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印沉着眸静静的看着郁泉幽,沉默几秒后,拉住郁泉幽道,“殿下若是知晓自己的职责,那么老夫也不会在说些什么,那么殿下今日来是想问些什么呢?”
    郁泉幽张口欲言,又收了话重新思量了一番道,“我想问一问上神...可知道当初炎珺出世时,为何仅仅只靠着六大神器便冲出了封印,还将我四四压制?”
    空印深呼了一口气。这么许多年,这丫头终于来询问他这一桩事情。他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算是稍稍降落了一点,却依然掉悬着。
    “这一件事情的答案,我九年前便为殿下准备好了。只是殿下从未想过要全心全意的面对炎珺,老夫...也不好同你讲。”空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可知..当今的邪神炎珺是何人转世?”
    “...”郁泉幽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并不能理解空印所说是什么。
    “您是说...当今的邪神是转世成神?”郁泉幽有些震惊。
    “不错,殿下可知道上古时期的战神怨修?”空印一步步的引领着郁泉幽知晓真相,将此事慢慢道来。
    “上古战神怨修...我知道,他走火入魔,成为了上古一战之中最大的变数,曾让整个八荒六道都血流成河。是十恶不赦的魔头。”郁泉幽讲着自己所知,讲着讲着便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眸愣愣的盯着空印看,“您是说...当今这位邪神便是上古战神怨修?”
    “不错,炎珺是上古时期,战神怨修的转世,而当时诸神合力将怨修打败。怨修的魂魄裂成了三片,一片入了圣火红莲的花瓣之中沉睡,一片则成为了炎珺,还有一块则坠入六界消失了踪影。当初那位魔族储君之所以体内会出现两个元神并存的缘由,便是因为这战神怨修的一片魂片太过强大,成就了莫云画的元神形成。”
    郁泉幽曾经料想到当初莫云画在帝玦体内出现的奇怪之处。她曾探寻过,那时,帝玦体内的确有一样的力量在维护莫云画的元神。她并未曾想过莫云画的元神就是战神怨修的魂片所化。
    “殿下...老夫还有一事要同你说。怨修另一片魂片坠入六界奔来是无从寻之的。可这万年以来,我却查到了它的所在之处。殿下可知道...这第三片魂片幻化成了什么人?”空印不给郁泉幽消化的时间,又继续说了起来。
    “何人?”郁泉幽皱起眉头,看着空印一脸凝重严肃,心中不由得一惊,难道又是她身边之人?
    “殿下心中猜得不错,便是你身边之人。那个名叫浮生的孔雀一族族长。”
    这一句便如惊天霹雳,将郁泉幽震的完全呆愣住。
    浮生乃是怨修的第三片魂片?此事她从未察觉。她也从未怀疑过浮生身上为何会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她以为只是因为浮生被困在五煞珠之中的缘由。
    “当初...长白后山的蝶飞长老曾于百夜城之中指引你与元玉二人前往百鬼殿找寻五煞珠...便是有人暗中想要将五煞珠取出,得到浮生的魂魄,以此复苏怨修的记忆。那个时候,蝶飞是接到了皿月坛幕后神秘之人的命令,以为是祖先私下吩咐之事,只身一人前去了百夜城。却不曾想遇见了殿下你。
    蝶飞见你骨骼清奇,或许比他更有胜算将五煞珠带出来,便指引你去寻找。
    这件事我后来查到,觉得很是奇怪,我想到底是何人费劲心思要蝶飞去寻这样一个充满煞气的珠子?于是细细调查,才知道,有人利用皿月坛特有的祭祀,以祖先之灵异诓骗蝶飞。这才觉得这五煞珠定有异常。于是在同那叫浮生那少年打照面时,我以我身上仅存的一丝对战神怨修的记忆探寻了这少年的气息。果不其然,这少年身上纯净至极。带着浓重的怨修气息。是怨修魂片之中的纯善之魂。
    浮生之所以浑身上下纯净无比,没有一丝杂念的缘由便是因为他只是一片纯善的魂片而已。
    而浮生当初之所以会被封印进入五煞珠之中,也是因为当时的他不过是一片魂片坠入了孔雀神兽一族的族长夫人腹中,出生时太过纯净,无法施展怨修真正的神力。因此浮生才会被关入了五煞珠之中,那是因为有人想要让他尝尽世间百苦,让他失去一切,孤独落寞的待在五煞珠之中数千年。提取精纯的邪气,以供他修炼激发怨修的灵气。”
    空印仔细的说着,“而要想浮生的元神归位,其办法只有唯一的一个,那就是让浮生魂散身死...殿下不觉得....浮生当初身死很是奇怪么?为何浮生就这样听了宣若的话,为了证明你的清白,独自一人前往了龙墟台?殿下应该知晓浮生是什么样的人,我曾暗中细细的观察过他。这少年一颗纯净之心,唯一想要照顾保护的人只有你一个。所以你不想他做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可是他却毫不冷静的去了龙墟台。
    凭着浮生的性格,绝不会因为宣若的挑拨,便冲动行事。殿下不觉得...从头到尾,这一切背后似乎都有一双无名的手悄悄的操纵着么?”
