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福居小姐,先坐下吧。”赤禾井伸手,示意对方坐下,他神色平静,淡淡的笑着,对福居奈子的激烈反应没有做出什么格外的表情,“如果福居小姐不想谈这个的话,我们也可以说说别的,我不是那种为难女性的人。”
    女人警惕的看着赤禾井,她偷瞄着周围,在不知不觉间,原本还有两个警官的房间,只剩下她和赤禾井两个人了。
    她盯了一会青年,犹豫的坐下,“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疑惑,但是没有太大的震惊。
    赤禾井心里一动,说道:“福居小姐是接触过相关的事件吗?”
    她低下了头,长发遮盖了神情,“我知道一些……”
    “那福居小姐可以告诉我一下,你都知道些什么吗?”赤禾井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可以和我说说吗?从福居小姐的资料来看,你并不像是与这边的世界有过接触的人。”
    “……”福居奈子沉默了很久,小声开口,“你说的那个女孩,是我和川的孩子。”
    她抬头,看向赤禾井,眼神凄怆,“你或许从川的父母那里听到过类似于‘我是个好姑娘’这样的话吧,事实上,我宁愿坏一点,这样还能早点被他的父母嫌弃,早点离开那个男人。”
    没等赤禾井继续问,福居奈子就接着说下去了。
    “我从小就被别人说性子太软,小时候就听父母的话,无论什么安排,我都会自觉的接受,小学读哪一间,国中和高中读哪一间,大学读哪一间学什么专业,和什么人来往,都被我的父母安排得明明白白,周围的人都说我没有主见,是只知道听话的玩具。”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是从小到大都选择了听话的我,已经离不开这样的生活模式了,就跟机械一样,没有指令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父母的过世更是让我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和意义。”
    “直到我遇见了名方川。”
    福居奈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开始颤抖,“一开始,他就像是救赎我的天使一样,带我走出了那样的困境。”
    “他温柔体贴,处处为我着想,甚至花费自己的所有空余时间,教会我如何自己给自己做决定,自己为自己而活,和他交往了两个月,他带我见了他的父母,伯父伯母也是很好的人,对我很上心,把我看得比他们儿子还重要一样。”
    “我以为我会和川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我是那样坚信着,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每天我都在期待,他什么时候会和我求婚,做梦都能梦见我们挽着手走进教堂,我还会给他生下可爱的孩子。”
    “我做梦都这样想着。”
    她抬起手,将脸埋进了手心里,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像是在拼命的努力忍耐着哭泣,但是只能徒劳的落下泪来。
    “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他和我说回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但是直到典礼结束,我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我原本以为他是突然有什么急事,但是他却没有给我发一条信息,我那个时候心很慌,不敢想象他是不是在过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到处找他,还给伯父伯母打了电话,但是始终找不到他的人。”
    “最后是我的朋友告诉我,在一家酒吧门口发现了他。”
    福居奈子一边哭着,一边还笑出了声,“他喝得烂醉,还赖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不肯走,想要亲对方,被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我当时满心的担忧,根本没有注意那么多,现在想起来,哈……简直就和街头的流氓一样。”
    “我把他带回了家。”女人放开了捂着脸的手,她向后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似乎这样就能让眼泪不落下来一样,“……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从医院拿着报告回来,想要去找川,告诉他——看,我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期待着,期待着告诉他之后,他就会开心的抱着我和我求婚,但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却正在和别的女人亲热。”
    她自嘲的笑了几声,“总之,我和他吵了一架,果断分手了,甚至连孩子的消息都没有告诉他。”
    “是他教会我如何自己给自己做主,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果断的,毫不犹豫的回报他。”
    “在这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他有过来往,孩子也是我自己生了下来,那是一对龙凤胎。”说起孩子,福居奈子的脸上带上了温和,刚刚的痛恨和怨念仿佛都是假的一样,“因为不想要我的孩子从小被人说是没有爸爸的人,我将他们记在了我的朋友名下。”
    “朋友一直想要孩子,但是无法生育,他们一家人对我的两个孩子都非常的宠爱,他们是真心对待着我的孩子的。”
    “而我就以资助的名义,经常去看他们。”
    福居奈子又零零碎碎的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情,扬起了笑。
    等到对方止住了话语,赤禾井才慢慢的开口,“但是现在,那两个孩子都死了。”
    她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是啊……”福居奈子淡淡的开口,“两个孩子,才十几岁的孩子,都死了,被那个人渣——害死了。”
    “我现在常常在想,我为什么不把孩子养在身边,这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关注他们的情况,不至于在他们受到了实质的伤害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那个人渣,向我的孩子下手了。”
    女人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轰然的爆发了出来,她像是疯了一样,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似是要把自己的头皮都揭下来。
    “那个人,那个人,他居然朝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下手!”
