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明楼问道。
    “或许要三个时辰左右。”大夫道。
    明楼犹豫了片刻,道:“你们先出去,待两柱香之后再进来。”
    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待众人出了帅帐之后,明楼取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然后另一只手捏住阿诚的下巴,让自己的血滴到了阿诚的嘴里。好在阿诚还知道吞咽,将口中的血都尽数咽了下去。
    前几年,他体内的寒毒迟迟清除不干净,导致他每逢受伤都痊愈的极慢。有一次,阿诚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用刀割开了他肩上中毒之时的那道伤口,然后吸了他的血。
    他无力阻止,事后又不忍责罚,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自那之后,他体内的寒毒竟真的消失了。他起先还担心寒毒会转移到阿诚体内,好在大夫诊治了,说阿诚健康的很,他这才放心。
    不过,此事之后,阿诚有近三日的时间,没有变成过猫。他当时还笑说,之后若是需要阿诚连续杀敌数日,又怕他忽然在战场上变成猫,便给阿诚喝一些自己的血便可。
    明楼伤口的血渐渐不流了,他拿匕首又在另一只手上补了一刀,直到他自己觉得差不多了,才罢手。
    所幸他的方法奏效了,阿诚没有在大夫拔毒的过程中变成小白猫。
    明楼当晚再一次见证了阿诚的痊愈能力。大夫拔完毒之后不到一个时辰,阿诚便醒了。
    “来,先吃点东西,都热了三回了。”明楼端过一早备好的热粥。
    “不要。”阿诚别过脸,道:“我嘴里有血腥味,我是不是吐血了。”
    “大概是吧。”明楼嘴里敷衍着,手上的粥却继续往阿诚嘴边送。
    “这是怎么了?”阿诚一把拉过明楼的手,见手腕上裹了帕子,一看打结的方式就是对方自己所为,并非出自大夫之手。这说明,明楼手上的伤不便让大夫知道,他联想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便猜到了大概。
    “哎呀,你说说你,明明受伤躺着不能动的人是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明楼说着抽回手,将粥塞到阿诚手里,起身离开了床畔。
    阿诚赌气似得一口气将粥喝了,然后掀起被子便要下床。明楼见状忙快步上前按住他,不悦的道:“别闹了,你要干什么。”
    阿诚瘪了瘪嘴,发现自己一腔的怒气竟是毫无来由,不由有些懊恼。
    “为什么我不是个人是个怪物。”阿诚抬起拳头狠狠锤了自己的胸口一拳。若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来去自如,不用明楼时长担心,生怕他一不小心露出破绽,惹来祸端。
    明楼一把攥住他的手,道:“不许你这么轻贱自己。”
    “我本就是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害得你日日为我担惊受怕。若是有朝一日被他们发现,他们会怎么待我,又会如何看你?”阿诚有些失控的道。
    明楼一手抓着对方的手,一手捏着对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怪物,你是明诚,是我的副将,也是……我最在意的人。只要你安然无恙,旁人爱怎么看待随他们去好了。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阿诚双眼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明楼,有些失神。
    明楼见到阿诚有些茫然又有些动容的样子,心中一荡,倾身上前,吻住了对方的唇。阿诚一时愣怔,也忘了反抗,任由明楼肆意施展这个热情而霸道的吻。
    直到账外传来覃牧秋的声音,明楼才不情愿的将其结束。
    “记住了么?”明楼抹了一下阿诚的嘴角轻声问道。
    阿诚脸红的发烫,支吾道:“记住了。”
    “记住的是刚才我说的话,还是……刚才的事?”
    “大哥……”阿诚抬头看到明楼深情的双眼,立刻又低下头,用近乎听不到的声音,道:“都记住了。”
    账外的覃牧秋,又开口请见,明楼叹了口气,又深深的望了阿诚一眼才起身离开。
    “阿诚需要休息,有事便在这里说吧。”明楼的声音从账外传来。
    阿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翻了个身窝到了被子里。明楼回到账里是时候,阿诚已经睡态酣畅了。不过对方身边留了一大片位子,显然是为明楼准备的。
    明楼温柔一笑,胶着的战事和混乱的朝局都不能左右他的心情,所有的烦恼在他面对阿诚的时候,都不值一提了。只要有这个人陪着他,再黑的夜也不可怕。
    此生得遇君,赤诚以待,如影相随,如灯相伴,如侣相陪。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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