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瞒着我?”
    从墓园离开,上了车没多久,沉砚珵始终感觉她话里有话,有事没说,便问了句,希望她别再有事瞒着他。
    唐璟汐看向他的同时,主动将右手放他左手上,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指尖有意无意轻挠他手心。
    沉砚珵觉得痒,抓住她调皮的手,顺带就玩起她纤长的手指,摸到她不太厚的茧子,指腹就挺那打着圈。
    “我的手没以前嫩了是不是。”唐璟汐始终觉得他更喜欢软若无骨的玉手。
    “嗯。”沉砚珵承认这事实,牵着她的手往唇上去,温热的唇印在她手背上,良久,他说:“我更喜欢这一双手,写满了成就。”
    他的话让唐璟汐愣了愣,顿时心里有些刺痛,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懂他的无奈,于是问他:“你为什么要承担这一切?”
    “我也挣扎过,但没得选,唐爷爷一气之下将唐叔送走,公司不能没人管,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唐爷爷直接交给我,我没办法。”
    是她自私?如果当年没有逃,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唐璟汐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庞大的集团她吞不下,而沉砚珵有能力有担当,只是他志向不在此。
    这话题再聊下去只会是煽情,唐璟汐问:“今天忙不忙?晚上能一起吃饭?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
    噢,约会。沉砚珵会意了,想都没想,回了句:“不忙,下午我去接你。”
    事实上,沉砚珵今天本该飞往海南参加项目签约仪式,因为私心,他与海南那边沟通,推迟到明早。秘书头大,行程又得改。
    “辛苦你了,下不为例。”沉砚珵自知这段时间因为唐璟汐回来的原因,他有些无心工作,能推的工作推了,只想陪在唐璟汐身边。
    秘书点了点头,她头一次见沉砚珵工作不积极,害得她手上工作变多变杂,下班后还偷偷骂了他一顿,宣泄后回头骂自己:老板是你能骂的吗?那么帅怎么舍得骂,真的是!
    秘书把文件放办公桌上,打了招呼离开办公室,忙工作去。
    下午沉砚珵有事外出,司机刚把车驶出停车场,沉砚珵用手示意了个方向,谭叔照做,绕路从唐璟汐的工作室前经过,后面有车,所以车速没能降下来,从车窗望过去,一闪而过的画面激起了沉砚珵的好奇心,他肯定的是,站在唐璟汐身边的男人似曾相识。
    手机亮屏又熄屏,再次亮起时,沉砚珵迅速发了条信息过去,其实想打电话的,想起她不一定把手机带身上,干脆去了信息,等她回复。
    收到回复是意料得快,她说,是她的助理,今天从国外回来。
    沉砚珵没再问,只说:「我临时有事,尽快结束去接你。」
    「没关系,你忙,我在工作室等你。」
    沉砚珵笑了,心里突如其来的踏实替代了不安的猜疑,于她,他选择信任。
    他开心了,再加上他本不是贪心的商人,所以在下午与华氏集团的公子会面时,对方提起华东一块地皮时,委婉低求沉砚珵能松松口,让他得到这块地皮的竞标,他需要这一项目来站稳脚。沉砚珵大方应了下来,届时会帮他一把,沉砚珵了解这位华公子人品不差,只身在复杂的家族内战中需要一线希望或许就能翻身。生意场上有尔虞我诈,也有雪中送炭。
    华某感激不尽,非要宴请沉砚珵,无非想拉进关系。
    沉砚珵起身扣好西装纽扣,“抱歉,我佳人有约,时候不早了,等华兄拿下竞标后我们再聚。”
    华某亲送沉砚珵上车,心里琢磨他那句“佳人有约”,心想这是官宣?佳人又是谁?始于了解过沉砚珵,华某心起好奇,但不八卦,接下来的工作至关他在华氏的生存,更无心探究别人的私事。
    到达工作室还不晚,沉砚珵从车上下来,见门上已立了门牌,规规矩矩的写着她的名号——“Tang”,他觉得真不错,笑着抬脚走进工作室。
    唐璟汐的工作效率很高,店里一片整洁,画架上已有正在作的画,见沉砚珵到来,她停下画笔,冲他皱了皱眉使了个鬼脸,“忙好了?”
