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科蹲在台阶上了,还抬起手想让谢欣抱他,谢欣不同意,他那嘴都能挂油壶了,要不是和余军打架把全身力气都用了,他这会才不会累呢,这样想着科科瞪了余军一眼,一副恨不得再和人来一架,余军这个小霸王也不是吃素的,你瞪我,我也瞪你,眼瞅着好像又要再来一架,下一秒陈立根就毫无征兆的把科科一把抱起,让他骑在自己的头上。
    科科惊呼一声,身子脱高离地,他抱着陈立根的脑袋,回过神来看自己脱离地面这么远,直接拍了拍手掌,之后就变得精神十足,一路上笑呵呵的。
    被余安娜牵着的余军羡慕的看了一眼,不单是看陈立根,这小霸王还偷摸着视线总往李月秋身上看去,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还以为自个看得很隐秘,熟不知李月秋早就发现了,这难得安静片刻,也不知道这小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等几人到了半山腰休息的亭子处,意犹未尽的科科被陈立根放了下来,几人都带了吃的和喝的,从半山腰这往下看,能看到巍峨的山峰,风景秀丽,景象特别的壮观,怪不得这玉龙苍山每天来往的人那么多,清晨那会还有不少跑步锻炼身体的人。
    李月秋整个人柔软无骨的趴在亭子的栏杆上,感觉心头熨帖得平静了好多,直到感觉自己的脚踝被熟悉的大手握住。
    她转头看到陈立根蹲在她脚边,把她的一只小皮鞋脱了,然后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双奇丑无比的毛毛拖鞋出来。
    第133章 等俺重新织一双给你
    “我不穿。”李月秋咻的一下把自己的脚抽了回来。
    她红润微丰的嘴唇吐出嫌弃的一个字,“丑。”
    怀孕也不能阻挡女人爱美的心,特别是对于爱干净和打扮的李月秋,不论别的东西,鞋子就有好藕双,其中她的小皮鞋好几双都是带跟的,不同的只是跟高跟矮的问题。
    她今天穿的只是有一点点跟的鞋子,平时陈立根都会每天晚饭后带她散步,今天的运动量较往常多一些,不过几人都是走走停停,脚也不太累人,要走到山顶还有些距离,换双舒适的鞋子显然会轻松很多。
    但陈立根拿出的那一双拖鞋真的太丑了,丑的李月秋压根不愿意上脚去试试舒适度,她完全不记得她有这一双的鞋子,能被买下来也是这双拖鞋上辈子烧了高香。
    既然不是她买的,那肯定是陈立根买的了,百货大楼那么的款式,也不晓得陈立根怎么会挑了这么一双,鞋子颜色是桃粉色的,单论毛线的颜色是挺好看的,但与鞋底相接勾线处偏偏又是一圈鹅黄色的毛线,斑驳的颜色就不说了,这鞋子毛毛糙糙,凸一坨又凹一坨,跟老鼠啃过似的。
    真的太丑了。
    完全不配她今天穿出来的衣裳,不仅不配,和她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是不配的。
    陈立根手心被抽空,低敛的眸子闪过一瞬的懊恼,但很快就消失了。
    陈立根在一些事情上是说一不二的,他会拿李月秋没办法,但没法子也能用没法子的法子来办,总有能治住人的法子,一般情况下他会和李月秋耗,饶是李月秋有时候再作精怪也只能乖溜溜的听话。
    虽然嘴上拒绝了穿这双丑拖鞋,不过李月秋心里想最后八成估计还能穿上。
    可没想到陈立根竟然把那双拖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放回了袋子,再抬头的时候也没再说换鞋的事,他挨着李月秋坐下,拿出带的一个橙子仔仔细细的剥了皮喂到人的嘴边,“累了我背你。”
    橙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极了,咬一口下去都是清新甜味,李月秋就着陈立根的手咬了好几口,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姐夫,我也要。”
    科科迈着小腿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陈立根手中的橙子,她们几个是出来玩的,也都是享福享惯了的人,力气活这种东西都没怎么干过,用“细皮嫩肉”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她们身上只带了简单的吃的喝的,顶多就是一块面包几个水果还有一瓶水,带多了拎在手上沉,只有陈立根拎了大大的袋子,袋子一打开像是打开了百宝箱,里面琳琅满目放了好多的吃的。
    科科成功要到了一颗橙子四颗草莓和三颗青枣,抱了个满怀哒哒哒的跑回谢欣的方向。
    陈立根有问过她们要不要吃,不过她们都摇头说不吃,李月秋现在是孕妇,陈立根准备的东西细致种类又多,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给孕妇准备的东西,倒是科科不客气的直接去和人要了。
    休息了一会,几人又慢悠悠的爬山,到了山上李月秋诚心的许愿肚子里孩子能平安降生,一生顺遂。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多了,但李月秋开始脚疼了,陈立根打算背她,但李月秋犹豫了一会没趴上陈立根的背,科科和余军俩小个走走停停,但都是自个走的,她一个大人可没那个脸皮趴在陈立根的背上。
    多害臊啊。
    “……你把刚刚那双鞋子给我。”她拽了拽陈立根的袖口。
    算了,丑就丑吧,将就着穿穿。
    没成想陈立根找都不去袋子里找一下,直接的说道:“鞋扔了,我背你。”
    扔了?李月秋愣了好一会,剜了陈立根大大一眼,从来到现在她一直和陈立根在一起,咋没见他扔东西啊,明明就放在纸袋里。
    孕期敏感的李月秋不禁想,看吧,果然男人是会变的,都已经学会撒谎了。
    陈立根不给,李月秋要是乖乖听话就不是李月秋了,她伸手自个去纸袋里拿,陈立根错开了身子,李月秋够不到了。
    “陈立根。”李月秋抬起了小下巴,气势上挺唬人,但声音小声小气的说:“大白天的,我不要你背,你把鞋给我。”明明刚刚还往她的脚上套鞋呢,怎么这会就不让穿了?
