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来重颜面,想必是以为她故意刁难摆谱。而她心绪不宁还以为事情已经暴露所以不打自招的说了出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用动脑子也知了是谁。
    唐太妃暗中瞧了一眼那正位上的嫡子,心中愈发的痛恨。
    呸,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把我玉儿怎的了?我便知你让玉儿入府没按什么好心。唐夫人扯着她的胳膊冷嘲道。她出身行伍家,一窝的暴脾气。在那后院待久了平日里还算是能忍一忍,只不顺心了却也忍不住了。
    她只一儿一女,都是心尖肉,怎么能让这贱人欺了去!
    她心中想着受了屈的女儿手上愈发的大力了。
    主子之间冲突,不得吩咐旁边的丫鬟也不敢上前拉扯。
    旁边唐老夫人虽是心疼,但一边是闺女一边是孙女,且中间还夹着儿媳,不好做什么。只能在一旁焦声劝和,干着急。
    那唐太妃直疼的唇瓣紧咬,也不住的说着好话。
    只那攥着她手的铁拳却仍是使着蛮力。
    直到她疼的冷汗直流,才听的上首的嫡子平淡的道:舅母息怒。此事乃武成王府的错,卿彦定会妥帖处置给唐府满意交代。
    武成王开口说和,唐夫人也不好不给面子,冲着那张惯会装的脸冷哼一声气的猛一甩收回了手。
    唐太妃一时收不住,身子绵软朝地上倒了去,分外狼狈。
    卫卿彦轻咳一声,忙吩咐旁边的人,将太妃扶起来。
    不过一步之遥,他却丝毫没有起身之意。但人家眸含忧色,任谁也不能挑出错来。
    唐太妃望了他一眼,眼底尽是气愤狠辣。好的很,这短命的现在也学会玩阴的了。
    王爷,可否让臣妇见见小女。唐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泪焦声问道。
    舅母勿急,已经让人去请了。卫卿彦淡声道。
    唐夫人眸中心疼担忧不假,一片慈母心。可是纵子如杀子,于旁人来说她的慈母心却是一把利刃!
    卫卿彦瞧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若说之前几人只是坐着无聊,那现在却是煎熬。
    唐夫人又担忧又恨,一双手攥的紧紧的,眸子恨不得将对面的那贱人撕了。
    唐太妃眸子垂着,想着对策。原本这事不出王府便好解决,先压下那蠢货拖着,时间一长,风头已过,失贞的是她,于她儿何干?
    可现在风口浪尖被捅了出去,多半是要让他儿子娶了的。
    她瑾儿便是不娶那元宜公主,也得娶个顶顶世家女!那蠢货怎么够格?
    唐四脚下踌躇的到了正厅,手上丝帕绞成了绳,忐忑不安的眸子一见亲娘一下子便湿了。
    她猛地上前扑进了唐夫人怀中嚎啕大哭。
    唐夫人见了人身体安好心放下了大半,又一想那事心中又怜又气,抱着人拍打了几下一起抹眼泪。
    唐老夫人是出了名的规矩人。不同于唐夫人最是在乎姑娘康健,她则是最在乎名声和荣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二公子和玉儿的亲事便先定下来吧。待出了孝再成亲。唐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
    定下来?怎么能!
    母亲,此事再商议商议……唐太妃心中一急脱口便阻拦道。
    商议什么?难不成太妃觉得我唐家女配不上二公子?唐老夫人眉头紧皱有些恼意。
    她掌中馈,调理姑娘都是出了名的。这个女儿真真是在权贵窝里待久了越来越会摆架子了。
    不是,母亲。唐太妃小心翼翼忙声道。
    只愣了会儿,她却硬声道:母亲,女子失贞是大事。无媒苟合更是耻辱。玉儿虽好,但依着祖宗礼法也只能为妾。
    此话一出,厅中人都变了脸色。
    卫卿彦脑海中回想着那张娇容,又怜又心疼。世道于女子艰难,簪缨世家女眷尚被刁难,她无依无靠何等
    唐老夫人气的一手指着她,一手抚着心口顺气。那抱头抹泪的母女齐刷刷的望着她,眸子都带了火光。那唐夫人推开怀中的女儿,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上前如风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那旁边的丫鬟反应过来赶忙将人拉开了。还轮到你嫌乎我家玉儿?也不看看自己尾巴干不干净!唐夫人喘了口气冷声嘲讽道。
    唐太妃手颤了颤,转瞬又恢复了平静。那人已死,凭着一张嘴是非黑白谁又能信多少?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嘴角微勾有些得意。
    平日里她和善忍让,但事关她儿前程撕破脸又如何?更何况还是破落户亲戚。
    唐老夫人眸光扫过她已经红肿了的面颊有些心疼,但堂堂伯府嫡女为妾不是明晃晃打她脸吗?