    怎么回事,这情景真像乖乖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娘子,沉砚珵心里一阵暖烘烘,两步上前就把人往怀里带,二话不说,低头就是热吻。
    唐璟汐愣了愣,闭上了眼睛,和他一样温柔得回应他的吻。
    他温热的掌心扶在脑后,感受到她的回应,吻变得贪婪更深入更猛烈的索取,她再也跟不上他的力度,舌头被他吻麻了,呼吸逐渐不顺畅,他才恋恋不舍结束这一吻。
    舌尖带着她嘴里的清香,手指不经意带走绑着她头发的丝绸发带,沉砚珵有些不好意思,解开发带想帮她绑回去。
    他哪里会,还是第一次见发带,心想这不是丝巾吗,怎么扎头发了。
    唐璟汐抿着唇,脸微微发烫,笑着夺回发带,转过身没看他,用发带扎起头发后打了个蝴蝶结,再转过身来牵他的手,说:“走吧,饿了。”
    “想吃什么?”走到门口,沉砚珵摁下了开关,工作室陷入了黑暗中。
    “学校附近那家爆肚,卤煮!”她雀跃的声音狠狠地表达了她对那家店的怀念。
    “好。”
    很快,她忧愁起来,“可是,这么久了,店还在吗?”
    “在,一直在。”沉砚珵十分肯定回答她,那家店是他们上高中时经常光顾的店,这些年他偶尔会去坐坐。
    听到他的回答,唐璟汐又开心了。
    这家店在两年前翻新过,环境如新,到了饭店里面拥挤坐满了人,老板从小伙子长成了大叔,他认识不少熟客,其中包括沉砚珵,并不是看重沉砚珵的成就,而是学生时代沉砚珵经常来光顾他的生意,还带着许多同学,同学里几乎都是男生,唯有一女生让他印象深刻。
    老板百忙中抬头,见是沉砚珵,于是叫来店员把人领进店里唯一的包厢里去,忙了一阵子,老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随沉砚珵一起的不正是当年那个漂亮的女生嘛。
    老板没空去磕叨,第一时间给包厢里上了菜,加量不加价的那种。
    唐璟汐夹起一块猪肚吹了吹放嘴里,瞬间浑身细胞跳跃般,她惊叹出声:“味道竟然没变,一如既往的好吃。”
    想当年,她馋这一口馋的饿扁了也得等沉砚珵带她去吃。
    “慢点吃。”“等下,还烫不烫啊,就往嘴里塞。”这两句话沉砚珵说得最多,可操心她吃坏了。
    老板给的量足矣把两人喂撑,饭后两人慢悠悠往公交车站走,路灯拉长两道影子,他们牵着的手轻轻摇荡着。从学校走出来的学生青春活力,校服仍没变,红白相间非常有归属感。
    公交车从他们身边慢悠悠驶过,伴随“滴滴”车鸣声,两人反应过来,这是最后一班车!司机总会开慢一些,车鸣两声提示要上车的学生,再不快点就没车坐啦。
    叁叁五五的学生跑了过去,沉砚珵拉着唐璟汐快跑了两步,赶上了车。
    到家后沉砚珵习惯性要先去看看唐立国,被人拦在门外还是第一回。
    “唐老爷这会睡下了,提前嘱咐过,你们回去吧。”
    唐璟汐跟着沉砚珵回了他的住处,沐浴后躺床上许久,没有睡意。
    “砚珵,”她轻叫他,“我有点睡不着。”
    沉砚珵拿着手机回了信息,随手扔一边,欺身过去让她枕自己手臂上,“你想做点什么?”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这不是我的长项,我想想啊……”沉砚珵想了会,唐璟汐静静等着他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只小兔子生来就得跟被称为森林之王的小老虎做朋友,因为他们的父母是好朋友。这只小老虎呢,性情好,脾气好,长的也好,小兔子则相反,会对小老虎露出不锋利又短的小爪子,小老虎一点都不怕它,躺地上露出小肚子任小兔子的爪子抓他,那感觉像在挠痒痒。挠着挠着,他们笑成了一团。”
    说罢,沉砚珵伸手偷袭她的肚子,弄得她在他怀里扭着腰想逃逃不了,笑着说痒。
    沉砚珵就想闹她一会,很快松手了。
    唐璟汐笑着缩他怀里,回味着他的故事,问:“我是小兔子啊?”
    “我是,你是小老虎。”
    她仰头看着他半晌,装作愤愤来句:“拐着弯说我是母老虎呢?”
    沉砚珵笑着吻了吻她额头,“别扭曲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懂。”
    唐璟汐无声点了点头。
    “困么?”
    她摇头,“被你这么一挠,更精神了。”
    “那得干点别的。”沉砚珵起身脱衣服了。
    见这,唐璟汐明知故问:“你想干什么呢?”
    “小兔子他想欺负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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