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意外……不是意外……”郁可樱在书房里念叨着这四个字,“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可,那是夏侯家,能够在那里制造事故的就只有夏侯家的人,或者说是夏侯家的主人。会是谁呢?爷爷?爸爸?还是……”郁可樱脑海中一闪而过何佳对她的不待见。
    可是没有证据,光怀疑也没有用。要不要跟夏侯禹说呢?不,郁可樱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的是人为的,无论是谁做的,那个人都必然是夏侯禹的至亲。他知道了肯定会不好受。
    郁可樱纠结良久,决定自己去了解情况。相比孩子,她还是更希望能够保证家庭的和睦。“只是了解下情况,让自己心里有个谱。”这么告诉自己后,郁可樱决定了第一步。
    “boom,你帮我找个靠谱的催眠师。”
    “是。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
    “好。”
    boom办事很快,隔天便告诉郁可樱已经联系好了催眠师,是自己人,安全性有保障。郁可樱预约了周末的时间,因为夏侯禹最近都很忙,周末也要加班,她有大把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好像就是这里吧?”郁可樱开车到了boom给的地址。
    那是一处写字楼,很偏僻,都靠近a市的郊外了。但出乎意料,楼下停了很多车,来来往往的人也都说明其并不是那般冷落。
    郁可樱在前台做好登记,乘坐电梯到达11楼。一出电梯便看到一位穿着休闲、笑容满面的男士。
    “是可樱小姐吧?鄙姓曾,您可以叫我曾医生。”
    “您好。怎么知道我来了?”
    曾医生请郁可樱向治疗室走,同时回复:“楼下前台通知我了。”
    曾医生的治疗室非常简单,一张椅子、一张躺椅、一个音响,还有一面墙的书架。整体设计则是以单一色调为主,白色、淡蓝色等等。
    “可樱小姐,请这边坐。”待郁可樱在躺椅上坐好,曾医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可樱小姐是想回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出了一点意外,从楼梯上摔下去。醒来之后,对当时的情况记不太清楚。但我觉得我应该有看到什么,或者说我应该遗忘了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来试试,如果您有任何不舒服,我会及时叫醒您。”
    “好。”
    在曾医生温柔安静的声音里,郁可樱慢慢地闭上眼睛,思绪逐渐回到了那天。那天,她从三楼的书房出来,向楼下自己的房间走去。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很滑,但是她并没有立刻摔倒,而是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楼梯把手。紧接着……
    “啊!”郁可樱突然睁开眼睛。
    “可樱小姐,你怎么啦?”
    郁可樱大口喘气,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并没有立刻摔倒,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那之后呢?
    “可樱小姐?”
    “哦,我想起了一点,但还不全面。”
    “您还可以继续吗?”
    “可以。继续吧。”
    郁可樱再次陷入催眠,这次她要回忆起当时的细节。她握住了把手,但在脚站稳前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身体向前扑的时候,她借力让保护自己的头,然后看到……看到一闪而过的衣服。那是一件淡紫色的裙子,还有脚腕上的链子,那是……
    郁可樱猛地睁开眼,心跳不断地加快。
    “可樱小姐?”
    “谢谢你曾医生,不必继续了,我都想起来了。”郁可樱的声音还有点发抖,“那个诊金怎么计算?”
    “能帮到您就好了,费用就不必了,份内事。”
    “份内?”郁可樱有些奇怪。
    “鄙姓曾。”曾医生再次强调自己的姓。
    “哦。”郁可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还是谢谢您。”
    回到车里,郁可樱良久都不能平静。她手颤抖地甚至握不住方向盘。原来这才是这段时间她不安和敏感的源头,因为是被人害的,所以她心理有阴影。只是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况,下一步要做什么?
    “有没有人想过,郁可樱的小产可能不是意外。钟兰已经找不到了。”
    郁可樱再次回忆起那段话,发现她忽略了后面的那句。“钟兰……”是了,这姑娘是直接责任人,至今她都不知道夏侯家是怎么处理钟兰的。如果是直接去问的话,夏侯禹应该会告诉她,可是……
    直到开车回到家,郁可樱还是没有任何思路。这件事又牵扯太大,她不能贸然找任何人商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郁可樱这么一等,就等到了春节前。夏侯禹提到年三十要回家去过。
    “你们家的传统吗?”
    “算是吧。怎么了,你想回父母家?”
