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玉咖啡厅,名义上跟着丽娘来学习如何与人打交道的董雨歆,惬意地坐在靠玻璃外墙的位子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就像是早晨缩在被窝里一样舒服。悠扬甜美的音乐带给人一份优雅与恬静,美中不足的是这咖啡的苦涩味,虽然加好几勺糖进去,但那涩涩的烧瓜味,仍然让她很不适应,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因为她喝的是一份意境。
    咖啡厅的生意很清淡,除她以外还有对老年夫妇,看那样子像是哪个大学的知识分子。另外还有位戴眼镜的男人,捧着一本书,一幅凡人皆下品的清高模样。董雨歆朝通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看,两个姐姐怎么还没有出来?难道掉进茅坑啦?
    玻璃门被轻轻推开,带起一阵风铃响动,一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站在门口朝大厅里扫视一眼,径直走到雨歆面前,彬彬有礼的问:
    “你好,是胡丽娘……”
    董雨歆一阵心慌,虽然在上海的治疗让她胆大很多,但第一次单独跟陌生男子接触,心里难免紧张,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连连点头。心想这涂行长真的太年青,印象中应该是大腹便便的糟老头才对。
    那男人坐在雨歆边上,带着色色的笑:
    “美女很年青啊,有男朋友吗?”
    还没等歆歆回答,这家伙就厚着脸皮往她身上靠过来,放肆地说:
    “你看我怎么样?交个朋友吧。”
    雨歆心中大怒,真想给他两个耳光,可又怕得罪这位行长而让二姐为难,她往玻璃边缩了缩身子,避开男人的骚扰。
    马路对面的三帅正陪着月梅逛街,指着红玉咖啡厅的位置对她说:
    “那家店就是红玉咖啡厅,我们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月梅问:
    “跟歆歆坐一块的男人就是涂行长?那家伙怎么跟歆歆挨的那么近?都快把她逼到墙角上。怎么没看见丽娘和荷花?”
    “那家伙不是涂行长,”郝三帅怒火冲天:
    “歆歆遇到流氓,你从那边人行道上绕过去。”他急速地往马路上冲过去,可正好前方道口绿灯放行,车子是一辆接着一辆急驰而过,一下子阻住他的去路。
    随着风铃响动,两名妙龄女子走进咖啡厅,她们的打扮非常前卫,都是一身黑色的皮夹克,长筒的皮靴,小小的短皮裙把臀部勒得紧紧的,让人担心随时会崩裂开来。一头爆炸似卷发,如乌云般蓬松开来,就像是从丛林中出来的野狮子。那耳朵上还吊着明晃晃的金属圆圈,大的足可以塞进女人的拳头。
    她们环顾四周,扭腰摆臀、挠首弄姿的朝着雨歆走来。那男人偏在这时好死不活地抓住雨歆的小手,厚颜无耻地说:
    “你的美貌让我一见钟情,留下手机号吧,晚上我请客,咱们到夜总会去玩玩。”
    还没等歆歆发作,走到他们面前的女子,张开红的似血的嘴,蹦出一句极为蛮横的话:
    “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s子勾引我老公啊,总算是让我抓个现形。”
    她身边的同伴吐掉嘴中的口香糖,尖叫道:
    “竟敢偷人偷到我姐姐头上来,别跟她废话,先打一顿再说。”
    一把抓住董雨歆的领口,抬手就是一巴掌掴在她的左脸上。雨歆想反抗,但手却被那男人死死抓住,气得她抬腿就蹬。那家伙吃她一腿,这才放开手溜到门口处看热闹。可这时再来反击已经晚了,一名女子操起桌上的咖啡劈头盖脸地朝她脸上泼去,幸亏咖啡放的时间长,那温度伤不到人,却糊得双眼无法睁开。
    先前那女人跟着叫骂:
    “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操的骚s货,偷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还敢动手打人!”
    拽着歆歆的衣服就往外拖,她的同伙也拽着雨歆的头发,将她从桌子边拖出来,对着小肚子就踢上一脚,痛的歆歆直往地上缩。
    咖啡厅的服务员连忙赶过来制止,那名黑衣女人扯开喉咙喊:
    “大家评评理,这个臭女人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背叛自己的老公不说,还破坏别人家庭。大家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龙豹公司的监事,市委刘书记的女儿。”
    那名老者连连摇头: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他老婆却不以为然:
    “什么世风日下,如果是真爱就情有可原。为什么要用道德灭掉人性?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那名眼睛男就像是没看见发生的事,瞄一眼后仍就看他的书,书名豁然是《道德情操论》,就不知他看没看进去。
    “你要找的那个水性杨花的人在这里!”
