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放下手中的物件,便低头躬身退了出去。
    ***
    精致秀雅的阁楼中,一抹颀长的身影临窗而立,夕阳的琉璃色在他的身上淡出一层光晕,男子背后的地上被拉出一道斜长而孤寂的暗影。
    身后的石墨忍不住淡笑开口,爷这是想月七姑娘了吧?
    石墨。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在!身后的男人神情肃穆。
    你可知道情为何物?
    这石墨挠了挠头,脑海中即时闪现一个人的身影,知道也不知道!
    这可难倒他了,若说不知道何为情他又动了情,若说他知道情,他又不曾谈过情。
    罢了,跟你一块石头谈什么情。男人懊恼。
    石头?石墨眉心纠结,他像一块石头?好像从前爷才是那颗硬邦邦的石头吧?
    这爷不曾有女人之前性格阴晴不定的,怎么这有了女人还是这么善变?
    不过恋爱中的男人就是多愁善感,从前都不曾见过自家爷这般患得患失的,自从有了女人之后,一日不见便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的,日子就形同爵蜡了一般,索然无味。
    欸?不对,这怎么好像是他的感觉?
    出去吧,大将军府的情况盯紧一些,由不得一丝闪失。男人沉沉道,背影廖廖。
    是!石墨领命出门,可刚打开门便惊讶地看见站在门外的身影,容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石墨识趣地退下。
    女子进了门,将门轻轻地合上。
    临窗而立的男子望着不具名的远处,修长如玉的手攀上窗檐,久久不动,似站成了一尊石像。
    女子轻轻走至他身后,双手攀上他的腰身。
    男人的身形一颤。
    阿月?
    嗯。女子靠在他的后背,喏襦道。
    男人激动得想要转身,可女子却是箍紧了他的腰,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
    一会我就要走了,你什么都不必做,这样站着便好。
    男人的眸色微动,听得她这话便没有再动,只是将自己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将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至她的手心。
    两人便是这般谁也不曾说话,好似无言已胜千言万语。
    许久,容月终于松开了他腰间的手。
    我该走了。
    男人转身,捧起她的脸在额间印下一吻。
    好。
    女子取下他的手,亦在他掌心印下红唇的温度。
    罢了,便转身离去。
    男人的目光追随她出门,许久不曾收回目光。
    回到将军府后容月暗中使了点银子,将自己调到了赵钰锦的身边当了个使唤丫头,未免让人生疑容月将灵双继续在绣房府上干些杂活。
    一连两日,容月都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赵钰锦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爱出门,闲时也只是对着窗户发呆。倒不是赵钰锦不想出去,只是赵峥嵘疼爱自己的女儿,赵钰锦身子弱,受不得风寒,自然是不乐意她出去随处走动,赵钰锦跟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倒也没什么分别。
    这日下午,赵天常来了赵钰锦的苑子,说是军中忽然有要务要赶着回去了,特来辞行。
    哥哥,你不是说有半个月休假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赵钰锦拉着他的手,万分不舍。
    没办法,事急从权,我本还想等你成了亲了再回去,现在看来是没办法看着你出嫁了。 赵天常也不无惋惜。
    哥哥你这一走,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才能见上一面了。赵钰锦一激动,不免咳嗽了几声,赵天常赶紧为她顺了顺气。
    你别激动,对你身体不好,等军中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告假回来就是了。还有,今日我跟爹爹说过了,让你出门走一走,爹爹已经同意了。你想买什么看什么尽管去,多带几个丫头和下人,玩得尽兴些。
    真的?赵钰锦双目放光,整个病恹恹的神态一扫而光,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当然是真的,哥哥没时间陪你,心中有愧,怕你因为我走了又得难过,才特意跟爹爹说了让你出门逛逛,免得你再憋出别的病来。
    谢谢哥哥!
    赵天常摸了摸她额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赵钰锦点点头,将赵天常送出了门外。
    容月在院子里微低着头,等赵天常的身影出了院子才抬眸看了一眼。
    若非十分紧急之事,赵天常不会走得这么匆忙,容月想着该让月影去查查了。
    得了特赦令,赵钰锦带着几个丫头一同出了门,容月便在其中之列。
    许是太久不曾出门,难得呼吸了新鲜空气,赵钰锦一路上都十分精神,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小姐,我们这是要先去哪啊?贴身丫头见得赵钰锦这般高兴,也不免跟着开怀。
    先去一趟寺庙吧,哥哥戍守边疆,殚精竭虑,可应该为哥哥求个平安。
    好。那丫头招呼身后的几个丫头都机灵些,街上人多不能让人冲撞了小姐。
    身后的丫头点头应是。
    然话刚出口不久,身后便有几匹马奔腾而来,马上无人,怕是挣脱了主人的束缚一路逃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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