    郁泉幽早已愣在原地。按照空印的话来说,若是当初浮生没死...炎珺便只有一片莫云画的元神可供恢复本来的元神,而后来浮生死了...炎珺才会凑齐了所有魂片,重启了怨修的记忆,恢复了战神之身。
    那么...浮生之死...就如空印所说....一定又是那幕后之人操纵的结果。好一个长达万年的阴谋算计!
    郁泉幽沉下眸来,想起那个在长白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便觉得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那个不知名的黑衣人做下的局。
    她想起当初在紫菁山上曾经见过莫云画与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交谈。后来,沦惑之事一出,她以为当初那带着斗笠,吹着笛子的人就是沦惑。现在想来,却觉得不对。当时她见到的那戴着斗笠之人,身材弱小,反倒像极了后来夺她玉佩的黑衣人,与沦惑的高大身材根本无法相比。
    如此说来,难道当初莫云画脱离帝玦身躯,消失不见之事...也与这幕后之人有关么?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人几乎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为得只是想要让战神怨修复苏。这样的人同那位上古战神怨修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他如此费尽心机...若说不是同怨修极为亲近的人,那么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个无形之人在一波又一波的真相之中逐渐的浮出了水面,让郁泉幽更加担忧起来。
    炎珺还在封印之时,此人在牙骨洞外搅动风云。又做的让人毫无察觉。若非是郁泉幽觉得从头到尾这些事都有奇怪之处,也不会想到这背后有一个这样心计无双之人无形操控着。
    郁泉幽将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便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老夫之前为了等候殿下重回长白,做了灵师,进入了长白后山。当时还是噬野长老向掌门举荐我担任灵师,我与后来担任皿月坛的摊主蝶飞成为了至交。此人算是一个极为刚果坚毅的人物,他是个可靠之人。而当时皿月坛之中总有一股不从属于皿月坛坛主麾下的力量在背后搅动着长白之事。蝶飞曾说,他感觉到这一群人是在长白寻找着什么东西...可他并不知晓到底是什么。老夫曾经说服此人同老夫一起对抗这些外来势力。就在蝶飞临死之前,他曾经告诉我,噬野长老死之前曾经让他听命于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当年...元影的母亲,元长莘。”空印又说起一事来。
    郁泉幽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噬野长老怎会让蝶飞听命与元伯母?他们二人何曾有过关联?难道是因为噬野奉了济遥之命去查苏周之事的缘由?”
    空印缓缓点点头道,“殿下所说不错。当时噬野长老已经得知了苏周真相,只可惜被沦惑察觉。他知道沦惑为了名利一定会将他灭口,便想要将这个真相保留下来,而当时他将从苏周逃出来的元母周全的保护了起来,为了更好的保护元长莘与元家最后的血脉。他才会对蝶飞下达这样的命令。
    蝶飞曾说,那个时候一直是一个蒙面女子在他与元长莘之间来回奔波,才能让他与元长莘相互联系。
    只是后来元长莘中了尸毒逝世。那蒙面女子却依然没有停止对皿月坛下达命令,蝶飞终于察觉不对劲,便将此事告诉了我。”
    郁泉幽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幕后之人的心思实在可怕。
    之后,空印也同郁泉幽说起了皿月坛之下镇压的三万魂兵之事。郁泉幽只觉得...这幕后人之人或许同元母也有着极其深厚的关联。
    这般思量,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她一直觉得元母中尸毒很是奇怪。当年颜七娘中尸毒也是疑云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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