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兲睿怔的面目愕然,心底的深处像是被唤醒了什么一样,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阎君。”
    “我能说的就只能到此,不管怎么样,黄珠和绿珠我一定要拿到。”若兰听到他懵懵然然脱口而出的直觉,呼了口气扬扬眉字字铿锵的说道。
    文兲睿皱眉不语,垂下眸子沉思。刚才从她说管鬼二字一落音,自己下意识的就脱口说出是阎君,着实让他自己都很惊讶。似乎越说就越感觉自己的前世确确实实就是那天上的星君。
    “我明白了,你既然不想回宫。那就留在这里吧,等我处理一些政事后再细商取珠的事情。”沉吟许久后的文兲睿抬起清朗眸子看着她说道。虽然她给的理由很牵强,很悬殊,但他捂着自己的心反复问自己很久,最后的结论就是,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帮她。尽管要取这镇国珠真的会很麻烦,也有可能她说的不是真的,而自己会因为冒险,而毁坏掉大乾国基,自此给黎民百姓造成众多的疾苦,这些有可能都是现在不能预见的。这个险冒的很大,他需要有一个很周密的计划,他要好好想想怎样去取。
    他的沉呤,若兰不是不懂,他需要时间思索,她也一样,不能再重蹈覆辙,这次要进镇国寺,一定要准备充足。
    送走文兲睿,就看到东杰和秋月守在春厢房的转角,只见秋月的长发被她盘到脑后,叉了几支玉簪,一条嫩黄的长裙,粉红的马甲,带了一条白毛围巾,短小精干的妇女装扮,显的秋月少了几份稚嫩,多了三分妩媚。
    “若兰。”
    “小姐。”
    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一边喊一边走了过来。
    “呵呵呵,看看我家秋月,越来越标志了,现在这打扮,已经有了老板娘的派头啦,哈哈哈我算算啊,这新婚也快一个多月了,有动静没?”若兰眉一扬,笑呵呵的就朝着他们两个打趣,一边不怀好意的瞄着秋月肚子。
    “小姐,你好不正经。”秋月脸飞快的一红,立马尴尬的往刘东杰后面钻。
    “若兰你平安回来就好了,都快担心死我了。”刘东杰扯着嘴轻笑,对她的调侃也不以为意。平时习惯了她时不时打趣一下,如果她要不打趣他们了,倒显的不是若兰了。
    “有你们关心,我很感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刘东杰笑归笑,但眸底的关怀却是一点也没掺假的,又怎能不让她感动。
    “刚才我听方圆说,你这次回来,又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刘东杰眉头紧纠,照理这些话他不该问,不管怎么说若兰是他的东家,他的主子,自己是不能问这些的。但不知何时,他已经在心里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就像她是姐姐。想到这东杰在心里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若兰比自己小,但自己却总是把她当成了尊者。
    “嗯,我要找的东西还欠三个,所以要把这样东西凑齐。”若兰不以为意的说道。
    “若兰。”刘东眉毛皱的死紧,唤了唤她的名字,又说不出下面的话,欲言又止的样子,见者十分担忧。
    “好了,你们别担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想把你们都牵涉进来,你们是我的家人,是我避风的港湾,在我累了,困了,疲了,无力的时候,这里就是我最自在,最喜欢的家,这样就够了。”
    秋月这时从东杰的身后转了出来,两眼模糊的咬唇站在那一言不发,她在小姐身三年多,小姐的为人她最清楚:“小姐。”
    “好了啦,再这样就磨唧了,东杰叫小二准备些热水送到我房里,我要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其它人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哦。”眼瞅着秋月那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若兰赶紧开溜,让刘东杰自己哄老婆去吧。
    转眼回了墉城也差不多四,五天的样子,从文兲睿回宫后,就一直没有出现,每天除了跟宿珉昂斗斗嘴,感觉这日子过的十分的安逸。方圆又开始恢复浪迹花丛的生活,方百没事就看书。好像自从雪峰山那一难之后,方百深有体悟一定要多学些,才能逢凶化吉。
    天气也越变越凉,十二月的墉城树枝上的绿叶已经全部转黄,风一吹,飘剽洒洒的就是满院子的枯树叶。
    “讨厌冬天。”
    “没有空调,你当然讨厌啦。”
    已经感到冷风咻咻的往脖子里钻的若兰,老早就叫秋月把炭火给生了起来。这会正坐在屋子里一边缩着脖子一边烤火。寻思着在雪峰山那时,黑耀石能给自己恒温,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一边抱怨一边烘着自己冰凉的小手。
    “没你富有,我可是穷人,没钱卖空调。”白了眼坐在边上懒洋洋的宿珉昂。自从宿珉昂在这里住下后,每日有事没事都来找她隔隔屁,照他的意思就是忆苦思甜,不能忘本,得时不时的找找以前的感觉。
    宿珉昂嘴一扬,正要说话,突然若兰见他耳尖细微的跳动了一下,前一秒还懒洋洋的神态,突然猛的一下把腰身坐直起来。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呆了三秒中后,马上跳了起来左右张望。
    “你做嘛?”若兰怔忡的疑问?看他的样子就像马上要来什么让他坐立不安的东西了一样。
    “明月来了,我找文兲睿去了。”突然宿珉昂脖子一缩,怯然紧张的看了看门口,猛的一下往窗外跳去。
    啊!明月来了?来不急把话说出来,就已经看到跑的没影的宿珉昂消失在窗口,愣的让若兰半天合不上嘴。这,这不是他搞定了明月吗?怎么他怕什么?
