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离国以左为尊,右次之,这足以说明陆霁在夏父心中的地位之高,虽然可能只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但终归是这样安排了。
    夏父生辰,外嫁的女儿自然都回来,夏沁离难得见一家人齐聚一堂,倒有些新鲜,这次她见到了除大姐外的其他两位姐姐。
    夏沁离不知道原主母亲长什么样,只觉得那基因真是强大,夏家几个女儿个个出落得水灵灵的。
    正在发愣,陆霁给她夹了点菜,夏沁离道了声谢,夏父假装不经意瞥了一眼他们,心里乐开了花。
    夏沁暖则是红了脸,之前只觉陆五爷长得好看,没想到他对五姐那么温柔,倒是有几分夫子的体贴。
    夏玉书垂下眼帘,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收回来,可无论怎么样,刚才那副画面总会在他脑海里重放,两人相互喜欢真好。
    吃完饭,戏台那边就有动静了,此时饭桌已经收拾干净,上边摆上糕点和瓜子。
    秦儒身子偏向于清瘦,那样貌很是出挑,夏沁离一眼就能认出台上哪个是他。
    瞧秦儒的衣裳,夏沁离知道这次他依旧演反串角色,她对戏剧一窍不通,也谈不上感兴趣,不过要是秦儒演的,那倒可以看看。
    陆霁看了眼夏沁离,又抬睫看了下台上化着厚重妆容的秦儒,眸色微转,闪烁了下,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略过,快到无法捕捉到。
    戏一开场,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原本寿宴会唱《五女拜寿》《麻姑献寿》等这类的戏曲,可很明显现在这个戏曲不是。
    愣是夏沁离这个不懂戏曲的人都能听得出这是个悲情戏,那配乐,那台词,全都是无比压抑的。
    夏玉书握紧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人,这场戏讲得是一个有违伦理的故事,哥哥爱上自己的妹妹,最终被天下人唾弃。
    夏父脸色黑了一个度,但碍于周围有许多客人,不好意思爆发。
    再加上这戏班子可是陆霁找来的,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夏父把这气压了下去,毕竟客人也不会多嘴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新奇而已,没人会联想到其他方面。
    看戏不就是图个乐,他们是不会这么较真的,就算有会看脸色的人看出些端倪也不会说。
    夏沁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反倒是爱看话本的夏沁暖看得津津有味,除却戏的题材,这戏是挺好看的,不过还是很怪异。
    夏父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时不时还看一眼面上毫无波澜的夏玉书,他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夏玉书不傻,知晓这戏班子是陆霁弄来的,这戏自然也是他默许的。
    或许还是他特意叫人唱这出戏的,为什么这样做,答案不言而喻。
    夏沁离当然不知他们内心的想法,她扯了扯陆霁的衣角,压低声音道:“这是你让戏班子唱的戏?”
    陆霁垂眸看了下扯住自己衣角的手,接而抬睫,视线先是落在夏沁离描绘得很是精致的眉毛,往下眼睛,再到微翘的鼻子,最后到达那娇艳欲滴的唇瓣。
    他再次垂了垂眸,情愫掩盖住,“嗯,怎么了?”
    夏沁离一心系在戏台上,倒也没注意他的眼神。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看戏,她悄悄地往陆霁身边挪,然后靠近他道:“今日是我爹生辰,唱这出戏不太好吧。”
    随着女人的靠近,一股清甜的味道萦绕在陆霁周围,眸色逐渐转深,“我只是听说这戏好看便让秦儒他们准备了,你不喜欢看吗?”
    声音带了似失落,夏沁离不禁偏头看着他。陆霁没再看向戏台,而是垂着眼,低望着地上。
    她心软了软,“喜欢看,只是觉得不太合适而已,以后注意便好,没事。”
    “嗯。”
    说完后夏沁离就揭过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夏父都没说什么,她更加不可能责怪陆霁。
    不过就这场戏不是很适合而已,接下来都是庆祝寿辰常见的戏,夏父刚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但瞧见这样,疑心又降了下去。
    唯独夏玉书迟迟走不出来,窒息感越来越重。
    他偏头看了眼夏沁离,拳头松了松,眼里的光彻底消失掉,或许他这种人不配活下去。
    夏沁暖坐在夏玉书旁边,见他魂不守舍的,不由得出声关心一下,“二哥,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夏玉书摇头,强行扯出一抹笑,“没事,看戏吧。”
    热闹依旧,可终究不是属于他,夏玉书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戏台。
    结束宴会后,秦儒洗掉脸上的妆容就来找夏沁离,性子有些别扭,“你觉得刚才我演得怎么样?”
    夏沁离觉得他演得很好,但就是不想说好看,怕秦儒得瑟,“还可以吧,不算很好。”
    “......”秦儒气了,少年白嫩的脸瞬间通红,嘴巴动了动,终究是说不出什么。
    自从上次夏沁离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后,秦儒就喜欢夏沁离了,倘若她是他姐姐就好了,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想到这秦儒低了低头,嘴巴紧抿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见他这样夏沁离也不忍心,“呃,其实你唱的戏是我听过最好的,刚才我是在骗你呢。”
    秦儒猛地抬头,双桃花眼有些红,他皱着张脸貌似不是很相信,但又有点期待,“真的?你没骗我吧,我演得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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