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鬼乐门的路上,我想起之前帝南述看到我额头上一片一片花型伤口出现时的表情。 不禁苦笑,没错,他早就知道我是蒋昭了。
    这就是他什么事情都不对我说明的原因!
    “入鬼乐门!”
    我冷冷一笑,带着众人气势昂扬的往鬼乐门入口走去。
    障雾消散后,我想起了一些过往,没错,鬼乐门曾经是魔界的管辖范围。
    因为这里是通往魔界的必经之路,也是连接冥界和魔界的地方。
    所以这里其实是魔界的第二战场。
    魔界被灭族之后,很多的魔物都被封印在这里,包括色魔、病魔、混世魔王等等。
    我花小西在心底发誓,既然已经和蒋昭合二为一体,那么以后便要不断的强大。
    从此刻起,我要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鬼乐门里不见了往日的市井热闹,反而肃穆静默,复活的魔物自动排成大队,迎接我回来。
    而这里的气候和外界不同,寒冷的紧,仿佛刚刚下过一场大雪。
    好在我有战袍加身,并不感到寒冷。
    呼吸变成白雾,若即若离,我把眼眸如针眯起。
    再回首,地平线尽头,似乎又刮起了一道迷离的雪雾,魔殿就在不远处。
    越过魔物们的肩头,视线尽头的雪山皑皑白顶在望。
    身前有剧烈的喘息声传来,我凝视,看着将士们伤痕斑斑的脸和他们祈求的眼神。
    “魔界的将士们,蒋昭来晚了。”我深深的躬下身子,向这些前世为了魔界牺牲,却没来得及享受尊荣的将士们敬拜。
    魔群里纷纷推辞说是折煞他们了。
    我半晌都没有起身,甚至感谢有了这一次的重生和重逢,让我有机会面对面的,对他们致敬。
    为了魔界,还有那些尚未复活之人,我一定要复仇。
    我相信我能做到。
    不求成功,只图破誓,不求魔界百年,只求子孙自由。
    我仰着头,衣袖飘扬,雪白的宽大裙裾,在碧草之上,远远逶迤开去。
    鹤鸣清音,山间素雪纷落,无数白色人影,直泻而下。
    我起身,推开魔殿的大门,一招手,一只雪鹤腾空飞起,在苍蓝的天空中转过流丽的轨迹。
    珠帘低垂,空气中有种淡淡腐朽的气息。
    “色魔,病魔,你们过来。”我坐在大殿之上,对着他们轻轻招手。
    他们便赶紧到了近前。
    我把炼妖壶和开天斧交给他们,慢慢一笑,“把这两个物件,供在殿外,作为我蒋昭统一冥界之心,也昭告天下,这冥界,是我的!”
    有人间姿态,无人间心肠。
    脸上泪痕已干,哭过的眼下肌肤紧绷,我慢慢挽发,姿态凝然端庄,如美玉之雕。
    我似乎终于渐渐冷静,从帘子里慢慢退了出来。
    我要去寝殿稍作休息,毕竟想要干一番大事,必须先练好这一身娇皮嫩骨才行。
    卸下战袍铠甲,我穿上一身素服,花小东的丧期没过,我的消沉一日不少,但复仇之火已经烧的太旺,每当想到要完成这样的使命,便会麻木其中,不能自拔。
    或许如我这一生吧?只做一件事,只爱一个人。
    哪怕那是南辕北辙的道路,我在其间留下灵魂,人在前行。
    我推开轩窗望见那魔颜山脚下一地染尽鲜血的紫色小花,开得真好,可惜我已不再是那个赏花之人,只在魔陨镰之下,见血色万丈,雄心如许。
    我做的,不用掩饰。
    我背负着血脉的重任,一个族群的怨恨和期望,蛰伏在我的血液里,永生不得解脱。
    “小西妹妹……”温柔的声音响在身后,郎峰不知什么时候来看我了。
    我闻声转身,看着他那张不变的暖意融融的脸,叹了口气说:“你不打算问问我现在是蒋昭,还是花小西吗?”
    他坦然一笑,“不管是谁,与我而言,你永远是我的小西妹妹。”
    我不反驳,或许吧。
    虽然我心里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在经历了种种之后,曾经那个花小西,她还能回得去吗?
    苦笑间,我将唇角翘起。
    郎峰忽然极为严肃的看着我,这表情在他的脸上出现,很是难得。
    怎么说他都是个爱开玩笑,插科打诨的人,突然这般看着我,到叫我很不自然。
    “花小西,让我助你灭了冥帝,统一了冥界!”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差点吓了一跳。
    这种野心,可不像是一个阴阳使者能说出来的话。
    “你……怎么助我?”我不禁疑问。
    郎峰定了定神,似乎有些尴尬,“山人自有妙计。”
    我只当他又在变法的逗我开心。
    郎峰见我并没当真,挑了挑眉毛说:“我就说那小子不靠谱,你要是早跟了哥,怎么会那么伤心?早就过上平淡的小日子了。”
    我不免敛了敛眉,无论我是蒋昭也好,花小西也罢,两辈子都有一件事情是亘古不变的,那就是不后悔爱上帝南述这件事情。
    我不语,又到伤心处,郎峰话锋一转,伸手揽上我的肩膀,“好了,伤心事不提了,从现在起跟着哥也不晚,哥保证向供女神一样的宠着你。”
    “郎峰!”我缓缓把他的手从我的肩头上拿下来,默默注视着他,开口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眼下,我只想复仇。”
    郎峰出神的看着我,静默了好久。
    我从他闪烁的眸子里看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惋惜。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也许我曾对他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只是过眼云烟,变成最美好的记忆罢了。
    说话间,只听轰隆一声,雪山天外仿似又道红光炸裂,山摇地动,大风席卷而来。
    郎峰看着我,差点喜极而泣。
    我则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郎峰纵身一跃而出,留下一句话给我,“小西妹妹,照顾好自己,哥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伙竟消失了。
    我也想跟着他出去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面圆光幻术,上面投影布一般的出现了帝南述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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