    正在诧异他的逃跑,这头就已经看到明月带着他的近侍出现在后院的门口,正对着她的春厢房。而秋月跟在后面,板着脸很不高兴的说:“这位夫人,后院是私人住房,你再闯我就去报官了。”
    明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若兰的方向,眼都不眨推开秋月的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这可急的秋月够呛,气两腮一鼓:“再不讲理,我就真要去报官了。”
    “秋月你去忙吧,我认识她。”若兰嘴角一抽,明月气势腾腾,冰冷绝艳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表情。
    也就这么一会说话的功夫,明月就已经走了进来。冷不丁的就是一句:“他人呢?”
    “你说谁?”若兰玩味的喝了口热茶,继续把手放在炭火上烘着,拿眼要笑不笑的斜视着她。
    “宿珉昂。”明月头一扬,气势磅礴的就着刚才宿珉昂坐过的那张椅子就坐了来。
    “他呀,刚走了。”若兰一笑,心想,南荆已经不复存在,她这个女皇,文兲睿是怎么安排?好像自己只问了下南荆的战事,对这些后期安抚之事,居然一点也不知。
    “哼。”明月冷冷一哼,目光冷若冰霜,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明月的这种眼神,很明显的写着鄙夷,叛贼四个字。
    “你不是找他吗?他去找文兲睿了。”明月的目光让若兰很不舒服,忍着心里的烦燥,装做无意的耸耸肩冷笑。
    “哼,如果不是你,南荆王朝不会被灭,我很想杀了你。”明月眯着眼,啸杀的煞气从她身上散发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若兰无端端的因为她冒出来的杀气,逼的浑身又是一寒。这会是真的不耐烦,所性两手一收,把身子往靠椅上一躺,不紧不慢的讥讽道:“因为我?南荆被灭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牵强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杀兄夺位不就是不忍再看他们荒淫无道吗?真是笑话,竟然好意思把这大顶的帽子扣我头上。而且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圣女,真正的圣女已经死了。”
    明月听完,脸色瞬间变的铁青,正如她所说,南荆亡国的根本不在别人而在自己。但她说她不是圣女?难道说文兲睿一直用假冒的圣女一边攻心一边激励自己的军队,所以才会一举拿下南荆?好计谋!!!那真正圣女是怎么死的?
    “你是假冒的?”明月的声音更加冷了三分。好一招瞄天过海,有可能就是文兲睿杀了真正的圣女,然后找来跟圣女长的一模一样的她假扮圣女。正因她是假扮的,所以文兲睿在平定之后,现在都迟迟不定她为皇后。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算计在内,而自己成了推进南荆灭亡的棋子。
    越想明月就越感觉心寒,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浓。一想到宿珉昂回墉城后住在这里,另一股无名的怒火就怎么也压抑不住。
    眼里,身上都很明显的告诉若兰,明月动了杀念。寻思怪不得宿珉昂要跑,敢情这是个女魔王啊,不过也是,人家怎么说也当过女皇,这点气魄都没有,又怎么当皇帝?
    “如果你想更了解宿珉昂的话,就想都不要想杀我的事。”若兰蠕了蠕慵懒的身体,打了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她急我不急,她怒我不怒。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月这会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临近暴发一样的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朋友,很好的朋友,难道他没告诉你,我跟他是同乡吗?”越是看到她气的全身冒泡,又发泄不得,若兰就越感觉良好。其实她也无意这样气她,谁叫她刚才一看见她,就一脸鄙夷外带杀气腾腾呢。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来,跟她讨奚落,她又怎么好意思不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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