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陈家寡妇偷了银子, 带着孩子跑了, 陈大胜一时间成了陈家的罪人,人人嫌。而本来蛮横泼辣的陈老太因这段时日偏袒着那个还没过门的寡妇,也没了能磋磨的大儿媳,便使劲地磋磨另外两个媳妇。
    所以这回大家伙的银子都被偷了后,除了陈大胜被自家人嫌外,陈老太太也不遑多让。
    在两个媳妇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两个媳妇更是吵闹着分家, 家里不安生,再加上自己的银子也被偷了,直接病倒了。除了大儿子外,床榻旁没一个人肯照顾她, 还日日得受两个媳妇的咒骂。
    陈大胜虽然颓废,在家里,在陈家村抬不起头来, 但因吃不饱肚子,还是来了武安县寻活计。
    几天前遇上了气色好了许多的芸娘,一时没敢认。等看到身旁的小女儿, 才敢确定是芸娘。
    没多久就寻到了绣铺,来了两天,都被许娘子给轰走了。
    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阿沅看了眼在缝衣服的姑姑, 还有一旁帮忙的大花, 心思复杂。
    二花和小花也不出去,就在屋中待着,便是知道阿爹来了, 也没有跑出去。反倒是因知道阿爹在外边,都没有往常的活泼了。
    “姑姑,那人一直寻来也不是办法,我今晚与霍爷说一说,让他明日过来赶一赶。”阿沅斟酌后才试探。
    主要有姑姑的允许,她才好让霍爷插手。
    芸娘针线活一顿,思索了片刻,放下了针线活,站了起来:“我出去。”
    一听到阿娘要出去,大花也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连忙抱着阿娘的腰。
    “阿娘,别出去。”
    芸娘低下头,看向大花,知道女儿是怕自己会和陈大胜回去,所以才抱着不让出去的。
    芸娘温和道:“阿娘不会回去的。”
    大花忐忑不安的望着阿娘:“可他要是再打阿娘怎么办?”
    阿沅道:“表姐和许娘子都会帮着你阿娘的,你带着妹妹们在屋子里边待着。”
    大花还是不肯松手,直到芸娘让她听话才肯松手。
    两人出了铺子。
    因门口站着个男人,铺子里边也没有生意,气得许娘子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当初为了个狐狸精抛弃妻女,差些打死自己的女儿。现在狐狸精跑了,后悔了?来找妻女了?你说你是长得俊,还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不然哪来的脸觉得芸娘会和你回去?”
    陈大胜在铺子门口外垂着脑袋,虽然闷声不吭,但也让人厌烦至极。
    看着老实不会说话的庄稼汉,但就是个人渣!
    芸娘端着一盆水出来,看到门口的人直接就是一泼。
    陈大胜瞬间抬起了头,在看到芸娘的时候,眼神蓦地一亮,也不计较被泼了水。
    好在今日天气冷,下着小雨,街道上没什么人,因此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陈大胜嘴唇被冻得有些紫,因一盆冷水而身体冷得发颤。
    “芸、芸娘你终于肯见我了……我知道错了。”
    芸娘眉头紧皱,满脸厌恶之色的吐出了一个“滚”字。
    “芸娘我、我真知道错了,你、你让大花她们出来见见我……”说着便朝着门口喊道:“大花二花,小花,阿爹来了,你们快出来见见阿爹。”
    芸娘憋了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你哪来的脸说是她们的爹,她们挨饿挨冷挨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不仅没有对她们好过,还差点要了大花的命,你配当一个父亲吗?好了,现在女人跑了,你倒是来当父亲了,你脸呢!”
    陈大胜面露不堪,心虚道:“芸娘,以前是我错了,但我怎么说都是她们的阿爹,我现在也已经真心悔过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跟我回家?”
    芸娘冷笑了一声:“痴人说梦,我如今吃穿不愁,我是疯了才会跟着你回那恶心的地方。我今儿个开门见山的和你说,你要是敢来一次,我便花钱雇人打你一顿。”
    芸娘气势凶狠,是陈大胜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前在陈家的时候,芸娘从来就没有大声说过话骂过人。
    芸娘的改变让陈大胜有一瞬间失了神。
    在一旁的阿沅接着道:“我现在就去寻霍爷,让他好好来料理一下这不要脸的。”
    说着就往屋子外边走。
    一提起那个打铁匠,陈大胜脸色蓦地一变,瞬间怂了。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这被打过的脸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芸娘,……我下回还会再来的。”说着,惨白着脸,踉跄的跑开了。
    芸娘呼着气,朝着门口啐了一声。
    许娘子道:“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都这地步了,竟然还要再来!”