    最后她都快把陈立根的袖子拽秃噜了,不依不饶的。
    “秋秋,这不好看。”陈立根被逼的实在实在没办法了,她出声拒绝,又怕秋秋心里头不高兴,拒绝的同时也好声好气的和人商量,“等俺重新织一双给你。”
    李月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又意外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面闪着震惊,即使陈立根说完之后就烦躁的闭紧了嘴巴子,好像刚刚急了出口的话不是他自个说的。
    “重新织一双?那是你织的?”过于震惊导致李月秋的声音一下都大了些。声音透着俏,像是银铃一般,走在前面没隔多少距离的谢欣她们都下意识转回头看他们是怎么了。
    李月秋视线在袋子和不吭声的陈立根上游移,好一会没有动作,也没说话,搞得谢欣都开口问是不是出事了。
    李月秋对谢欣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随即她笑眯眯的,眼尾上扬,一把抢过陈立根手里的纸袋,极快的把里面桃粉色的拖鞋拿了出来。
    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越看笑容越大,蹲在石头上像是一幅美丽的照片,她就这么直接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把漂亮的小皮鞋随意的一蹬。
    在陈立根弯腰去捡被她蹬掉的皮鞋时候套上了舒适无比的拖鞋,左看右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陈立根有一双巧手,能编花篮雕小木箱子干活计,手工活基本没有他不会的,没想到如今还能织拖鞋。
    要晓得李月秋一个女的也不会做这个,一般来说乡下出生的女娃,这些针线活当娘的都会教,但李月秋没被娘交过,不懂这些,针线上大的活计也笨,缝缝补补分事情还真是做不太来。
    陈立根做出来这么一双,李月秋顿时觉得自家男人厉害死了,而且仔细看看,鞋子款式也挺好的,套在脚上走几步,走起路来还很轻巧,比那双小皮鞋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让李月秋从下山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甚至在任珑邀请她去家里吃饭的时候,她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下来。
    这让任珑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她压根没想到李月秋会答应,暗道自己应该多准备一些东西。
    这是李月秋第一次去余家,也是最后一次,余家比莫家简朴很多,茶几或者是桌子都很旧,看来这位余主任比别人想象的过的很清廉。
    任珑似乎很高兴她能来,她是做好了李月秋拒绝的准备的,如今人来了,她忙前忙后的招呼厨房的阿姨做些好的。
    李月秋和陈立根进门之后坐在一个沙发上,中间横着一条茶几,余安娜坐在对面沙发,两方界限分明。
    李月秋一直低头看自己脚上有些另类又格格不入的拖鞋,抱着陈立根的一条胳膊,娇声娇气不晓得在讲什么,但她那副依恋的姿态,让坐在对面的余安娜感觉不是很好。她看了一眼陈立根,心道:李月秋应该很幸福吧。
    许是见不得和李月秋呆在一起,余安娜也没主动和人说话,坐了一会之后就上楼去了,倒是余军换了一套新衣服从楼上跑了下来。
    他坐到余安娜刚刚离开的位置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可劲的盯着李月秋看。
    白天的时候李月秋就隐约发觉,这小霸王总是偷瞄着自己,还时不时的往她的肚子上看。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了一会,余军又重新跑上楼去,这次抱了一个存钱罐下来,毫不客气的从陈立根的腋下钻了进去,挤到李月秋的面前,把手里的存钱罐给她。
    “给你。”
    说着似乎是怕李月秋小看他的存钱罐,显摆似的把存钱罐底的盖子拧开,一瞬间,罐子里的粮票、布票、好几张折叠在一起的大团结全哗啦啦的掉了出来。
    直接堆满了李月秋的膝盖。
    然后余军转头朝陈立根有些害羞的说:“姐夫,我也想骑你头上站得高高的!”他想和科科一样。
    已经忙活完的任珑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带笑的脸上一些就变了,她可以说是堪称粗暴的把余军给拽了过来,厉声道:“军军!谁教你这么叫的!”