    “不是。”郁可樱只是想到以前年三十,夏侯禹都会去给她爸妈拜年。
    去夏侯家之前,郁可樱设想了很多这种豪门的年夜饭,但实际看到却发现,非常家常,唯一与平时不同的大概就是家里的佣人们也会坐一桌,跟夏侯家的人一起吃晚饭、看春晚、守岁。
    郁可樱趁着夏侯禹跟老爷子下棋的空隙,在夏侯家转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钟兰。但在户外的花圃里看到了忙碌的老钟。
    “钟爷爷,大过年的还来打理花圃。”郁可樱走过去打招呼。
    “少夫人好。这是老爷子最钟爱的花,每天都要打理。”老钟向郁可樱解释,手上的活儿却不停。
    “听说钟爷爷跟着爷爷一辈子,连家里人都是在夏侯家一直做事的。”
    “是啊,老爷子对我和家里人都很好。在夏侯家工作,也很舒心。”
    郁可樱点点头:“对了,这次来没看到钟兰,她人呢?”
    老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并向郁可樱鞠了一躬:“少夫人,我替钟兰向您道歉。”
    “钟爷爷不必如此。我只是想问下钟兰人呢?”
    “她被打发去了夏侯家偏远的产业,一辈子都不可以再回这里。”
    虽然料到可能见不到人,但实际上还是有些失望。见不到这个人,那就没办法有实际的证据,也就没办法跟那个人对质。
    郁可樱没再强迫钟爷爷说些什么,也没再到处溜达,直接回去了客厅。
    那天晚上,郁可樱和夏侯禹没有回自己家。守岁到零点多,在长辈都回房后,他们也回房间去休息。
    然而,郁可樱根本没办法睡安稳,这个家、这栋房子都让她觉得不安。
    “嗯?”郁可樱朦胧地一摸床边,摸了个空,她睁开眼一看,没有夏侯禹的身影。郁可樱看了眼表,凌晨5点半,这时候夏侯禹去哪儿了?她穿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出门去。全家都还在睡觉,到处都寂静无声,因此楼下那一点细微的声音才显得格外清楚。
    郁可樱屏住呼吸,仔细倾听,分别出那是夏侯禹的声音,以及一个女人,好像是夏侯禹的妈妈。
    “禹儿,妈妈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妈,这次的事情是……所以我就不追究了。我知道您可能不满意樱……但是我只爱她,我希望……”夏侯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否则就算是您,我也绝对不……”
    “啪嗒”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打断了夏侯禹的话,他一抬头就看到一脸震惊的郁可樱站在楼上。
    “樱樱……”
    “你们在说什么?”郁可樱快速下楼,她看着夏侯禹和何佳,脸色发白,喉咙发紧,声音都有些沙哑,“刚刚,你们在说什么?”突然,她一眼看到了穿着睡衣、露出脚踝的何佳,她的脚踝上正好戴着那条白金链子,上面还有一颗蓝色的钻石。
    “樱樱……”夏侯禹走过去试图扶着郁可樱有些不稳的身体,却被郁可樱一把推开。
    “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是不是?你知道,却没告诉我?却打算瞒下去?”郁可樱眼睛赤红,却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楼下的争执惊动了夏侯尊和夏侯城,以及夏侯家的佣人们。夏侯禹吩咐钟爷爷安排佣人回去做事,想带郁可樱回去,却发现郁可樱拒绝他的任何碰触。
    “樱樱,我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不好!为什么要回去解释?在这里不可以说吗?你怕什么?怕让人知道,你母亲试图谋杀儿媳妇吗?”
    “郁可樱,你……”夏侯禹想要呵斥,但看着郁可樱的表情、眼神,他说不出重话。
    “什么谋杀儿媳妇?”夏侯城突然开口,一脸茫然和疑惑。
    “解释呀,让你爸爸也听听解释呀。”
    夏侯禹闭了闭眼,什么都说不出口。
    “樱丫头,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夏侯尊慢慢地走过来,叹了口气,“这件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郁可樱转头看着夏侯尊,“听爷爷的口气,您是知道的,对吧?呵,也是,夏侯家发生的事情,您作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夏侯禹回来前的十几天里,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了解事情的真相,可以给出处理结果。那么,现在这种情景就是您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对吧?”
    “这件事是我的意思,禹儿只是尊重我的决定。”
    “呵……尊重您的决定……呵……”郁可樱看向夏侯禹,“所以,你是尊重爷爷的决定,让我蒙在鼓里?哪怕我可能在下次,就真的没命了?”
    “不会有下一次。”
    “你又知道?你拿什么保证?我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安危毫无保留地交到你手上?”郁可樱真切地感受到痛到无法呼吸是什么感觉,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她看着夏侯禹,一步步后退,转身跑上楼去。
    一会儿功夫,郁可樱换好衣服拿着包下楼来。夏侯禹立刻拦住了她:“樱樱,你要干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对你来说,这里是家;对我来说,这里是谋杀现场。我暂时不会回家去,不要来找我。”不理会一脸忧伤的夏侯禹,郁可樱快步走出夏侯家老宅,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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