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人被压上大殿。金銮殿啊,许多人一生都无权踏足的地方,现今,竟一个个跪满了人。
    金銮殿啊,越是金碧辉煌的地方,越是不知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别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也不知成了多少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陆离鉥:“这些人都是秋月宫里的下人,大概一个多月前,秋月殿里来了一个新丫鬟,聪明伶俐,深得秋月喜欢。可谁又知道,这丫头竟包藏祸心,一个月前,在父皇留在秋月殿中用膳的时候,竟给父皇的饭菜下毒!在场的所有人可都能作证!”
    “是啊是啊,奴婢作证,当时公主和陛下在殿中用膳,命那婢子在一旁候着。奴婢亲眼看见那婢子在御膳里下毒,毒害了陛下和公主!幸好陛下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可,可...呜呜,可怜奴的主子福薄,竟直接去了!求殿下给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给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给主子做主啊!”
    “求殿下给主子做主啊!”
    ......
    殿上瞬间哭闹成一片!太监也好,女婢也罢,一个个全都俯身在地,哭嚎成一片,使得听着惊心,闻者落泪。
    陆离鉥听闻也面露哀色:“诸位大人,不是在下隐瞒不报,实在是当时父皇情况不容乐观。那毒甚是猛烈,秋月当场毙命,父皇也是命悬一线神志不清。偏偏那贼人自觉大事已成,竟也跳井自尽。宫里人心惶惶,在下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隐瞒不说。”
    “如今,我之所以把诸位大人都叫来,也是因为找到了切实的证据。毕竟,武威王一脉,牵扯到国运,动辄使我大陆伤筋动骨。本殿下也是不敢随意下定论啊!”
    武威王闻言冷笑:“单凭一介奴婢之言,就定我吴氏一族死罪,殿下这还不叫随意!”
    陆离鉥:“王爷您先别急啊!只有这一点证据,我又岂敢让诸位大人陪我做个见证呢?来人呐,还不快把老人家请上来!”
    大殿门口颤颤巍巍的又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体态富硕、大腹便便,看脸上皱纹不多,却也是半白头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了武威王半生的管家。自吴氏还未搬出京师时,他就已随着武威王闯荡了十几载的春秋。后武威王府一门迁出京师,他率领全家自愿留下搭理京师的王府旧址。却是不成想,又是十几载的春秋过,竟让亲密无间的两人,成了陌路人。
    武威王看着那个有些胆怯又有些畏缩的人,轻声笑道:“禄子,一月不见,你倒是老了许多啊!”
    无人知晓武威王在想些什么,就连武威王妃和吴萱萱看着都是面无表情。
    唉!
    隐约间似乎有叹息声传来,众朝臣中,还是有人止不住的惋惜。毕竟,武威王光明磊落一生,竟不想年纪大了,却被自己亲近信任的人背叛!
    “这人老了,就爱感伤!不知为何,我竟想到我老年之后的凄惨生活!”分不清悄声说这话的人,到底是何意?是不自主的替武威王感叹,还是纯粹的感慨武威王年纪大了,尽做些糊涂事?
    反正不管他人如何,武威王这边,却是自顾自的叙旧。
    “王...王爷....老奴”
    陆离鉥打断那管家的说话,他把他找来,可不是让他们叙旧的。
    陆离鉥:“老人家,这金銮殿可不是叙旧的地方。您还是把您之前说的话再对着众位大臣说一遍吧!”
    吴禄:“老奴...老奴,唉!当年王爷命老奴留下,就是为了暗中观察朝中大事。朝中,但凡有什么大的动向,王爷都会命老奴加急密报给他。老奴原以为,王爷只是关心朝中大事,以便为陛下分忧,竟不曾想.......唉!”
    陆离鉥:“哦,近日王府可有什么异动?”
    吴禄:“异动老奴倒是没有觉察到,只是...”
    吴禄偷偷瞄了瞄武威王夫妇和吴萱萱,见他们一脸淡漠,悄悄出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只是,前些日,也不知郡主是怎么识得的秋月公主,竟哄得公主十分的信任,还让一个叫绿柳的小丫头被公主带进了宫。那小丫头长得乖巧又讨喜,年纪还与老奴的侄女差不多大,老奴十分的喜欢。也因这份心思,平日里也就对她颇为照顾。临进宫前,那丫头躲在一旁偷偷的哭,说是此去怕是无命归来,老奴心疼不已,悄悄给了她一包松子糖,用的是一张绣了福禄的帕子。”
    旁边有人呈上一张绣帕,陆离鉥让吴禄上前,问道:“可是这个?”
    吴禄:“是的是的,这是老奴儿媳给绣的,暗合了老奴的名字。”
    故事终于讲了一个大概,陆离鉥扫视全场,微勾着嘴角对着众人道:“你们可知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可是从那毒害父皇,杀死秋月的人身上得来的!武威王,不知你可还要辩解?”
    “还真是可笑,就凭这些你就断定武威王心怀不轨?未免太过儿戏了?”
    陆离鉥:“当然不止这些,我这还有其他的人证,和武威王心怀不轨、勾结朝堂大臣、意欲谋逆的往来书信!这么多的人证物证可够了?”
    陆易水看着陆离鉥命人拿出的一摞摞的证据,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毕竟他也不清楚这些东西是真是假,陆离鉥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再说了,十四弟你急什么?莫不是心虚了吧!毕竟这事你同武威王府也脱不了关系!”
    听到这陆易水笑了,他与武威王府说是有关也无关,说是无关也有关,他倒是想看看陆离鉥能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陆易水:“哦,愿闻其详!”
    陆离鉥:“十四弟,这七杀是你的属下吧?”
    七杀:“我已叛出...”
    陆易水一扬手:“你急什么,我还没同意呢!六哥你接着说,我在听着呢。”
    陆离鉥:“怪不得十四弟的军队军心牢固,你这收拢人心的本事,确实无人可敌!”
    陆易水:“六殿下过奖了,我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陆离鉥:“随你怎么说,只要你还认七杀是你的属下就行。你可知,那红樱就是绿柳的同伴,亦是制毒之人。我派人前去缉拿红樱时,你这属下不仅窝藏犯人还包庇反抗!这可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七杀:“我......”
    陆易水看着想要说话的七杀,斜了他一眼。应是陆易水平日里积威甚重,七杀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易水:“那是当然,毕竟红樱这丫头是我吩咐他罩的!看来他虽照顾的不好,却也不至于太差。”
    陆离鉥:“哦,那十四弟你是承认你与武威王府勾结,意欲谋逆了?”
    陆易水:“哎哎,六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说我找人照顾了这个被你们追杀毁容的姑娘,我何时说过我要谋反了?”
    陆易水说着,用手中折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六哥,你怎么总是听自己想听的,其他的反而全都视而不见呢。你怎么就是不听人好好的说话呢?你怕不是这里...出问题了吧?”
    陆离鉥:“你!”
    陆易水:“急什么呢?该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抢不到!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陆离鉥:“哼!狡辩!”
    对上陆易水,陆离鉥占上风的时候不多,所以,又一次的挫败难免让他心烦。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笑到最后的才会是赢家!
    陆离鉥整理了一下心思,对一众吃瓜看戏议论纷纷的大臣高声道:“诸位,诸位诸位!既然谋逆者已认罪,那么,那执行什么样的刑罚,也就不用我说了。来人!”
    陆易水吴萱萱:“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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