    胡丽娘一出卫生间就看见雨歆被人拽着头发踩在脚下,经常打架的她并没有气怒攻心,而是跟往常一样走上前,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后才突然发作,猛力一脚踹在摁住歆歆的那个女人肚子上,将那她踹出几米远,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直哼。
    另一个正在滔滔不绝的女人立刻冲上来要扭打,还没等她靠近,就被胡丽娘一个耳光打的转向。没给她丝毫反应时间,又抡起手上的包,照着黑云脑袋砸下去。
    胡丽娘可不是什么善茬,在孤儿院里就是有名的泼辣,哪个小弟弟小妹妹在外面受到欺负,总是她挑头带着一帮兄弟找回场子,大小战阵不知经历多少回。后在社会上滚打摸爬十几年,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野性。
    见自己的小妹子被冤枉挨打,她还讲什么斯文,一个两万多块的lv包砸下去,那女人顿时给打蒙,摸着头直喊:
    “啊,出血了。”
    倒不是包很坚固,实在是包里的东西太多。口唇膏、眉笔、粉朴、面巾、记事本、钢笔、手机、充电器、十几张金卡、一大叠钞票,餐巾纸、卫生纸、指甲刀、小剪刀、眉毛夹子等等、等等。
    抡着这么个大包,她没嫌累的慌,可那女人就倒上血霉。真是血霉,就见那红色的一条线,顺着妖艳的脸颊,滴在黑色的皮衣上,又轻快地朝地上蹦落几滴。
    丽娘并没有停手,大骂道:
    “臭婊s子,连人都不认识就说偷你老公。说!谁派你来的?”
    冲上去对躺在地上的女子又是一lv包飞去,那女人捂着脸惨叫一声。此时荷花从卫生间出来,一只手捂着肚子,照着地上的女人连踢两脚。董雨歆这时也缓过劲来,这个小辣椒也不是好惹的货,披头散发,宛如母夜叉孙二娘,没头没脑地朝两人打去。
    那个本想看热闹的男人,见转瞬间自己两个同伙就被打的鲜血直流失去反抗能力,忙对外吹一声口哨,又赶过去想帮忙,却不曾想背后有人偷袭。
    郝三帅没等车辆过完就飞身跃过路中间的栅栏,一头冲进咖啡厅。正好看见那男人气势汹汹的找丽娘她们的麻烦,飞起一脚蹬在他背心上,顿将那人打个狗吃屎。
    门外又冲进一群人,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但看到三帅后,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稍动。
    郝三帅眉头深皱,蹲下身对其中一名躺在地上的女人说:
    “阿萍,你是想死吗?打的是我未婚妻。快滚!”
    那些人如奉圣音,连忙把两个女人从地上扶起来。胡丽娘冷冷地说:
    “就这样放过他们?”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闹大来不好。”三帅凑到她面前小声谗笑:
    “二姐你就给我个面子,他们跟我公司有业务来往。”接着对那群人低沉地吼一声:
    “还不过来给二姐赔礼道歉!”
    胡丽娘从鼻孔里哼一声:
    “你的面子比天大。”
    那些闹事的人得了三帅的眼色,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狼狈而去。这时月梅也从人行道那绕过来,跑到女儿身边连声问:
    “伤到哪没有?伤到哪没有?”
    董雨歆挨打的时候没哭,打人的时候没哭,这时候见到她妈倒伤心起来,咧着嘴,扯开喉咙哇哇地泣不成声:
    “脸上给那女人打了一巴掌,肚子也给她踢了一脚,头皮都扯痛了,肯定掉了不少头发。最可气的是三帅不但不替我报仇,还把人放跑。回去要饿他几餐,否则我这口气出不出来。”
    “请问哪位是刘书记的女儿?”
    一位大腹便便秃顶的男人走过问,董雨歆的哭声嘎然而止,心想我估计的还是不错嘛,当官的哪个不是肥头大耳,刚才那男的明显是来找岔,说不定还是受这个老家伙指示。
    胡丽娘的气恼之色顿消,换上一幅面孔妖媚地娇笑:
    “涂行长吧?你跟刘明霞关系很好啊,连我们见面的事都要告诉她。”
    这位涂行长虽然晚进来十分钟,但坐在车里早把咖啡厅发生的事看的一清二楚,老奸巨滑的他不但给刘明霞通风报信,而且还准备好一套说词:
    “我跟明霞的关系是不错,但在贷款的事上她做的很不地道。昨天她们双宝要我考虑华强贷款事项,但也要给我一定时间评估啊。中午就打电话说已经在农行贷了,这不是开我玩笑嘛!是谁心里都会有气。所以我当时就毫不客气地说,你们的人都怀疑你在背后捣鬼,你还鞍前马后的搞什么明堂,这么一大笔业务明明是先和我们建行谈,怎么又给农行?”
    胡丽娘和荷花对望一眼,两人心里更是充满疑惑,都不明白刘明霞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找人来打胡丽娘的绝对是她。果然,涂行长又开口说:
    “胡女士,你和明霞之间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也不想牵扯进去。如果你没什么问题要问,我就先告辞了。”
    胡丽娘现在也没心思去套他的话,但为了以后搞好关系,仍然热情地把他送出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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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中国说
    梁启超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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