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的生辰,都是在辽国的小宅子里,吃碗面加个蛋,就算过完了。
    安顺刚退下,敬浩世子府上的下人,重新换上了琉球的衣装,唱着琉球国的几字歌,跳着方步舞。第一次见到琉球的歌舞,兴趣也提上几分。
    歌舞结束,梁双儿换上一身蓝色的云纱裙,舞者双剑,和着余郭的琴声,翩翩起舞,这样的搭配,恰是好处,赵渚递给一碗药汤,吹去了热气。
    梁双儿双剑放下,“公主,献丑了。”
    “好,舞惊黄泉,余音绕梁。妙。”
    “枫姐姐,到我了。”小松和安顺站在前面,“下面就我和小松来说一段相声。”
    “话说呀,这……”
    有了安顺这个活宝,和小松这个捧哏,这段相声让整个堂厅欢声笑语,连白风也抑不住嘴角边的笑。
    看见白风笑,大家也都对这场计划的成功感到高兴,“轮到我了吧。”
    “期待。”白风点头应道。
    既然有了这么大的期许,赵渚满满的自信,“主子,小的不才,没什么才艺。”
    “只是自小爹不喜,娘不爱的,就喜欢跟着街头艺人鬼混。你看好……”赵渚拿着刚刚梁双儿舞的一把剑,在空中一扔。
    再接到手上已经是一方肘巾。
    “好厉害啊。”小松和敬浩盯着那戏法,目不转睛,“再一个再一个!”
    “别急。还有。”赵渚将青色肘巾给了白风,“主子想来点吃的?”
    “不想。”
    “……”赵渚尴尬地手在空中一停,“主子,戏法这东西,您就是要顺着变戏法的人的意思走。”
    “不想。”
    “嗯,那我给主子变一个,即将失而复得的东西。”赵渚将手覆在白风和肘巾的上面,“公主可还记得。”
    觉得肘巾上有了熟悉的重量,白风抬眼看向赵渚,“确实是失而复得。”
    赵渚揭开手,翡翠虎牌出现在肘巾上。
    翡翠虎牌在两年多前,也就是第一次与赵渚见面,从元康的手底下救下赵渚,比把这个给了元康。这是什么时候要回来的!白风握着虎牌,这个牌子可是十年多从未离过身。
    “主子,可满意。”
    “嗯。”
    “主子既然满意,可否再移驾花园?”赵渚引着白风移动花园之中。
    月色已经散在池子上,波光辚辚,“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戏法。”
    赵渚走到假山之中,“祝愿主子洪福齐天,千古无忧。”说罢,打了一个响指。
    十发礼花同时空中绽放,假山之间也亮起七色火烛,倒映在池光中七色绚丽。
    “哇”小松和敬浩痴痴地看着空中的礼花,现在他们心中,神的位置,多了一个给赵渚。
    假山之间的赵渚看着白风,她目光看着空中的礼花,同样是孩子的样子,没有尘世的沾染,没有朝中的尔虞我诈。他心中就想着,这样就挺好。
    ……
    这个生辰白风过得难忘,回到房中,手上还拽着翡翠虎牌,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嘴角的笑容。
    下一刻,她倒在了地上。
    心脏,撕裂的痛。
    这几日来,她放松了,原以为这个病症减轻,没想到再次发作的时候,是这样的痛。余郭曾配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却放在了书房。这几日的放松,让她大意了!
    这般针扎的痛,她在地上挣扎着,却叫不出声音,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感觉嘴被人撬开,塞下了药。让她扶到床上。
    是谁?
    妃光!
    白风意识渐渐退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家三口,爹娘给她过的三岁的生辰。在尧天外的白府别苑里,爹娘为她唱歌,带她去山河边戏水。
    只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娘……”白风轻轻地唤着三公主。
    ……
    第二天清晨,白风如往日一般,看着小松练着拳脚。“还记得,腹要收,腿要直。”赵渚每每当起这个师父,就与平常吊儿郎当完全不同。
    “你这拳打过来,跟捶背一样。”赵渚一撂,翻起小松。
    他着小松被撂在地上,想起当时妃光对自己的,就像自己现在对小松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师父,疼。”
    “疼?你现在能知道疼,以后就不会挨揍!”赵渚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小松处处开始严格,“难道我真是低端人打多了,自己也不行了?”赵渚盯着小松,一定是!