    余军从小到大闯过不少的祸,这要说还是因为背后有任珑这样一位溺爱母亲的人在,不然余主任对他是一向很严格的,任珑从没舍得打过他,这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凶,手上的动作也用了力。
    余军都被吓懵了,一双漂亮的眼珠里都是不可置信和受伤,之后他嘴一瘪,竟然说哭就哭,“呜,我,我没叫错,科科都可以喊,我为什么不可以,她不是我亲姐姐吗?”说着还把指头指向了沙发上的李月秋。
    小孩子心思再坏也顶多是心思直白,别人说什么他听到了,自然也就说什么。
    任珑从没在科科面前说过这事,她震惊的同时蓦的反应过来会是谁给军军说了这些话,看着人苦了,她又心疼孩子,抱着余军哄了起来,眼眶微红。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保姆去把门开了,进来的人还未看清样子就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都在呢,看来我回来的刚刚是时候。”
    门口的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衬衫,身材被修饰的很修长干练,她上前几步对着李月秋一笑,“好久没见了。”
    李月秋看着乍出现的姜语,脑袋都乱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家的心肝宝贝怎么哭了。”
    姜语笑着要去摸余军的小脸,被脸色不好的任珑抱着孩子躲过了,姜语也不尴尬,自顾收回了手。
    她在李月秋对面坐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语。”
    说着懒洋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热气袅袅中她继续道:“我从母姓,遗传学上来是我和余主任是父女关系。”
    父女关系……从母性。
    饶是李月秋脑壳再聪明伶俐,也对这一切好一会都没理顺过来。
    “她是余主任已故前妻的女儿。”一直没说话的陈立根大概是思路最清晰的,他在李月秋耳边道:“不怕,有我。”
    陈立根把混乱的关系解释的够直白了。
    姜语喝了一口热水,水杯上浅浅的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口脂印,她扫了一眼任珑,之后意味深长的笑出了一声,淡声朝李月秋问:“李大有同志来了省城?”一句话问的可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
    李月秋心中警铃大作,十分不客气的说:“没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随口问问罢了,还是需要我喊你二妹你才能轻松一些?”
    二妹……
    李月秋表情一言难尽,抵触的很:“大可不必。”
    第134章 身为丈夫他确实应该满足妻子的……
    继母和前妻女儿能友好相处的情况古往今来是没有的,起码李月秋没见过更没听过,要么就是后妈难当,要么就是恶毒后妈,哪种情况在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情况,友好相处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也的确不太可能,姜语在这个家完全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就吃一顿饭的功夫李月秋就能感觉到余安娜甚至都拘着她几分,科科更是比鹌鹑还鹌鹑。
    不仅是余安娜,就是家里当家的余主任即使再宝贝任珑,饭桌上总是时不时的询问姜语的情况,或者是找人说话,反而是姜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不想开口的时候直接不开口,这样余主任也不见丝毫不好的脸色,对姜语显然也是十分纵容和宠溺的。
    只不过这种宠溺和纵容中并没有多亲近的感觉,这个家感觉姜语也和个外人似的
    “今天的汤咸了。”饭桌上姜语尝了一口汤说道。
    桌上炖的汤是老母鸡炖蘑菇,因为熬得够久,蘑菇都入了味,闻着味道特别的香,李月秋开始的时候就尝了一小碗,并不是很咸,还有点微微的淡,任珑因为李月秋怀孕了,汤里是专门少放了盐。
    找茬的意味显而易见。
    现在姜语这一句咸了,让正在给李月秋舀汤的任珑手指一顿,她把汤勺放了回去,不卑不亢的说:“我下次少放点。”
    李月秋认真的扒着碗里的饭,只想吃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过来吃什么饭。
    回家想吃啥就能吃啥,吃嘛嘛香,到这来她感觉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吃“尴尬和紧张”的,还真是被一双拖鞋给迷花了眼,脑袋都不清楚了。
    李月秋扒了一口饭进嘴里,食不下咽,她想走了,随即她不动声色的把一只脚丫子从拖鞋里伸了出来,轻轻的用脚尖足曾了桌下陈立根的腿。
    李月秋的脚柔软无骨,第一下陈立根没反应,李月秋以为自己足曾轻了,再来一下,嗐,还是没反应,李月秋恨恨的又来了一下,这一下,陈立根准确的抓住了她的脚。
    李月秋险些叫出声来,脚趾都绷红了些,她小心翼翼的拽了下陈立根的袖口,陈立根才放开了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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