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还是因关前闹事被拘捕了。
    归根到底,还是要怪某两个只顾愣眼看热闹,反倒被敌人偷家的蠢男人。
    啧,男人什么的,果然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蓝颜祸水!
    雩岑暴躁地端着手,顺带踢翻了身侧金楠制就的小凳,便见着帐前几个带刀守卫的身影竟是闻声一抖,小脸气呼呼,然末了便又因站得腿酸,只得撇着嘴又不甘不愿地乖乖捡回来,一屁股愤愤坐在了大帐的小桌旁,一气喝光了壶中早已放凉的茶…….
    呸…!咳咳咳…!!!
    这他娘的怎么是酒!
    环顾四周,预想中的关押之地竟并非是冷冰冰、潮乎乎的铁牢,一反常态的,那个少年竟把他们带回了城郊的军营,派人把她软禁在中央的大帐中后,便带着璟书与零随另离了去,似要具体谈些什么事情。
    而那个被她斗败的小将军竟当众默然下马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身从她满脸得意嘲讽的脚趾中抽出被她踩脏的方天画戟,明明人高马大的,抬眸见她时便诡异地涨红了脸,继而便在她没注意的半晌间卑鄙派人劫持了零随等人,在两个男人投射的目光下,小姑娘只好没好气地收手妥协。
    不过也说来奇怪,之前盲眼尚能战数狼的男人自是自愿被擒的,她完全不相信以目前零随的腿脚会打不过这等小兵,这让雩岑一时有些好不困惑,也不知男人此后低声与那小毛孩将军说了什么,说是逮捕,其实更像是被恭恭敬敬请回来的客人。
    烦,很烦…!
    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听的!
    雩岑坐在帐内愈想愈浮躁,胸膛里好像有一股细细的火苗燃着,烧着,明明平时她总尚是容易妥协的,性子在成为无人敢惹的校霸后也渐渐温吞了不少,此刻却像是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占据主导般,完全与之前的包子性格大相背驰,也难怪那时擦身而过间,零随与璟书那一言难尽的目光,像是从未认识她一样。
    更奇怪的是,方才她战斗时所激发的灵力不若之前只能使用一点的情况,竟更是一点未被压抑,甚至比她在上界的巅峰时期还要更充沛丰盈,如今静下心来细细检查一番,也完全找不出压抑的迹象,像是在她之前不自觉的某时某刻,便解除了那道限制。
    可若是已经可以正常使用灵力,那为何零随却还依旧处于全然被压制的状态?
    小姑娘抓破了头几乎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她一直珍藏在手腕内侧,几乎便要忽略的春水碧镯。
    指腹微微摩挲玉面,像是早已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般,通透的玉质隐隐传出些许微微荡漾的波动,通体温热,也不知是被她的体温浸染,还是自身发出的热量,就像是某种有思想有生命的物体,似是能在潜意识间回应她的触碰。
    怔愣间,身后的帘帐外却突而传来一阵脚步之声,雩岑顺势回望,便见着在众多士兵鞠躬行礼间,撩帐走尽几道人影来。
    走在最前头之人,小姑娘下意识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脑子卡壳认不出来,待到少年张嘴说话的一刻,她才突而想起这不是那个被她当场难堪的小将军又是哪个?
    然此刻的少年脱去一身厚重的盔甲,只着简易常服,见到她时的脸色尚还满脸的不自然,所以半晌之间,雩岑竟没有将面前之人与那时马上威风凛凛的将军联系起来。
    见雩岑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直瞧,对方脸上的不自然霎时变得更加扭曲,下一刻,面前的所有视线却被一袭月白衣袍完全阻挡而去,小姑娘看着其他男人正发着呆,便被熟悉的木檀香完全包裹在内。
    “可是等急了——?”
