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弘跟祁遇白对视一眼,眼神里应该都有没说出口的脏话。
    “没关系。“周嫂倒还是笑呵呵的,“让客人们在屋里吃也是一样的,我去把餐桌弄好,甜品也现在拿出来吧。”
    林南以为祁遇白因为突然的雨破坏了他招呼大家的心情,走到他身边轻轻牵了他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说:“不要紧的,在哪里吃都很好。”
    祁遇白看了眼他宽慰自己的神情,没再说什么。
    原有的计划被通通打乱,一群人窝在餐厅虽然还是谈笑晏晏,但林南总觉得祁遇白跟章弘两人有点儿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没干成,神情格外憋得慌。
    又过了一会儿,客人们纷纷离开,祁遇白跟林南打着一把伞站在院门口送他们。章弘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前拍了拍祁遇白的肩,意外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带着儿子上了车。
    热热闹闹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周嫂在厨房收拾残局。朋友们的车越开越远,终于驶出了两人的视线。
    林南今晚过得很愉快,这样一点点融入祁遇白生活圈子的感觉实在是很棒,就像是晚上吃到的那份香浓丝滑的甜品,都是生活中最质朴的美好。
    “回去吧。”他说。
    祁遇白却慢慢收回目光,看着他道:“要不要去湖边走走。”
    “嗯?”林南脸上带着微笑,“现在吗?”
    现在天上还下着绵绵细雨,虽然不冷,但地上总归有些湿漉漉的。林南跟祁遇白都还穿着西服,原以为在外面待的时间不长所以也只拿了一把伞,两人共用局促在所难免。
    “现在在下雨哎。”林南说。
    “我知道,要不要走走?不会太久。”
    今天的祁遇白的确有些奇怪,以往他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浪漫情怀的,今晚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过对林南来说,他想去哪儿自己总是愿意陪着的。
    “好吧。”林南轻轻挎住了他的胳膊,眼角还带着一点点微醺醉意,“走得久一点也没关系。”
    两人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挽着手走一段,又并肩行一段。头顶撑着一把黑色的银骨伞,雨点擦过伞布的声音细密又轻缓,带着一种盈然而活泼的跳跃感,就像踮着脚尖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芭蕾演员。
    祁遇白右手举着伞,角度往林南那边倾斜了一些。伞柄握感良好,银质柄骨中间夹着一段纯黑托衬,林南从别墅里找出来给他时他便觉得熟悉。
    “这把伞你一直带着?”
    “嗯?”林南微微一怔,过了两秒才明白祁遇白指的什么。
    “对。”他点了点头,“我当时想,如果有一天再见到你,我还能把它还给你,所以每次搬家我都带着。”
    祁遇白沉默着没说话,林南觉得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我不是说我当时忘不掉你,只是我猜……我猜这把伞应该是很贵的,扔了可惜。”
    伞上有双r标,林南不傻,他当然知道它价格不菲。可他留下它,仅仅只是因为这是祁遇白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这条湖边的小道曲曲折折,脚下的石板偶有一点松动,走上去会噔噔一响,下边积的雨水像鼓泡泡一样鼓出来。湖面泛着银光,雨丝落在上面随浮浪起跌,砸不出雨窝,只能引得湖水陷下一个小点,像极了小时候吃剩的糖纸,轻轻一揉还有细碎的声响。
    对于雨水来说,它们从天上落到湖里,其实是回到了另一个家。对这把伞来说,它从林南的家里重新回到祁遇白的手中,辗转颠簸却仍算终得其所。
    虽然车已不在,车的主人却还好端端在这儿。
    祁遇白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慢慢带着林南走到了湖边,望着湖面驻足。
    对岸是正在开发的商品房,或许一两年后这片区域的人就会多起来,不过至少现在这里是安宁而平静的。
    “我爸送了我一辆车。”祁遇白说。
    “是么?”
    “嗯,跟从前那辆劳斯莱斯一模一样。”
    林南听了很高兴,微笑道,“伯父果然还是很心疼你的。”
    “他大概觉得我出车祸他也有责任。”
    祁遇白两眼望着湖面,“其实我没有这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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