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称也挺纳闷的,林义怎么还扯到刑井队这边了?
    马称淡淡的说道:“他和我们家有交情,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小楠,你来说吧。”张队长只知道吕盛楠找这个人帮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马焗长问话,只能看向吕盛楠。
    吕盛楠并没有见过马称,毕竟两人级别不对等,也没打过交道,不像张队级别比较高。但张队既然称呼对方为焗长,那显然不简单,她也无暇过问林义怎么还跟焗长有交情,直接说道:“我们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有林义能找到,林义,你快点拿那个罗盘……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我已经找来了……”
    吕盛楠知道林义想要三魂追命术需要什么东西,所以在刚刚打过电话之后,就让何丽带路,到彭涛的家里要来了彭涛的内衣,并向彭涛的母亲要了儿子的生辰八字。
    “好,我这就上去,你们在下面等我。”林义说着,就撒腿朝四号楼跑去。
    吕盛楠快步跟上,只留下马称和张队长一脸的莫名其妙。
    什么三魂追命术?这是什么意思?
    林义和吕盛楠上楼来到出租屋,从包里拿出两仪四象盘,吕盛楠将一件男士背心递给林义,跟着将彭涛的生辰八字说给林义。
    林义咬破舌尖,当即使用三魂追命术,吕盛楠曾经见林义使过三魂追命术,可惜都没有成功,罗盘上的指针根本不动。
    可是这一次,两仪四象盘上的指针竟然飞快地转动起来。
    吕盛楠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紧紧地盯着罗盘,瞠目结舌地说道:“这……这么厉害……”
    指针转动了一会,随即在一个方位停下,林义马上下楼,朝小区外走去。吕盛楠在后面跟着,焦急地问道:“远不远,用不用开车?”
    “还不能确定……我看还是坐车妥当点……”林义说道。
    张队长和马称正在小区门口等着,看到他俩过来,张队长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人还没死,应该能找到,咱们上车追踪。”吕盛楠说道。
    “好!”张队长现在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也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立刻下令,一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随即开了过来。
    马称现在则是无比的好奇,他见林义拿着罗盘,说道:“小林,你坐我的车吧?”
    可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妥,人家刑井队明显是在办案,自己好像也不太适合参与,于是看向张队长,说道:“小张,我方便一起去吗?”
    “当然没问题。”张队长立刻答应。
    马称想要跟着去,他也不便阻拦,而且这案子跟马称也没什么关系,不需要避嫌,去不去无所谓。
    林义和吕盛楠坐上马称的车,由林义指点方向,朝前面的路口开去,后面的两辆车立刻跟上。几辆车一会向左拐,一会向右拐,距离市区越来越远。
    又开了一会,林义突然发现,罗盘的指针不动了。
    “不好!”林义不禁低声惊呼。
    “怎么了?”马称和后面的吕盛楠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人死了……指针不动了!”林义焦急地说道。
    “那怎么办?”一听这话,吕盛楠顿时急了。
    “再往前开,我再看看。”林义也没了头绪,只能这么说道。
    往前开出没多远,赫然是一条三岔路口。
    好家伙,出现这么一条路,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走?”马称停下车子,没敢乱开。
    “这……”林义迟疑了一下,只好拉开车门,从车内下来。
    马称和吕盛楠跟着下车,后面的两辆车也都停下,张队长从面包车里出来,几步跑到林义跟前,说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人已经死了,我追踪不到了。”林义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啊?”张队长急切地问道。
    大伙都跟你跑出大老远了,你突然来一句人死了,追不到了,这不是耍我们么?
    林义没工夫搭理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跟着运转真气,施展观星术。
    林义知道,如果彭涛是被人摘取了器官,进而死亡的话,那他在死的时候,一定会产生一股怨气。
    通常的怨气,在碰到煞气的时候,会留存很久,如果周边没有煞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好在,指针是刚刚才停止转动,说明人刚死没多久,怨气应该还没消散。
    其实正常来说,林义就算不施展观星术,也能感觉到怨气的寻找,不过得近距离的感应才行。现在前面有三条路,他总不能一条一条的跑一趟吧,那可真得赌运气了。
    黑暗之中,林义的眼前出现了色彩斑斓的五色气流,周边人的气运,他没有心思去看,只是紧紧的看向那三个路口。
    跟着,林义就看到,在左边的那条路上,远处有一股暗红色的气流,虽然不是特别浓郁,但可以确定,那就是人死后产生的怨念。
    “在那里!顺着这条路追!”林义说着就上了车。
    其他人纷纷上车,朝左边的路口全速开去。
    没一会功夫,就看到路旁有个小院,院子有一栋三层小楼,在小楼上面,正有一股暗红色的气流在慢慢的消散。
    “就在里面!”林义指着小楼,果断的说道。
    马称马上停车,吕盛楠和林义一起下车,后面的两辆车也都跟着停下,张队长见林义指着小楼,下车之后,便做了一个手势。
    后面的两辆车里马上下来七八个井察,别看院门是锁着的,对他们来说,锁不锁都一样。
    这些人不愧是刑井队的,身手相当不错,有一个人直接了跳进去,将院门打开,放其他人进来。
    院子里停着两辆车,车里都没有人,三层小楼不大,属于废弃的老旧小楼,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正亮着灯。
    别看井察来的不多,加上吕盛楠和张队长才十个人,不过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张队长打了几个手势,马上有两个人守住一楼门口,有两个绕到后门,张队一马当先,率先朝三楼冲去。
    他奔跑的脚步很轻,其他的人也是一样,马称看了看林义,林义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他也很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也朝楼上走去。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里亮着灯,这是一个大开间,在房间里站着三个人,一个是马海,另外一个是身穿白大褂,带着金丝眼睛的中年人,他手里拿着针线,站在一张病床旁,正在做手术。
    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胖子在地上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之色,仿佛是在焦急的等待。
    这里一共有两张床,中间隔着白布帘,靠里面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青年留着黄色头发,光着上身,身上破着一个大洞,无数的鲜血从洞里流出,却没有人搭理他。此刻他闭着眼睛,面无血色,没错,他就是吕盛楠要找的彭涛。
    靠外面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比较瘦的青年,青年的脸色同样不太好,闭着眼睛,仿佛正在睡觉。身穿白大褂的眼镜中年正用针线缝合他身上的伤口,由此可见,彭涛的肾脏已经被取出来,已经移植到这个青年的身上。
    一般来说,人体器官移植,只有当场移植的成功率最高。
    身穿白大褂的眼镜中年十分专注,手法相当娴熟,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外科医生。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跟着,一群人就冲了进来。
    “你们是谁?”听到响声,房里的三人都是一惊,忍不住大声喊道。
    “井察!”