    神思快速回收,帐内尚还有些许她不认识的路人甲乙丙丁,然零随就如此当着众人的面满脸温和笑意地将她拥入了怀中。
    雩岑猛烈一抖,却莫名感到一股独属于寒冬的凉意。
    ……
    糟糕。
    “方才与将军相谈甚欢,为夫知道你素来闲不住,然夫人如此盯着人家将军看,怕是不雅…”事情发展的态势已阻止不住,笑语盈盈间某只大手已在众人视线的盲区一点点摸上她的屁股,在满脸好脾气的说出下一句话时,狠狠捻着她的某块臀肉紧拧了一下,“况且夫人方才冲动,小将军本是好人呢,合该向对方陪个不是——”
    小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眼见着望着少年的神色随着男人的报复扭成了诡异狰狞的幅度。
    然在众多不知情的人看来,更像是雩岑见到对方掩饰不住的不满,令得少年将军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有些低落。
    “不…理应先是在下的问题。”少年满脸踌躇,却还是耿直地应着零随的话头往下,脑子直的像是他那把棱角分明的方天画戟,“在下管兵不善,但这段时日是特殊时期,所故察的严了些,奉命难为…”
    “但在下的兵虽然出言不甚,姑娘却是先动手打了人,故而究其因果,起因于在下,更错的是姑娘,所以责任问题应该三七开。”
    “至于那个犯错的小兵,在下也按军法处置了,姑娘当众殴打在下的事,以私下说在下可以不追究,但明面上却是袭军,按律法应视情节重打三十大板至当街斩杀,袭击高等军将明显是重罪,但在下没有受伤,受伤的那些兵也都是小伤,故勉强以轻罪论处……”
    “殴打?!”
    “那我便给你这小屁孩示范示范什么叫殴打!”
    絮絮叨叨、一板一眼的话语未落,便见着面前愈听愈火的小姑娘又突而腾起,举着拳便实实捶在了他的脸上,周围身着军服的众人竟全都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雩岑会在军营内动手,然在众人想要气势汹汹地将她当场摁倒时,面前捂着脸颊的男人竟挥手而止,众人惊异间也不敢再动。
    “哎呀——夫人生性冲动…”
    身后的零随却果断做出一副‘我拦了,但是夫人力气太大我没拦住’的懊恼模样,笑意不减的表情却是完全出卖了某个男人的真实心情,一把将小姑娘拉回怀中,蹙着眉故作责难道:“你瞧瞧…手可是打疼了?”
    众人:……
    “再说为夫教了你多少遍,做人要有礼貌,你怎能称小将军为小屁孩,理应尊称麾下的名讳燕将……”
    “在下燕骁。”少年放下捂在脸上青黑瘀伤上的大手,愣愣地打断男人的话,主动朝雩岑伸出了手,燕骁的肤色不似零随璟书白净,更像是常年身处军营,拥有风吹日晒之下颇为健康的小麦色,却并不显黑,反而更有某种英武的男子气概。
    见着雩岑只怪异地瞧着他并不说话,男人默然收回了手,好似并不在意,“虽然姑娘方才打了在下,在下却未着军服,不算是袭军,从民理纠纷而言,在下选择原谅姑娘。”
    雩岑:……
    她好像真没什么话说了。
    “方且,在下方才的话还未说完姑娘便打了我。”少年的脸色显出难得的认真,“军营之中赏罚分明,功过可抵,方才凌公子与贺公子已与在下达成了条件,故而那三十大板也不必了。”
    “至于条件,”燕骁顿了顿,耿直道:“便是姑娘留在军中帮忙。”
    “凭何?!”太阳穴突突直跳,雩岑下意识便又暴怒着烧起火来,然还未如何,却见面前的少年已是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显然是怕了某个易怒生物的拳头,继而便极快地朝着身侧的璟书与零随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一干随从溜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想必两位公子会与姑娘细说。”
    明明零随话里话外已是喊着她夫人,某个显然懂礼的少年却是依旧称着她姑娘,莫名有些违和。
    然雩岑只莫名地挠了挠后脑勺,便将这等想法抛到了脑后,继而满脸疑惑地抬眼看向了旁侧唯余的两个男人。
    璟书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不比零随的神色轻松,男人却是意外地蹙起眉来,好似满脸的愁绪。
    “为何便答应了这个条件?…我留在了军营,你们怎么办?那之后赶路呢?!”
    小姑娘心直口快地若炮弹般向两个男人抛出了一连串问号。
    “自然是一起留下…”璟书背着手率先出声,复杂的情绪蓄满了双眸,才道:“…不过,不会很久。”
    “…究竟怎么回事?”雩岑愈发摸不着头脑。
    然便在这时,便见璟书身后,一个小兵突兀地掀帘而入,见几人在谈话,满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继而便正了正色,朝着他们道:“将军派我给各位安排寝帐。”
    腰后轻揽上一只长臂,雩岑抬眼,正巧对上零随看来的目光,眸光流转间,男人顺时便将方才的沉沉思虑轻巧藏于眼底,勾起薄唇朝着她浅浅一笑,檀口微启:
    “走罢,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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