    小松倒吊着,脚就这样被拎着,在空中乱挥,不知道今天师父是不是吃错了药,“师父。”
    “忍着。”
    “……”
    实在看不下去的白风打算上前阻止赵渚单方面欺负小松,“点到为止。”
    “主子,现在不吃苦,以后被欺负!”赵渚自说着,换了只手接着拎着,“听不听师父的话。”
    “听。”
    “主子,看吧,您就别打扰我们师徒培养感情了。”等安顺叫他们吃早膳的时候,看到地上累坏的小松,心疼地把他扶到堂厅里。白风等所有人坐下的时候,问道“梧桐,之前让你替小松取名字,决定了吗?”
    “名字?”小松疲惫中,眼神中却发出了光。
    “自然想好了。”赵渚这几日的心酸,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小松期待地看着赵渚,“你再这么看我,不然我就叫你狗儿了。”
    虽然赵渚这么说,但是还是一脸得意,“一日为师,便取赵姓,取名淇华,瞻彼淇奥,灼灼如华。”
    这个名字,甚得白风心意,“好。”
    “赵,淇,华。”小松小声跟着念了一句,小脸占着喜悦,“枫姐姐,赵淇华!”
    “淇华,可满意?”
    “多谢师父赐名之恩。”
    见到小松开心,白风自然也是开心,“赐名之日,也是淇华的生辰可好。”
    小松自幼是由翁笠捡来,对于生辰,翁太师不像母亲那般,都是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而小松也不与其他孩子一同玩耍,生辰也没有特殊感情。
    只是白风提到,小松小小的内心深处,平静的湖水被人惊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再恢复平静。“淇华的生辰与公主只差一天,真是好福气。”
    连着两日,都过了生辰。
    白风也不嫌弃这两日的喧闹,让他们就这么去闹腾。这一日白风还请来了翁笠到公主府。
    “翁伯!”小松高兴地跑前,牵住翁笠的手,两月多不见,翁笠再见小松,却见他不像小时候那样乖静,反而恢复少年人该有的稚气,也高兴地拉过小松的手。
    原来多年来,是自己没有用心待他。翁笠又一想,或是另一种情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臣,见过公主殿下。”
    “老师,就当是自家。”
    翁笠好多年没再进过白府,这里的一草一木还如同当年一般,“老朽就自便了。”
    “正是。”
    有了翁笠,小松这一天格外开心。听他说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翁笠也是欣慰一笑,“淇华开心就行。”
    “淇华跟着师父学功夫,跟着姐姐读书,每天都很开心。”
    “淇华,你先去寻安顺去玩会儿,我与师父有话要说。”
    白风请翁笠到了书房中,两人坐在棋盘旁边。“师父,有兴趣下一盘?”
    “你爹在世的时候,也喜欢下棋。好。”
    翁笠先下一子,随后白风再下,两人的速度放得极慢,也不在乎输赢。“令枫,处高位者,身旁无人。”
    “令枫省得。”
    两人又连着互下了几颗棋子,“这样的日子,你可舍弃?”
    轮到白风下子,她拾起黑子,放在盘上,取下被围困的白子,“不舍。”
    “天下,和棋局,不同。”
    “令枫自是清楚。”手起子下,“老师,该您了。”
    翁笠眼看棋盘,自己处处占着上风,却又不能一招至胜,心中自知白风的能力远远高于白津琮,却拧不过心中的顾虑。“若是输了,可就是孽了。”
    这张棋盘,处处都是输招,白风也停了手,“若是输,便让它不可翻身。”接着,又下了一子。
    破!
    翁笠的胜局一招被破。
    “老师,承让了。”
    “果然老了。”
    一局方毕,转眼也是傍晚,“老师,移步去用膳吧。”
    “令枫,小松是个好孩子。”
    “是。”
    “那个孩子,在你这里,我也放心了。”翁笠在房门口见到堂前那孩子,不知是替他忧还是替他喜。跟着白风之后,是苦还是甜?