    她冷声道:丧良心的东西,说出这话你也不嫌乎嘴脏。
    母亲最是重规矩。女儿也是依着规矩。唐太妃半眯着眸子道。她声音有些尖锐,眸中泛着精光,任谁都无法和和善好脾气联系起来。
    唐老夫人心中大悔,她记在名下精心养了多年的养女是只狼啊。
    一时之间气上心头,急速喘着气不再说甚。
    本王听了会,心中甚是认同太妃所言。不过……他刻意停顿了下,厅中几人齐刷刷望着他,眸中有失望,有愤怒,有不解……
    下首各人神色入目,他眼睫微眨,脑中回想着她吊足人胃口的样子,薄唇不由得上扬了些。
    不过,事出异常。本王好奇,两人是两情相悦,还是因着旁的。他漫不经心的道着,骨节分明的大手抚着一块不知从何时拿出的玉佩。
    那玉佩没甚特殊之处,只那中间悬浮雕琢了一个‘明’字。
    唐太妃眸子紧紧盯着那玉佩,恨不得能上前夺来粉碎了。
    那人的玉佩怎的会在他手中?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太妃怎么看呢?”卫卿彦瞧着她淡声问道。
    唐太妃抿着微颤的嘴唇,沉吟了会,反问道:“王爷怎么看?”
    “本王自是认为是两情相悦。正如太妃说的祖宗立法。若不是两情相悦,怎么会如此无羁?”他说着若有若无的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唐太妃便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话中有话了,刻意在威胁她,心中怄的要死。
    这事仅仅是那母夜叉知道也便罢了。若是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
    但这病秧子身后靠山却是天下之主!
    若是随意说上两句,那她儿的前程……
    好啊,昨晚那事怕这病秧子早就有所提防,刻意引她入局,坏她儿前程!
    不然瑾儿会好巧不巧的穿了相似的衣衫,喝的不省人事?
    她咬紧牙关,死死地克制着。好一会儿才松了口道:“祖宗立法是祖宗立法。亲戚是亲戚。玉儿是个好孩子,本妃也欢喜。”
    卫卿彦得了满意的答复,起身便走了。临走之前别有意味的瞧了她一眼将那玉佩收进了袖中。
    探寻那些腌臜事?他还没那般闲。不过若是再生事端便说不准了……
    第62章 皇宫事   也许是卫卿彦的威胁起了作用,……
    也许是卫卿彦的威胁起了作用, 也许是太妃另做筹谋。反正武成王府难得平静了些。
    与此同时皇宫却是人心惶惶,颇不太平。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经常性的梦魇,大呼床头有厉鬼纠缠。
    每日乾清宫内进进出出许多和尚, 诵经念佛声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寺庙呢。
    这日清晨皇帝缓缓醒来, 只觉喉咙干涩,模糊的一张俏脸映入眼帘。
    皇帝欣喜若狂, 一下子便抓住了眼前人的玉臂,蓉儿, 你,你来了。你不怪我了?
    那美人没有说话,娇娇柔柔的笑着衬的娇脸愈发的光彩,皇帝看的也愈发的如痴了, 柔声问道:“蓉儿是来接我的?”
    只瞬间那温婉美人面便化成了梦中厉鬼的模样。玉手忽而幻化出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捅进了他的身体。
    那美人看着染红的衣衫又恢复了娇容,声音妩媚的道:这是你欠我的呀……
    她历来便是这般, 即使做了错事, 也不舍得让人责怪。皇帝望着她笑容温柔宠溺……
    圣上,圣上, 太医快看看……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皇帝穆然回神, 眼前忽而清晰了。房中守着不少人,贤王, 徐妃,太医,就是没有那美人身影。
    皇帝望着徐妃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她不是后宫最美的,也不是长得最像她的。
    但是她素来便是温柔小意的。
    他爱她温婉柔和柳叶眉,她便常画。他爱她相似的杏眼,那杏眼便十年如一日灵动活泛。而现在那双保养极好的眸子含泪染了愁绪, 眼底泛青。
    皇帝心中微触,咽了咽口中的甜腥,拍了拍她的手给了个无碍的眼神。
    旁边的太医上前把脉了之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交代了要好生休养。
    恰巧外面通报内阁大臣们到了。皇帝身体欠佳几日没有早朝了,虽折子政务多由着贤王处置,但贤王到底只是王爷,一些大事也没有决策权。
    而前太子一党已经倒台。国家不可缺储君,更不可君主。
    所以内阁大臣们今日来便是求皇帝早日立储的。
    皇帝的视线划过屋内每一张脸庞。诚恳恭敬的大臣,惶恐谦逊的贤王,柔顺垂眉的徐妃……
    他也才登基二十余载啊。世家未削,两党相争没完没了。他不想让位啊!可是力不从心啊。
    皇帝锦被下的手紧攥着,直到半柱香之后才松开了,叮嘱道:多事之秋,一切从简。祖祠路远,待日后再拜。先交由礼部行册封之礼。切记不可铺张浪费。
    吾皇圣明。众人皆跪了下来齐呼高声。
    皇帝神色微顿,待惯了尊位,谁又愿意仰人鼻息?
    起来吧。他无力的道。
    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器重。江南蝗灾刚过,民不聊生。儿臣只受金印册封即可,旁的则免了。另儿臣愿将太子两年俸禄分发给受灾百姓,大赦天下求上天之德还父皇康健。贤王恭敬的道。
    他满眼孺慕之情望着皇帝,就好像他仅仅只是父亲,而不是君主。
    皇帝心中很是慰藉,连道了几声好,吾儿仁善,可担大任。
    太子仁善,于社稷于百姓之福。愿圣人早日康健,一统山河。大学士朗声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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