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筱放下手机,看他一眼,又道:“那天你和我哥不止聊了怎么处理郁轻风吧?”
    是不止聊了这些。
    林远城知道燕朝鹤打算在郁轻风身上用毒品的计划,没有反对,但一码归一码,林远城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的头发或者指甲,做个亲子鉴定。”
    燕朝鹤一怔,随即抬眼:“看来你知道了。”
    他并没有推脱,道:“我可以亲自带林濯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其实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显然林濯就是他的孩子。
    想起这些年妹妹受的苦,看到他这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林远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燕朝鹤:“有,该解释的我都和筱筱解释过了,这件事,是我和筱筱之间的事,是我对不起她……”
    他还没说完,就被林远城揪着衣领狠狠揍了一拳。
    燕朝鹤毫无反抗之意。
    “你把我妹妹当成什么人了?”
    “这些年还追着郁轻风跑?娱乐圈谁不知道你喜欢郁轻风,和顾鸣追她追得满城风雨,你把我妹妹放哪了,你让我妹妹脸往哪搁,还有林濯,你心里真有他这个儿子?你心里真有他们,就不会这么对他们,不管筱筱是什么态度,我永远不会让你进我们林家的门!”
    林远城怒不可遏,和燕朝鹤吵架的声音还引来了肖锦绣。
    肖锦绣被他们这副要打起来的架势吓了一跳,打开书房门,又看了眼外面,确定许凝没从活动室出来才放心,道:“有话好好说。”许凝还在他们家,让许凝看到怎么想。
    林远城冷静了一些,对肖锦绣道:“妈,你猜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燕朝鹤以前是和筱筱谈过,但林濯不是他的。”
    肖锦绣不解:“那你怎么气成这样?”
    林远城:“我气他移情别恋,三心二意,你们听我的,我绝不同意他和筱筱在一起。”
    肖锦绣心里将信将疑,看到燕朝鹤嘴角的伤,又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朝鹤,我儿子也是心急了点,他一心护着妹妹,没想太多。”
    燕朝鹤怎么说也算是来做客的,怎么能把人家打成这样。
    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吧,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
    但肖锦绣心里也有气,觉得女儿确实受了委屈,没有说太多就走开了,晚上的招待也没有以前那么热心。
    这次燕朝鹤能把林濯带出来,还是因为林濯本来就想要来见林筱筱,许凝也在,肖锦绣是给许凝面子,才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事,燕朝鹤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沉默了片刻,道:“没什么,还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林筱筱没有深究,扫了他嘴角一眼,闭上眼:“哪天有时间我去看看郁轻风,别把她放出来。”
    林筱筱不叮嘱,燕朝鹤也会这么做。
    也不知坐了多久,林筱筱的呼吸声变得平缓起来,埋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没有白日那般美艳慑人,多了几分可爱和乖巧。
    燕朝鹤单膝跪到床边,回过神来,已经离林筱筱的唇不足半公分。
    沙发边传来水杯磕碰和咳嗽的声音,燕朝鹤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握住林筱筱放在脸侧的手,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她手背轻轻碰了碰。闭上眼,掩去眼底痛苦压抑的爱意。
    分开时,燕朝鹤已经神色如常,扫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方雨。对方避开他的视线,讪讪喝了口水,燕朝鹤倒是没说什么,出了门。
    、
    楚涵一直没等到林筱筱的回复,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他给林筱筱发消息,把那个陌生号想做的事告诉林筱筱,不单纯是为了帮林筱筱。他只是觉得,既然林筱筱他得罪不起,那他巴结林筱筱,和林筱筱交好这总可以吧?苏乐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天天巴在林筱筱身边,林筱筱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分苏乐一份,好玩的也不忘和苏乐分享。
    林筱筱有钱有背景,巴结好了林筱筱,说不定还能分口汤喝。听说江易燃就是林筱筱帮忙带进组的,关系好了,以后林筱筱遇到合适的角色,说不定也会想起他呢?
    楚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就是林筱筱不回复他让他心里不安。
    早上林筱筱来得很早,身边还跟了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保镖模样的人,林筱筱传说中的儿子林濯就被保镖抱着。
    林筱筱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早餐都是在化妆的时候见缝插针解决。
    林濯和那个保镖都守在林筱筱身边,楚涵也没机会找人。
    不过上午有一场对手戏,周围人多,楚涵本以为没机会说话,没想到林筱筱突然对他说了句:“消息我看了,你别管了。”
    楚涵一喜,连忙追了过去:“那筱筱姐,你是有头绪了吗?你知道是谁吗?”
    林筱筱瞥他一眼:“不知道,兵来将挡,你别再管就行了,别牵扯到你。”
    楚涵想想又有点不甘心:“可他说晚上让我去拿什么东西,也不去了吗?他让我拿东西,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我,筱筱姐,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他揪出来怎么样?”
