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风瑟瑟吹,屋里鼻息粗粗喘。
    伴随着一身闷吼,他身下的女子昏了过去。
    “来人。”磁性低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守在屋外的下人捷速推门进了屋。
    沉如冶从女体上起身,垂眸看了昏死过去的女人一眼,狠狠踹了一脚,道,“把这女人拖出去。”
    “是。”恭立着的男人低应一声,走上前几步,面无表情,像抗货物一样抗走了地上那人事不省的女人。
    “贱货!”沉如冶低咒一声,踢翻了一张太师椅。可当他看见歪倒在地的太师椅时,眼睛更红了起来,不由抬脚踩碎了椅子,只留下满地的木屑渣子。
    沉如冶气急败坏,“我待她不好吗?居然又起了那勾引你的心思!”他一直待那女人与旁的女人不同,可她回报着他的居然是去勾引他的哥哥,这样的事情让他情以何堪!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气成这样。”低沉沙哑的嗓音流泻在空气里,如山间溪水一样轻柔悦耳。
    沉如冶五指扣紧,倾国倾城地笑,阴阴森森地说道,“哼,要是你的媳妇红杏出墙了,出墙的对象还是和你长的一摸一样的弟弟我,指不定你会比我更愤怒呢。”
    沉如净笑了笑,道,“是她倒贴过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沉如冶愤怒地奔了过来,扯起沉如净的衣襟,冷笑道,“你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一根手指头也没勾,她就像见了蜜的苍蝇一样倒贴上你。所以你很得意,是吗?”沉如冶的愤怒其实无关情爱,他只是噎不下那口气!明明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兄弟,可凭什么女人亲眯的总是沉如净!凭什么大家赞美、肯定的总是沉如净!凭什么他和沉如净总是被人拿去比较来比较去!
    纵然沉如冶如今很是愤恨,沉如净俊美的脸庞依旧平静如冰,风吹不动,他以手撑头浅浅淡笑,悠悠道,“那没长眼睛的女人不是已经被你处理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沉如净其实是很爱护他这个弟弟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那女人一来勾引他,他就告诉了沉如冶。
    听之,沉如冶更加气恨难消,“我不该一时冲动就弄死了她的。”这么就死了,太便宜她了。
    沉如净瞟了沉如冶一眼,缓缓拨了橘瓣优雅地吃,并不说话。
    沉如冶撇了撇嘴,道,“我去洗澡了。”说完他就往里面走去。
    沉如净放下了手中的橘子,优雅起身跟了进去。
    见沉如冶已经坐在了温泉里,他勾了勾唇,褪了衣服,走进温泉里。
    屋里有温泉,只因沉国公府地处奇妙,地裂处有温水喷出,那水温很适合沐浴洗身,于是便建了这个温泉房。
    静默片刻,沉如净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话,“今儿朝上,傅画沂不着痕迹地替叶轩吟推了那炼丹的差事。”
    沉如冶转头看向沉如净,惊奇道,“傅画沂为叶家人出头?”
    “嗯。”沉如净低醇地应了一声。声调里带着磁性,有一股吞噬灵魂的魅力。
    “哦?那傅雁竹是怎么反应?”沉如冶天对事物的重点极其敏锐,一抓稳准。
    沉如净缓缓闭上了眼睛,道,“不过,这可能是傅雁竹故意做戏给他们看的。”
    “这么说来,并不是傅雁叫竹傅画沂出手帮叶家的。”沉如冶的声音轻软,好似心不在焉,“没想到叶家中居然有人能叫得动傅雁竹为他们家办事的,真不简单呐。”沉如冶顿了顿,侧脸问道,“说说,这个人是谁呢?”
    沉如净说道,“派出去的人回报说叶家男人没有直接找过傅画沂,只有叶家的叁女儿昨天回了一趟叶家。”
    “哦。”沉如冶点了点头,又道,“叶家小子推死袁大人的宝贝金孙子,傅雁竹动用了人脉,让这么件杀人命案不了了知,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可接着傅雁竹又为叶轩吟留在京里做官无偿献上了一份兵器图……现在傅画沂又为了叶家人……啧啧,这一桩桩一件件可真令人咋舌。那叶家的叁女儿真是了不得。”
    沉如净挑眉笑道,“你当傅雁竹没见过女人啊?他那样的男人,岂会被一个女人迷成那个样子?再说傅画沂岂能是一个女人能驱使地动的了的?”沉如净扯了头上的发带,让头发浸进温泉里,“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使得障眼法罢了。我想傅家和叶家定在谋划着什么。”
    沉如冶眯了眯眼,勾唇笑笑,故意跟他哥哥唱反调,“也许事情本来就那样简单,是你把事情想得太过阴谋了。”
    沉如净睨了沉如冶一样,笑了笑,道,“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做那样的蠢事吗?”
    “不会。”沉如冶懒懒摇头,却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既不会,同样生为王孙公子的傅雁竹又怎么会?”沉如净嗤笑。
    “那傅雁竹从小体弱多病,很少在外面走动,他哪有见过什么女人?所以稍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能把他捏在手心里头玩了。”沉如冶邪恶幻想。
    沉如净没了耐心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痛快,但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闹也闹够了,该是回到正事的时候,“今天管家来报我说,有叶家叁女儿的陪嫁家奴在暗暗打听那女人(谢氏)死前的事。”
    沉如冶冷笑,“谢家人都没来打听,他傅家算那根葱?我们沉家的事,他们也敢多管!”
    沉如净叹了口气,说道,“你听好了,我说的是‘叶家叁女儿的陪嫁家奴在暗暗打听’。若是傅家人或者是叶家人要打听这件事情断不会让叶家叁女儿的人过来的。”若是傅家人真有意要打听些什么,是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他们发现的。
    沉如冶白了沉如净一眼,笑地倾国倾城,“他们在用障眼法呢。”
    沉如净揉揉额角,苦笑道,“今儿你就存心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不爽就别烦我。”他刚被女人带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怎么能够心平气和的和这个奸夫谈事情?
    沉如净转脸盯着沉如冶看,脸色依旧平静,“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他与傅画沂好些年都是在相互制约着,也许这件事情正好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诡异平衡。
    “好吧,那就直接说,你要我做什么吧。”沉如冶像摊烂泥一样化在温泉里,毫无生机。
    见他这样,沉如净不由蹙了蹙眉。随即他轻叹了一声,选择忽视。“你暗中盯着傅家。”
    “叫别人去!”这样的屁事,他还好意思叫他去做!
    “镇北侯府不是一般的地方,没有你这样的轻功,很容易被发现。”折了一两个人他不心痛,就怕会打草惊蛇了。
    “你叫我偷东西还可以,叫我盯人,没门!”他哪有那个耐心?看他太闲,当他吃饱了撑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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