    芸娘也是恼得很,这人一来,铺子就没了生意,顿时更是觉得对不起阿沅了。
    晚上霍擎来接阿沅时,听说到今日的事后,与她们道:“我请捕快帮忙查看了一下,听说他在县城的一户大户人家修屋顶,我明日去一趟,去过之后他大概也不敢再来了。”
    芸娘怕外甥女婿会把人打残了,委婉的道:“他怎么说都是大花他们的父亲,别把人打残了。”
    霍擎点头:“自然不会,我有分寸。”
    说了这事后,便接阿沅回去。
    又是下雨,又是冬天,天冷得厉害。
    但好在手上有一个暖手炉,抱在怀中也暖和了许多。
    每回霍擎去接阿沅的时候,都会拿着一个暖手炉过来。暖手炉里边装着的是从打铁铺里边装好的炭火。
    因自己男人就是个打铁匠,所以阿沅也在自己的铺子摆了暖手炉子。霍爷的手艺加上自己的想法,做出来的暖手炉也好看得很。
    虽比不得大铺子的手炉,但小户人家的娘子可喜欢了。因此即便冬天,阿沅铺子的生意也还是有赚的。
    出了铺子走了一小段路后,阿沅抱着手炉,问一旁撑着伞的霍爷:“真的要打陈大胜一顿吗”
    霍擎想了想,随而道:“看情况,若是执迷不悟,便打一顿。若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
    阿沅:“……”
    这会不会太暴力了阿沅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霍擎瞥到阿沅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嘴角勾了勾,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打他一顿其实也安分不下来了,得靠威胁。”
    阿沅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怎么威胁。”
    “陈大胜是那等窝囊又好骗的人,他不记打,但却记得威胁。明日与其说是我去寻他,不如说是让捕快去寻他。”
    阿沅眨巴了眼睛,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霍擎见道上没人,便抱过她的肩膀半抱在怀中,避免她被小雨淋到。
    “明日让捕快去找他问话,随便找个案子说是与他有关。他这样窝囊怕事的人只敢再家里横,一遇上官家的事情比谁都怕。我跟在身旁,他再愚蠢都能知道是我指使的。也能明白我暗中警告他不要再来寻你们的麻烦,若是再来,便被当成替罪羊提进大牢中,他一害怕,届时也不敢再来寻你姑姑。”
    “我与郑捕快也有了些交情,这个忙他会帮的。”
    阿沅还是皱着眉头:“可这样真的会有用吗?会不会做了无用功,还白白欠了郑捕快一个人情?”
    到了家门前,霍擎把雨伞递给给了阿沅,边开锁边说道:“相信我,陈大胜这样的人,既窝囊又自私,他来寻你姑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完全没有任何知错的想法。若是对他用了狠,他以后见到你姑姑都会掉头走。”
    阿沅听了霍爷的话,思索了一下,随而露出了笑意:“我相信霍爷的本事。”
    霍擎开了门后拿过伞,让她先进院子,然后再进来把门给关上了。
    天气太冷了,阿沅做了些汤面,吃完洗了脚后就直接上了塌。
    缩在被窝中,等霍擎上了床,便立刻挤入了他暖烘烘的胸膛中,紧紧的抱着,小脸上满是满足。
    抱了好一会,身子也不打冷颤了,阿沅想起了自己的生辰。
    “霍爷,我的生辰快到了,你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霍擎正在想信件是不是已经送到了金都的时候,听到阿沅这么一问,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十六七年未过过生辰,忘了具体在什么时候了,但我记得大概是在冬天。”
    听到是在冬天,阿沅兴奋了起来:“那么说我和霍爷的生辰有可能在同一个月?!”
    生辰与霍擎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也不怎么在意。但他方才好似听到了阿沅说她自个的生辰,便问:“你生辰在什么时候?”
    阿沅笑着道:“下个月初八,若不然我们两个一块过生辰,好不好?”
    霍擎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同时也在想该送些什么东西给她。
    这时身旁的阿沅怀念道:“小时候过生辰,阿爹都会亲自给我做一份长寿面,里边还会有鸡蛋,有肉。”
    霍擎的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皱。亲自做长寿面,大概有些困难。
    他不想到时阿沅勉强吃下他做的长寿面之后,当即要去寻大夫。
    霍擎觉得还是费心思想一想旁的生辰礼吧。
    许是想到了长寿面,阿沅饿了,肚子响了几声。
    霍擎看向她:“饿了?”
    阿沅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可能天气冷了,吃得多,也容易饿。”
    霍擎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起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有什么可吃的,阿沅便道算了,忍一忍就该天亮了。
    但肚子一直在响,霍擎便穿了衣服,拿了伞出去打了份夜宵回来。
    等回来的时候,阿沅已经睡着了,闻着香味却又醒了。
    吃着霍爷打包回来的馄饨,阿沅纳闷道:“会不会真的是天气冷了,我最近不仅吃得多,且也睡得多了,在铺子里边做着绣活也是常常昏昏欲睡的。”
    霍擎闻言,也觉得不对劲。这段时日就是早上阿沅都还会多赖床半个时辰。
    过了一会,阿沅的脸色微微红了红,再而小声道:“这个月的月事也没来。”
    以前在何家的时候,李氏也没怎么与阿沅说过妇人家的事情。但这一直来的月事忽然不来了,也让阿沅觉得浑身不自在。
    霍擎放下了筷子,严谨道:“明日早上我先陪你去一趟医馆,再送你去绣铺。”
    第83章 何家继姐
    第二日一早, 夫妻二人就先去了医馆。
    听了大夫的话后,小夫妻两人的神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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