    “他们还这么小,他们才十几岁,才刚刚上高中,那么年轻,充满未来,有爱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但是……但是,”福居奈子站起身,她神情疯癫,紧紧的盯着坐在对面的赤禾井,好像在透过这个同样性别的人,看着那个恶心的家伙,“但是,”
    “名方川将他们,骗到了山上,先奸……”
    她瞪圆了眼睛,眼白爬满了血丝。
    “——后杀。”
    赤禾井猛地攥紧了拳。
    他抬头,看向癫狂的福居奈子,震惊地对上了对方已经几近崩溃的眼神。
    而女人还在继续说着,“山上啊,真是一个好地方啊,荒无人烟,没有监控,杀了人将尸体推到了山下,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对不对?是不是很棒?”福居奈子挑眉,她看着赤禾井,她笑着,却怎么看怎么疯。
    “在孩子失踪之后,我报了警,但是警方找了一个星期之后都没有找到,就放弃了,遗憾的告诉我孩子们可能已经死了。我不信,我自己去找,找疯了,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最后甚至花了大价钱,打听到了除妖师的存在,请了一位除妖师追寻我的孩子,最后在山下找到了我已经被野兽啃食得不成原样的孩子们,而那位除妖师帮我追踪了残留在孩子们身上的气息,最后确定了——是名方川。”
    “那个人渣一定不知道,他杀的两个孩子是他的吧……”
    她嗤笑,“但是就算除妖师肯定了是他杀的又如何,没有确切的证据,警方根本不能将他定罪。”
    “所以,我主动联系了他,我和他说——”
    福居奈子笑着,模仿着当时的语气,“川,我离不开你啊,我好想你,十几年我都忘不了你,你就是我的全部了。”
    “啊,多么真诚的话啊,对送上门的女人,他怎么会拒绝呢?”福居奈子摇摇头,“啊对,他怎么会拒绝,他巴不得我把他当成所有,全心全意的为他付出一切。”
    “我把他哄得很开心,哪怕我现在已经四十岁了,没有以前的美貌,但或许因为是初恋的原因,他依旧对我有感觉,几乎每天都会和我待在一起几个小时。”
    “他有时候也会试探我,故意带人在我面前晃,我都假装视而不见,扮演着一个对他唯命是从的女人,他很快就对我放下了心,甚至会在我家里过夜。”
    “我开始在他的饭菜里下毒,一点一点的,微小的慢|性|毒|药,在他的体内积累着,直到只差一点点就能引爆的积累量。”
    “然后在几个小时前,我找到了他,和他坦白了孩子的事情。”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心存侥幸,觉得他会去自首,会去认罪。”福居奈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浑身都好像失了力气,周身尽是郁沉的气息。
    “可惜……他或许是连自己什么时候杀的两个孩子都忘记了吧。”
    “我给他下了最后一点毒药,让他体内的毒素慢慢的点燃,最后死亡。”
    说完了整个事情经过的福居奈子闭了闭眼,不再开口。
    赤禾井收紧了拳,又松开,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缓缓抬头,看向福居奈子,开口道:“福居小姐,既然你知道除妖师,那么想必也相信这个世上有妖怪的存在吧。”
    他在福居奈子泛上希望的眼神中说道:“你的孩子,变成了鬼,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青年的目光越过女人,看向了她身后的空地,那里站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目光无一例外,都注视着他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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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说一句
    叫人渣都是侮辱人渣的家伙b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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