    张队大喊一声,屋内的三人就已经被井察给摁住,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他们的脑袋上。
    其实都不用拔枪,三个人都不敢妄动,更别说被枪指住脑袋了。
    林义和马称也走了进来,吕盛楠开始搜查,很快就找到彭涛的尸体,她大声说道:“彭涛在这……好像已经死了。”
    一听这话,张队长、马称和林义都跑了过去,林义一摸彭涛的脉门,跟着叹了叹,点头说道:“死了。”
    其实也不用把脉,罗盘指针早就不再转动,说明人已经死了。
    “混蛋!”吕盛楠低声骂了一句,旋即走到马海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怒声骂道:“你这王八蛋,你可真够歹毒的!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被你们这么给杀了!”
    马海没有说什么,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林义走了过去,看了马海一眼,说道:“你当初得了绝症,为了活命,害死了一个人,人生来自私,谁都有求生的本能,这点或许还算说得过去。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婪,不仅害了你,还连累了你的父亲。我看过你父亲的面相,本是善良长寿之人,却因为你丢了命。”
    一听这话,马海身子不由得一颤,他急切地说道:“你说什么?我父亲死了!”
    “我们警方已经盯了你们很久,刚刚在去抓他的时候,他畏罪自杀了!”吕盛楠严肃地说道。
    “爸!爸……”闻听噩耗,马海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
    他猛地一用力,想要从吕盛楠的手里挣脱,可惜的是,吕盛楠抬腿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
    “爸……爸……”摔在地上,马海没有发出痛叫,而是大声痛哭。
    “你现在哭还有用吗?要不是因为你,你父亲会死吗?”吕盛楠怒声问道。
    “我……我……我也不想的……可是……走上了这条路……想回头就难了……”马海无力地哭着说道:“当年我得了肝硬化……没有能力换器官,维持生命的药物,价格又特别贵,那时候我家里几乎花光所有,连药都买不起了……我的好朋友李炜,本来有很好的工作,他是医院的外科医生,为了救我,在医院偷药被发现……最后被开除……”
    马海也知道,现在被抓到,如何狡辩也是没有用的,索性干脆把自己的辛酸往事全给说了出来。
    原来,马海当初得了肝硬化,根本没有能力换器官,本来是外科医生的李炜为了救他,偷了医院的进口药给马海维持生命,随即被医院发现而被开除。为了让马海活命,李炜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就是杀人摘取器官。马宏民救子心切,一时急红了眼,也就答应。三人做了周密的计划,由马宏民在诊所给患者治病,通过血液化验,找到可以匹配的器官,随后将人迷晕杀死,摘取器官,移植到马海身上,成功救活了马海。
    本来马海救活了,也就行了,但李炜发现这是一条来钱快的路子,自己现在没了工作,为了给马海治病,马家也是一贫如洗,二人一商量,就干起了这勾当。他们一般在黑市寻找活体器官进行人工饲养,并找有需要的买家换器官。只是很多时候器官都不匹配,所以才通过马宏民的诊所来进行血型匹配,如果有病人能够匹配,便将人迷昏,通过迷道将人转移到一楼,然后运到这里进行器官移植。因为住在阳光小区的大多都是穷人和外地人,所以马宏民都是尽量找外地人下手,实在没办法才找本地人。手术由李炜负责,被摘取了器官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一来是医疗设备和水平有限,二来也是为了省麻烦。
    毕竟这是从诊所弄来的人,要是让人活着离开,那不就完了?黑市弄来的器官,即便有给钱,可这样的人,基本上也不会跟家人说,有的甚至还是为了买苹果手机,偷偷地卖了自己的肾脏,像这种情况,很快就会被家里人知道。李炜认为,要想做的长久,让人走不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在诊所的楼下,有一家超市,超市是李炜开的,专门用来转移迷昏的人。在诊所的药柜下面,有条地下通道,如果吕盛楠白天检查的话,或许还能发现,可大晚上的没开灯,所以才没看出来。
    穿白大褂那个,给人做手术的就是李炜,而那个中年胖子是买家,他儿子得了慢性肾炎,需要换肾,通过黑市联系到了李炜。匹配了很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只能通过诊所那边,看能不能碰上,结果巧了,今天去打点滴的彭涛正好能匹配。
    听完马海的讲述,张队长已经是怒不可遏,他怒声叫道:“把他们都带走!等着审判吧!”
    手下当下押着三人就要出门,那个胖子连忙叫道:“等一下!我儿子的手术还没做完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床上还躺着一个没死的呢。
    伴随着他的声音,大家伙一起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青年,就在下一刻,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青年身上的创口中掉了出来。
    “啪”地一声,器官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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