裳她到了该要找一个陪伴的时候,她回过神时,已经错过了很多人,也耽误了很长时间,在她身边寻寻觅觅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让她自己觉得满意的人。
    “是这样的啦,越是到后面,我们作为女人见过太多的男人了,好的坏的,都接触过了,虽然没有深入接触,但是我们的耳朵听到太多对婚姻不好的消息,以至于在年轻那会,我们都害怕踏入婚姻的坟墓,其实我还是宁愿相信那一句,遇到对的人,那就结婚吧!”看似是在劝说,实则是大道理。
    这就是和捡西瓜一个道理。
    你在一大片的西瓜地里,家里人说只能捡一个回家,一开始你捡了一个让你自己满意的,正欲想回家的时候,你又看到了更大的,于是你又把刚捡起的西瓜放下,一次又一次放下,到最后,你手上拿着的西瓜还不如第一次拿着要大要香甜。
    其实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固然第一个是很好,未必说第二个不好,只是越到最后,越是难以找到比之前更好的。
    同样的时间,也有同样的人也走在这一片西瓜地里面,一样和你选着又大又甜的大西瓜,只是我们以为走到最后剩下的,才是最好的。
    时间也会过去,人也是一样,西瓜放久了,也会坏的。
    不能说什么都有保质期一样,要是没有爱护,迟早也会坏掉的。
    不要盲目相信,也不要盲目跟随,要不随着心走,要不就这样什么都不要听也不要管,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将就算了。
    这是你想要的吗?我问华裳。
    华裳摇了摇头,说:“林汀,前途无限,很多人都对我说,我当年要是抓住林汀不放,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了,只是啊,如果我没有放他走,也许别人就会说我把林汀耽误了,原本他有更好的发展。”
    流言蜚语是最可怕的。
    华裳不是害怕这些,而是害怕林汀有一天会后悔。
    林汀还小,他不懂。
    华裳不一样,她比林汀大上五年,早出社会,她比林汀知道一个好的大学,一个好的发展需要什么才可以在这个社会站得最高层。
    华裳明知道林汀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林汀是那种随便站在大街上,他身上就算穿得普普通通,你第一眼都会看出他的发光点,是金子都会发光,他就是那种,就算被埋没,也会有人看出来……我就是知道他是这样的存在,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他飞更远呢?”她不是神,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这是为了林汀好,也是为了林汀更好的发展,华裳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没有问林汀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林汀有开口问过华裳,只是华裳当时没有回答。
    回答和不回答有什么不同呢?
    一样的。
    华裳说:“要是回答了,这兴许给了他挂念,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走得不舍了,我不想拖泥带水,干脆一刀两断是最好的,你说真的舍得吗?我不舍得也得舍得,这不是说我有没有这个责任,他的父母没有找过我,没有给我压力,一样的,我也不曾给过林汀什么压力,所以,压力是无形的,如果不去解决问题,这个压力会一直出现,所以,我不想林汀为我有压力,我也不想为了林汀有压力,我是自私的,只想要他好好的,我也想自己应该熬得过去。”她是这么说,只是等林汀离开的那一天,思念就好像洪水猛兽般向她涌来,从未有过的想念。
    飞机上的林汀想的是:“华裳,华裳,离开了我,是个好选择吗?没有我的话,你一个人可以吗?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你,好不容易有了我的陪伴,如今的放手,你又是一个人了,这漫漫长夜,你会想我吗?”
    深夜时分,华裳穿着黑色蕾丝睡衣长裙,站在窗口边吹着冷风,手里拿着装有红酒的酒杯,她轻轻地摇匀了一下,看着楼下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一抹落寞的表情显现在她脸上,对着远处的地平线深想。
    “这个时候林汀在干什么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家里静静地看着书,还是等累了去泡个澡然后忍不住给我打电话问我睡没睡呢?哦,他好像是离开了,长途话费贵不贵呢,好像是跨国的呢,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呢。”华裳想了很多,就像是把林汀的好全都想了一遍。
    每晚林汀都会打电话给华裳问睡了没有。
    就算没有话题,林汀说:“只要听见你的呼吸声,我都可以的。”这样的情话,几乎每天他都会讲一遍给华裳听。
    华裳也是百听不厌。
    两个人都这样保持默契,什么都不说破,保持这种状态。
    林汀知道华裳的作息时间,这是林汀从她的助理得知的,因为她的助理是个女的,所以很多时候,林汀时不时都跑去华裳公司打听关于华裳的事情。
    对了,林汀去的次数多了,华裳公司的人都认出了林汀了。
    有时候见到华裳也会调侃一句,“华裳啊,你看,你公司的员工都以为我是老板娘了,我毕业了,能不能来你公司做你的老板娘?”
    林汀当着很多人的面询问华裳,其实让林汀来她公司,算是屈才了,但是华裳觉得这样的林汀才是最可爱的,他就是什么话都不愿意埋在心底,只要在她身边,林汀什么都可以全盘说出,只是……
    “不,我不想你做我的老板娘。”迷人的脸庞上多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为什么?难道还是我不够主动?”林汀着急地问道,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莞尔了,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他们的老板这是傲娇了,对林汀也忍不住增加了好感,也许只有林汀才能让他们的老板变成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也会有一点娇羞的表情了。
    华裳此时穿着十公分的工作鞋,因为外出签合同,白衣黑裙的搭配更是给她全身上下增添了妩媚成熟的感觉,一眼看过去,她玲珑的曲线在这套修身衣服给勾勒出来,这不是林汀觉得华裳有女人味了,只是他不得不承认华裳比他年龄上大了。
    “不是……”
    “等等!”林汀上前制止了正要往前走的华裳,华裳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汀的动作,似乎用眼神询问了他:“怎么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身后背着一个书包,走到华裳的身边,然后半蹲下来,把书包里的小白鞋拿了出来,这个小白鞋的码数正好就是华裳平时穿的码数,原本一群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在林汀拿出鞋的那一刻,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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