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餐桌上:不吃饭就滚。
    白路舟嗤笑,将烟摁在面前的空碗里:急什么我妈死的时候你说过,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这么多年,我也没问你要过什么
    你是没要,不过是没打招呼地拿而已。
    你非要说我拿了,那我拿的也是我妈那部分,白路舟坐直了盯着白京,要么让我自立门户,要么给白辛上户口。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自立门户白京呛了两下开始咳嗽,给你私生女上户口,你也得拿出像样的成绩出来堵住别人的嘴。以前你胡闹外人还可以说你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呢你瞅瞅你自己,除了玩,正经事有一件是你做成的给她上户口行啊,一个月的时间,除非你手上的项目起死回生,否则免谈。
    白路舟起身把椅子推进去:这可是你说的,走到门口又转头,但是唐生传媒的事,你做得真不厚道。
    张阿姨端着水果站在门背后,看着白路舟走远了才出去,劝白京:你老是跟他较什么劲而且你明知道那小姑娘也不是小舟的,他是为了他战友
    白京疲乏地摆手:他以前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能对小姑娘负责。不让他付出点儿代价,他就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他什么时候能定下心。
    可是
    行了,你别管。我在还能给他收拾烂摊子,万一哪天我就不在了呢他那花天酒地还不务正业的脾性,我看啊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
    白京叹了口气,捡起桌子上的筷子继续吃饭。
    法学系院办。
    姜予是监考完抱着卷子从教学楼过来,刚上到三楼拐角,眼前一黑,忽然就是一板砖稳稳地拍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接着,身后传来春见的声音,像是奔跑着说的:化颜,你干什么呀。
    疼,脑袋像是被撕裂一样疼。
    姜予是一晕,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几步抵在栏杆上,手里的试卷撒雪花一样飘了下去。
    几秒钟的工夫,他明显感觉脑袋上一股热流往外涌,很快就顺着额头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伸手摘掉眼镜,顺手抹了一把,黏黏的触感带着腥咸的味道,他还来不及给这液体做定义,化颜手中的板砖就又扬了起来准备第二次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春见一只鞋都跑飞了也顾不得回头去捡,光着一只脚冲过来从化颜身后一把抱住她。
    化颜手一抖,板砖啪的一声落地,狠狠砸在春见光着的脚背上。
    春见疼得脸一抽,整张脸都憋红了,愣是忍着没叫出来。
    好好手法。春见抖着手把化颜往后拽。
    化颜满脸泪痕,挣扎着又要去捡板砖:你拉着我干什么你昨天不是也认同他就是郑易成的帮凶吗为什么要拦着我
    姜予是这才抬头,看清了对面俩人,一个是春见,一个是他新接案子的原告方。
    只是,她们官司打不赢,来找自己干什么
    他冷静地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帕,先擦了擦眼镜又擦了擦脸,然后把手帕丢在了手边的垃圾桶里,这才开口:姑娘,故意伤人你认为是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吗你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进去待到你冷静为止或者,待到让我消气为止。
    春见讪笑:姜教授,我朋友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开,她不是
    春见,包庇帮凶同样是要负责的。姜予是忍着痛,耐着心。
    你误会了,春见拉着化颜往后退,她没有要怎么样你的意思。
    化颜不干了:不,我就是来找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道德底线都被狗吃了吗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而你居然帮着郑易成在法庭上睁着眼睛说瞎话,让我爸负全责你就是欺负我们没权没势翻不了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上诉的,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讨一个说法。
    听完化颜的控诉,姜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回了俩字儿:请便。
    姜予是,你会遭报应的。化颜抓着春见,哭得凶狠,春见你说啊,你把你昨天说的话再说一遍啊你告诉他这是在助纣为虐责任全在施工方,我爸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承担责任为什么他郑易成有两个臭钱就能颠倒是非黑白吗姜予是,你为虎作伥晚上就不怕做噩梦吗
    姜予是进办公室拿了车钥匙走出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春见和化颜面前的光,他冷冷地回:我不怕。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作为郑易成的辩护律师,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前提下,我当然应该竭尽全力帮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春见咽了咽口水:但是姜教授,法律不应该是维护正义的吗
    姜予是问:你凭什么定义郑易成不算个有正义感的人
    算,当然算,光无偿捐建小溪流这一件事,就足够把他定义成善心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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