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青衣粗布的小厮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给宫里传信!
    宁无劫摇了摇头,收好帕子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进入繁华市集,他忽的一个激灵感觉头痛难忍,遂揉了揉太阳穴。
    这场病来得突然,他心中隐隐生出了一种时日无多了的感觉。唯一遗憾的,便是还没有查出真相,至今他都无法相信皇兄会做出这种事情。所以,他只得亲自跑来逼迫自己的谋士尽快查出真相。
    大抵一切都是报应。
    尹天齐在前堂发了通脾气,一群下人吓得兢兢战战,不敢多言。黑鸢嘱咐仆役收拾好这一地残局,忙上前拱手行礼。
    主人,襄王那头该怎么办?
    尹天齐抿唇冷哼了一声,他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查去便是,只不过嘛,他有没有这个命查就不一定了。
    要不要属下亲自动手。闻言,黑鸢抬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忽然凑近了他压低声音道。
    尹天齐猝不及防,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嘴唇险些贴在他的脸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立刻偏过头和他拉开了距离,垂着眼拒绝道:不用。
    宁无劫这颗棋子迟早要丢掉的。
    原清越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体内的灵雪蛊护住了他的心脉,原以为还需好好静养一阵子的人,不过两日,便像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的下床。绕是既明都忍不住感慨,天罗族的巫蛊之术确实神奇。
    小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问:医圣,蛊虫是不是都特别凶猛。
    不少话本都讲过巫蛊之术,说书先生更是说得十分邪乎,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诅咒,毒虫,毒蛊,人偶、纸人,这每一样不可谓不毒。
    天罗族是个神秘的存在,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如何炼制毒蛊,被灭族后就变成了一则经久不衰的传说。有人说是因为新皇容不下他们,也有人说歪门邪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众说纷纭,却也有人在坚持不懈寻找天罗族炼蛊毒的秘密。
    凶猛的是毒,而不是它们。原清越无奈的笑了笑,敲了敲桌上的瓷瓶,细长的千足虫顶开了盖子,它们都是无罪的。
    千足虫在他手上绕了个圈,从背部的光泽看得出养得很好,密密麻麻的脚看得小风头皮发麻,能与毒虫亲密接触,果然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小风不知是天生性子直爽,还是为人心直口快,竟脱口而出,那蛊王呢,不是都传言天罗族的银珠蛊王特别厉害吗?
    原清越定定的瞧着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下颚线紧抿,哪里有什么蛊王。
    我族人打小与毒虫打交道,少说身上也有一到两种蛊互相牵制,来以毒攻毒。
    天下蛊毒大大小小上百种,情蛊、蝴蝶蛊,千足蛊、蛇蛊等,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作为天罗族后裔,虽然从小练就了一身制毒的本事,大多却只是为了自保。他似乎看穿了小风的疑惑,弯起眼角意味深长道:直到灭族,我才知晓世人苦寻银珠蛊王。但是殊不知天下蛊毒万千,真正的蛊王却是天罗族后人。
    银珠蛊王不过是对外一说,天罗族厉害之处在于百毒俱全,万毒不侵的本事。
    只可惜如今的蛊王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唐弈在一旁见他说了片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润喉,佯装不悦道:师兄,你对他真是掏心窝子,我都不晓得这些。
    一想到师兄背负着灭族之仇,却一直对他缄口不言,独自神伤,刚到清峰观的日子基本不苟言笑,一个人默默承受。大抵真的是天公不作美,否则,以师兄的家世和性格,他现在应该过得更好。
    也难怪天罗族会被人盯上,有一句常言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暗中觊觎蛊王,垂涎于蛊毒秘术,想得到天罗族秘密的人,都成为了天罗族灭族的罪魁祸首。一旦没了靠山,即便没有被灭族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不过襄王何苦安排这一切,唐弈垂着眼眸不禁了陷入沉思,若只是想要得到传闻的银珠蛊王,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以当初他和师兄的交情,恐怕在问出来的那一刻,师兄便会全盘托出毫无保留。
    究竟是什么才会致使最后灭族的惨剧。
    原清越抬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弯了一双凤眼,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欢争宠呢!
    小风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他俩有些体己话要说,自觉的转身离开。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下来,他发现俩人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对亲兄弟,会斗嘴,还会打闹。
    见小风走了,唐弈才正色道:我大概知晓元圣宝图在哪里。
    原清越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淡,元圣宝图一分为四,藏有金银。倘若用来救济穷苦人家就罢了,怕就怕落在心怀叵测之人的手上。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到底是闻人氏的宝藏,落入贼人手上可就不妙了。
    我和既明会去安排的。唐弈哪里还能不明白师兄的意思,笑盈盈地安抚他。
    他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原清越笑道。
    和既明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清越却发现他身上隐隐约约总有师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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