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全身如被迅雷劈中。
    文浩道:他毕竟龙驭皇权,全天下人都要求他当以社援为重。走罢趁他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走罢,只有你死,才可以救麟儿,救你们柳氏一族。
    我惊慌失措,浑身冷汗湿衣,只得急切切地.点头。
    从浩王府回来的第二日傍晚,李福奉旨来请我去养心殿。我前脚刚进门,皇后后脚便带着兰珠等嫔妃求见。一众人向文泽行礼后,皇后站于花丛前禀道:臣妾听说慧妃妹妹因不满皇上收了她的绿头牌,在宫中多有怨言,说出许多难听的话,臣妾特带兰妹妹等人来禀奏皇上,请皇上乾纲独断。
    文泽问兰珠,兰珠作出惊慌状,回说其不敢转述。文泽淡淡道:怒你无罪,说罢。
    那兰珠方迟迟疑疑地说道:慧妃姐姐多次暗地里对姐妹们报怨,说皇上不翻她的绿头牌,是让她  让她守活寡。
    文泽只是面色一肃,所有人立时被吓住,慌忙跪在地上。
    兰珠流泪道:请皇上怒罪,臣妾不过是转述慧妃姐姐的原话。而她这话,在场的几位姐妹都有耳闻。
    其他几个嫔妃纷纷.点头称是。
    文泽看向我,淡淡问道:慧记,你真这么说来着?
    我振作起jīng神,也淡淡回道:奴才没这么说。如您愿意相信其他姐妹而不信奴才,奴才却也无话可讲。便请皇上乾纲独断罢。
    文泽一言不发,满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言语。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终于听见头顶传来文泽声音,他居然说:慧妃知书达礼,朕相信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兰珠与其他嫔妃目中全是愕然,她们jiāo换着眼色,一起俯首道:皇上,臣妾们所说均是事实,请皇上明察。
    文泽淡淡道:都起来罢。
    想了一想,看着我,又说:既便慧妃真说了这样的话,朕也不会怪她。着内务府重新放上慧妃的绿头牌便了。
    众人骇然,每个人的眼珠子仿佛都快要从眼眶中掉出。却不敢多言,一起谢恩起身。
    最意外的人应该是我。想到他一向喜怒无常,我也顾不上惊奇,伏地说:奴才谢皇上信任。
    文泽看着我,他声音却象chūn水一般很柔软,绕过案几,亲手扶了我起来,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晴:慧记你听着,日后不许自称奴才,只许自称臣妾。以后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当面告诉朕便了,依咱们的qíng分,倒也用不着有第三人来传话的。只要肯你说,朕便肯相信,便会听,会依你。
    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人的眼中都是惊诧英名。
    文泽携了我手,又笑道:朕刚刚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chūn华山那件案子,朕本自不信,早已密派五皇弟去查,如今已是水落石出。那八个大字并非天意,而是定怀逆党派人做下之事,其目的是让朕疑心你柳家,从而收回定远侯手中兵权。
    而且  文泽看我一眼,又说:定怀逆党还想借朕之手对付另外一支力量,从而削弱朕的军队实力,难道朕会中计么?
    另外一支力量,他当然是说的明月皇朝,我母亲的旧部!可是,又怎么会风向突变,我狐疑十分地朝皇后望去。她神色虽已恢复平静,却微微侧过脸,避开我目光。
    天黑下来,文泽吩咐掌灯。宫灯被红红燃起,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文泽在一片光明之中从案几后走出,牵起我手笑道:慧儿,这几日陪朕住在养心殿罢。至于三皇子德椒,朕命他仍回同chūn坞与生母同住。
    我还未及说话,他已说道:听雨宫是去不得了,朕已下旨清扫永福宫,重新赐名元辰宫给你居住。
    永福宫是德仁太后以前住过的地方,当年的德仁皇后就是从永福宫走出,搬去凤至宫当的前朝皇后。
    皇后与众嫔妃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我知道她们心中又恨又妒,但我心中却也是又惊又怕,全无半分喜悦。正准备向文泽辞谢,突闻外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发生什么事qíng?文泽皱眉道。
    片刻赵风从外面风般带着侍卫们冲入进来,他一面冲到文泽身前,一面大叫道:护驾,护驾!
    众侍卫以文泽为圆心,将他团团围住。赵风向文泽抱拳道:启奏皇上,定怀乱党已带人从白龙门闯入,与东宫卫军正杀作一处,有一小支逆贼队伍正直奔养心殿而来。臣怀疑宫中有内jian,因请皇上换上宫人服饰离开回避。
    门外呐喊由远及近,宫人们手忙脚乱去闭养心殿大门。兰珠等闻言才包头尖叫,慌成一团。
    文泽却镇定地从侍卫群中走出,坐在案几之后,他冷静地冷笑道:朕会怕他,朕就坐在这里等他过来,尔等不必多言再劝。
    养心殿紧闭的大红门传来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赵风忙命人死死抵住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握住剑紧紧守在文泽身侧,额头沁出粒粒汗珠。而文泽脸色却丝毫不显慌乱,含笑吩咐李福说:拿月右受有批完的奏折过来,朕的茶凉了,重新换杯热的。
    皇后倒还镇定,兰珠几个已抱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文泽突然抬头,笑道:皇后,山西吴知州说他辖下有个名叫冯渊的富商,请求出钱搞劳朕的西征大军,包下作战期间全部军晌。皇后觉得朕应该恩准么?今日朕恩准嫔妃参政,你只管说来。
    皇后想了一想,道:回皇上,一个庶民竟有富可敌国的银两原属不祥之兆而且此人居然胆敢提出搞赏皇家军队,这不是意图凌驾天子之上,大逆不道么?依臣妾愚见应当没收银两,治其死罪。
    门外撞击一声比一声猛烈。
    一琉璃宫灯灯罩震落地面,吮当一声摔得粉碎。
    看了那灯一眼,文泽朝我微微一笑,问道:慧儿的意见又如何?