    那消息是林筱筱发的,用来试探他,怎么揪人。林筱筱好笑:“说了,别管,人家哪有那么容易让你揪出来,还有,如果你擅自去了,出了什么事,可跟我没关系。”
    楚涵一愣,哦了声,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听林筱筱都这么说了,只能把这件事放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和林筱筱说上话了,以后总能慢慢打好关系的。
    、
    郁轻风被关了十天,刚出来就被送去了某个疗养院。被转移的过程中,她嚷嚷着要见顾鸣要见燕朝鹤,却一个也没见着。她在警察局说自己吸毒是被人算计,不是她自己想吸,还指出了是燕朝鹤,但没有人信她。
    郁轻风知道,燕朝鹤会出手,肯定是早就打点好了的,她说什么估计都没用。在097的劝说和毒瘾发作的煎熬下,郁轻风没再瞎折腾。
    房门被锁住,现在郁轻风只能透过一扇铁窗看到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基本只有两类人,一类穿白衣服的医生护士,一类穿条纹装的病人,后者部分看起来似乎还不太正常。
    郁轻风看到一个大人还会和小孩子抢球玩,抢不到差点咬伤那个孩子。
    楼上隐约能听到大人喊着“咬死你咬死你”,能看到他被医生护士架走。
    097幽幽道:“看来你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郁轻风这些天被毒品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
    在拘留所里,她不可能碰到毒品,被强制戒毒。
    她本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吸食了什么毒品,但是后来097分析出来,就是她自己用积分换的,本来要用给林筱筱的那袋毒品,这个世界没有,一旦染上就难以戒断,毒瘾发作得不到满足就会痛不欲生。并且固定每三天发作一次。
    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那天意识到不对劲冒出的一丝丝慌乱,已经是难得的情绪波动了,镇定下来的097依然能事不关己般地说着风凉话:“可能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郁轻风难得没有反驳他,或者说,自从被毒瘾折磨过两次后,她就慢慢变得沉寂下来。
    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她的反应和情绪感知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不过097能感受到她脑海里的恨意。
    097:“想逃吗?”
    郁轻风:“怎么逃?”
    她还能逃得出去吗?
    097:“未必不能。”
    、
    燕朝鹤带着林濯陪了林筱筱将近一周的时间,直到她再次去了《月色悄然》剧组,才把林濯送回林家。
    他要走的时候,林濯难得表现出一丝不舍,和燕朝鹤约定:“啪啪,我们下次去看妈妈好不好,明天就去。”
    这几次探班都是燕朝鹤带林濯去的,林濯对他亲近了不少,觉得他和别的人不一样,别的奇怪叔叔好像要抢他的妈妈,但是燕朝鹤却总是带他去见妈妈。
    肖锦绣在旁听得哭笑不得。
    这才回来就要明天再去,不够折腾的。
    燕朝鹤摸摸他头:“下周再去。”
    林濯对周的概念没有对天的清晰,仰着小脑袋问:“是几天?”
    燕朝鹤:“七天。”
    林濯算了一下七天是多久,不肯依:“不要不要,我明天,后天去……”
    他知道明天可能不现实,但是后天去总行了吧,隔了一天呢。
    燕朝鹤还没说什么,肖锦绣在旁道:“好了,下周姥姥带你去,五天,好不好,五天后就去找妈妈。”
    祖孙俩讨价还价半天,终于定了四天后。
    肖锦绣没有留燕朝鹤,送他出门,踌躇半晌:“朝鹤,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行不行?”
    燕朝鹤:“可以,夫人您问吧。”
    肖锦绣:“林濯是你和筱筱的孩子吗?”
    燕朝鹤看到她眼里的为难:“是,不过……”
    肖锦绣却打断了他:“好了,我不想听理由。”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管是什么原因,燕朝鹤就是让她女儿未婚生子了,就是把母子俩抛下了这么多年,还去追另一个女明星,追得人尽皆知。
    肖锦绣:“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她现在其实很后悔,当年就不应该让燕朝鹤去当什么林筱筱的保镖,俩人青梅竹马长大,会暗生情愫应该是早就能料到的事。只是她那时候以为燕朝鹤是个有担当有分寸的,是她看错了人。
    肖锦绣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有给燕朝鹤甩脸色,道:“筱筱如果没有原谅你,我们也绝对不会原谅你。就是筱筱原谅了你,也不代表我们就不会对你有意见。你走吧。”
    燕朝鹤沉默片刻,张了张嘴,肖锦绣却转身进了屋。
    他只好苦笑一声,上车离开。
    回到家里,许凝似乎刚打完电话,看到他回来立马迎了上来:“怎么回事,夫人让我们以后都不要去他家了,说他们最近有点事很忙,没空,怎么突然忙起来了,忙什么……是不是,你是宝宝爸爸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燕朝鹤:“嗯。”
    许凝见他面色不虞,心里也很难受,但知道没有撕破脸闹得难看,就已经是肖锦绣给他们留面子了。
    许凝叹声气:“夫人心好,这样都没和我生气没骂我。都是你小子闹出来的好事,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你活该。你给我老老实实把筱筱追回来,好好对人家,不然我以后哪还有脸去见林家人。”
    “我知道。”
    这都是他应该面对和承担的。
    、
    又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郁轻风终于见到了顾鸣和燕朝鹤。
    这俩是一起来的,现在总算不在她面前装了。
    097:“果然是早就联合了呀。”
    郁轻风被关在一个类似监狱探监时的那种房子。对面是玻璃窗,有电话。
    顾鸣和燕朝鹤就坐在她对面,旁边有医生和守她的保镖模样的高大护工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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