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酒城见她一言不发,大概猜到她的心中所想,眼底受伤神色一闪而过,但面上却佯装无所谓的抿唇一笑,“傻姑娘,你不必有负担,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说完帮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肌肤触碰的那一瞬间,说不出的亲密。
    凌纤儿眸光一凝,只觉得心底荡起无尽的喜悦,可随着冷静下来,她想明白洛酒城的话,他怕是早就了解了所有,无论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也就是说无论走或留,他都能接受。
    她缓缓抬起目光,明润的双眸带着亮光,眼底带着疯狂的决绝,“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答我可好!”
    心中大概有了猜想,这次洛酒城点了点头回应,没有再选择逃避。
    “我是否是你唯一喜欢的人,无论是过去、如今,还是以后。”
    凌纤儿双目带着期待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
    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洛酒城心头一颤,似乎一刹那气氛紧张严肃起来。
    “那自然是——”
    洛酒城双眸柔和地望着她,缓缓伸出手来。
    凌纤儿以为他要摸她的脸颊,没有抗拒。
    可没料到下一秒,洛酒城竟然双指捏住她脸颊,一瞬间暧昧气息荡然无存。
    罪魁祸首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教训她,“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羞。”
    凌纤儿满怀期待的心,瞬间碎了一地,用力拨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怒斥,“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被她陡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本是想同她开个玩笑,逗她开心,却不料她突然生气起来,背对着他。
    “怎么了?”洛酒城以为是他用的力气大了,将人掐疼了,语气不免有些紧张。
    凌纤儿总不好实话实说,只能随口含糊了句,“谁让你用力掐我脸了,都给我掐疼了。”
    她转过头来气鼓鼓的控诉,对方却云淡风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幽幽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可若让她在这种气氛下,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她是打死都说不出来的,最后只能搁置下这个话题,独自生闷气。
    洛酒城心中明镜,面上却只能装傻,几次三番主动挑起话题,凌纤儿却都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最后无奈只好早早离开。
    秦清栀见凌纤儿一个人苦着脸回来,忙将她拉到僻静处,疑声道:“怎么回事?可是洛酒城同你说了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凌纤儿情绪越发低落,扁着嘴抱怨,“那个木头还能说什么,怕是我走了正合了他的心思。”
    明知道这是说的气话,秦清栀却不好开口劝慰什么,毕竟她现在自己都拿不准主意,哪里有立场管别人。
    两人各有愁绪,一时间都静默着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凌纤儿深呼吸一口气,端着茶水抿了一口,佯装轻松的当先说道:“我想我还是要回现代的。”
    “你真的想好了?”
    秦清栀有些惊讶,她以为以凌纤儿敢爱敢恨的性格,或许会选择为洛酒城留下来。
    许是看透她的心思,凌纤儿主动解释,“如果他也像皇兄对你一样,为我赴汤蹈火,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可现实是他从未对我表露心迹,我赌不起,古代的三从四德、妻妾成群,很多事情都让我厌烦透了,说白了,我想为自己着想的多一些。”
    “可若他真的钟情于你?”
    嘴角溢出一抹嘲讽笑意,凌纤儿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冷然道:“你与皇兄都知道内情,他作为皇兄亲信该也早知道了的,到了这个档口他还期期艾艾的不知就里,这样没担当的男人,哪里值得我做出这么大牺牲?”
    这样说完之后,凌纤儿回现代算是板上钉钉,那么她呢?
    秦清栀心里一直没有个决断,只能百般躲着凌寒溟,甚至不敢去看那可怜的孩子一眼,生怕自己狠不下去心。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血月之日如期而至。
    漆黑的天幕不见星光,被层层红云覆盖,就连那月亮也是被云藏得灰蒙蒙的。
    “再过两刻钟时间,待血月亮出,我们就能回去了。”
    秦清栀和凌纤儿坐在一旁,相互牵着手,情绪复杂地看着漆黑的天幕。
    这一天,她们期盼已久,可真的等到了,心里却藏着说不出的酸涩。
    将秦清栀浑浑噩噩的样子看在眼里,凌纤儿终是忍不住说道:“清栀,你要想好,你和我不一样,皇兄待你如珍宝,你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孩子,如果你只是为了兑现和我一同回去的承诺,我想你真的要最后考虑清楚。”
    “可是……”
    见秦清栀面露犹疑,凌纤儿知道自己猜到了,轻叹一声,“我们两终究是不同的,洛酒城于我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可你真的能摒弃皇兄和孩子,回到现代重新开始恋爱生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月虚空开启,两人眼前忽然迸射出刺眼的光芒,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诡异的偌大的黑洞,深不见底,又似是一道开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秦清栀看着心中已然有了决定,脑海中浮现的是凌寒溟那双狭长的双目,时而严厉时而温柔,还有她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如果没有了她所钟爱的一切,那么回到现实又有什么意义?
    最终秦清栀站在原地,看着两道光芒消失的方向,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澎湃激动,她要见凌寒溟,告诉他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彼时凌寒溟躲在殿中,看着清冷的月光照进室内,他知道秦清栀已经走了。
    不知是第几个日夜交替,他靠酒精麻痹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按捺住自己,不去想各种方法将她留下来。
    那是她的家乡,她的时代,她该回去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将她强行留在身边。
    随手扔掉手中的空酒瓶,凌寒溟不敢再想秦清栀,借着月光摸索着身旁,又打开一坛子酒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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