    我此时方信他当真有泰山崩于项而不变色的天子风范,内心暗暗佩服之余,也不肯示弱,便向他笑道:回皇上,臣妾认为刑罚当诛不法之徒,而非诛不祥之辈。chūn华山一事,天下百胜当知圣上仁慈因而才有百xing愿意向朝庭进献财物。若这等百xing倒定了死罪,怕不民心倒向定怀乱党?只怕他对于钱财倒是来之不拒的。
    文泽仍是微笑,并不答话。
    李福端上一只huáng色彩绘人物盖碗瓷茶杯进来,放于红木案上。文泽亲手揭开,微微笑着,向嘴边送去。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我却于四溢的茶香之中闻见一丝异香,又突然想起一事,立时脸色大变。
    皇上且慢!我制止他,又问李福道:李公公,这茶可有试食?
    李福大惊,忙跪下道:老奴该死。老奴一时惊慌忘记,还望皇上怒罪。请老奴亲为皇上试罢。
    说完,他突然退开几步,端起茶杯往地上摔去,随着茶杯粉碎之声,赵风魔下一众侍卫中,竟有大半人冲进殿来,他们手持兵刃对准文泽,将我们团团围住。赵风手下未叛变的一众人又过来将这群人围住。
    皇后脸色大变,低喝道:李福你敢!
    李福叹道:老奴有什么不敢的?老奴自始自终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定怀太子。
    我.点头冷笑道:不错,原来这几年定怀太子能入宫拜祭媚妃,是公公大开方便之门。公公装作不识字,也是为了障人耳目,在宫中帮定怀太子传递消息?李福笑道:慧妃娘娘果然聪明,可惜,一切已经太晚。
    火光电石之间,我突然又心生一念,我心越收越紧,问李福道:李总管,家母死前,你倒底对她说了什么?
    李福一怔,陡然间扬天大笑道:慧记与和嘉长公主,果然是母女一般聪明。可惜聪明归聪明,老奴深知慧主子的兼xing,因而揣度断定令堂必也越不过一个qíng字。因而我劝说她与定怀主子联盟未果,便顺水推舟地告诉令堂一个事实。我对她说,先皇临终前,曾不无遗憾拉着德仁太后的手,说他心中一直喜欢是的太后当然也就是令堂。先皇说,他多么希望太后会一直如初遇他们那般,既百媚千娇而又人淡如jú,可惜太后嫁进宫以后却让他觉得xing子坚硬,她令他觉查不到温暖,方才移qíng媚妃,先皇又说,如太后愿意,他会一直在天上等她,永远永远地等。果然,令堂闻言大俩,口中只叫先皇名字,说道,云希,是我骗瞒了你。可是我与你,国仇两肩,我们又怎么可能?!现在,我的烟儿又爱上你儿子,既然上天让我们母女同命,但愿我们没有完成的心愿他们来替我们完成罢。说完,令堂和嘉公主从随身荷包中拘出一粒朱红色药丸,含泪道,云希我这便来寻你,求你,一定要等我!令堂服下药丸后便在纸写给柳侍郎一句,说她对不起他,她之去原为自愿,不很久,令堂便含笑仙去了。
    我心大俩,泪流成河。
    文泽眼中升起两团寒火,拍案怒道:李福,你这奴才竟敢欺君?!朕当初不过是派你请和嘉公主入宫,想亲自查问,为何你会对朕票说她不敢入宫,当即畏罪自尽?!
    李福叹地道:虽然和嘉公主手中没有传国玺,但她毕竟与慧主子是血浓于水的母女至亲。她不帮定怀主子,自然会帮她女儿,既使她不帮她女儿,只要不表态也等于是帮慧主子。帮她女儿就等当同于帮你,帮你就等同于与我主子定怀太子作对,我对主子忠心耿耿,又怎能不早早地替主子除了这块绊脚石?而且明月皇朝旧部一旦知道是你赐死和嘉公主,自然人人愤怒,主动与定怀太子结盟。各位,只不知你们觉得我这一石二鸟之计可好?!
    他本笑意吟吟如同平日闲谈,谁知说至最后一句,眼中jīng光突现,他一挥手众多利剑向文泽身上招呼过来。我不及多想,挺身向文泽身前档去,却只觉有人向预中猛地一击,顿时人事不知
    等我醒来时,看见文泽一张温柔的脸。
    醒了么?!他俯身柔柔笑道。我并不回答,挣扎起身打量四周,发现是他寝宫,我略一思索,疑道:一切都过去了么?
    他笑道:一切均已过去。幸而皇后机灵,派人通知四皇叔与五皇弟赶来救驾,将那群乱臣贼子们已一网打尽。
    我隐隐觉得后预生痛,望他一眼,自己拿手向痛处揉去。他见状一笑,坐上chuáng沿拥我入怀,帮我轻轻按揉痛处,柔声笑道:月芙又打痛烟儿了么?也怪,朕从不打嫔妃,偏打了你一人两次,可不活该朕晚上  再给烟儿赔罪么?朕的烟儿还真是个小傻子,你当朕作母后,倒要你挺身救驾么?朕本来就会武功,倒要烟儿这样的一弱女子来救朕,可不让天下之人笑掉大牙?朕一时qíng急只有将你击晕,好在你没有事qíng,否则朕可怎么是好?
    我? 征? 征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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