    小松见二人出来,便迎了上来,“翁伯,姐姐,吃饭了。”
    “嗯。走。”翁笠拉着小松,两人一老一少走去,白风跟在身后,这样的生活,自然是不舍的。
    可是不舍,不能换太平。
    “今天是淇华生辰,来祝淇华小公子,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谢谢安顺哥哥。”
    大家都举起酒杯,除了主角淇华与白风皆以水代酒。……
    这样的日子一晃一月就过去了。
    这一日,白风在宫中向皇后请教厨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皇上请二位移步清和宫。”淑贤皇后将汤从盅里摇了出来,装进罐里,“汤正好煲好。”
    “皇后娘娘,娍宁来端吧。”
    两人收拾一下,便随着刘公公一同到了清和殿。
    皇上见她们二人一起进来,“你们来得正好,刚收到消息,芙国四公子已经到乐州,这两天便会抵达尧天。”
    白风将汤放在桌上,“皇舅舅,趁热喝吧。”
    “好好。”
    淑贤皇后说道,“坂儿顽劣,请皇上别见怪。”
    皇上正喝着汤,见又有人来报,“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皇上,五百里加急。从乐州城来报,四公子的车驾在乐州遇到土匪,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淑贤皇后倒退了一不,“什么叫下落不明?”
    “说清楚点。”
    “自四公子进了陈国,就由独世子亲自派人一路护送。可是没想到却在星王自己的封地里,遭到土匪的袭击。现如今,独世子与四公子,下落不明。”
    “皇后,皇后……来人啊,传太医。”
    下落不明?居然还是在星王自己的领地里?铖独是白风的大表哥,但是白风还未曾与这些兄弟见过,但是听皇上提过,陈铖独年少敦厚,自小酷爱武刀弄剑。身为世子,却天天泡在北军的军营之中。
    这样武痴,会被小小的山匪给劫袭?
    皇后给扶了下去,清和殿只有二人。
    “皇舅舅,尧天与乐州不差一二日车程,风儿请旨,亲自去一趟。”
    “好。”皇上再一想,“可是万一这些山匪,不行不行,你还是在尧天,让赵沅去吧。”
    “赵沅将军是尧天禁卫军,怎能离开。皇舅舅,我带上一百禁军便可。”
    “好。赵渚,你给我进来。”
    “臣在。”
    “此去乐州,若是公主有半点闪失,我拿你试问。”“臣遵旨。”
    时间匆忙,赵渚送白风回到府后,便去赵沅处点了一百精军,再折回公主府。
    “主子,随时可以出发。”
    换了一头行装,“公主,不带余公子吗?”梁双儿问道。
    “余大哥此时还在行医施诊,便不打扰。”
    “那公主的病……”
    “此前余大哥还配了些药丸,我都带了。双儿姐姐不是还学了针灸之术。”
    梁双儿与赵渚两人看了一眼,“事不宜迟,走吧。”白风一步上马,先走一步。
    赵渚嘱咐杨俐,也随了上去。
    出了城,精兵从后面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公主,马车已备好,是否上车。”
    白风摇头说道,“不必,你们四人去车上,还有切记一路上不可到处张望。”
    “呃。是。”精兵迟疑了一下,上了马车。公主放着豪车不坐,骑马?会不会大不敬啊,管他呢,公主的命令不敢不服。
    “梧桐,让马车先行,我们大部队跟着几里后。”
    “是。”赵渚一声令下,“所有人,跟上!”
    “是!”百人应到!
    原禁卫军统领,赵渚。这百名精兵也原都是由赵渚打练,虽被撤职,他们心中也是愿意追随赵渚。
    并且梁双儿提前也集结百名暗卫,均以提前出发在沿途保护。“暗卫已前去乐州埋伏。”
    “好。”白风骑着梧桐的麒麟,不紧不后跟着马车,后面队伍声势浩大,“梧桐,进了乐州,让精兵全体分成几路,我们目标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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