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烦不胜烦,只好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词汇,迟疑着说:“我喜欢短发的,最好带点儿自带卷。”
    “嗯嗯,还有呢?”女生手里的笔一刻不停地记着,一边难过自己怎么是长发,请问现在去剪头发还来得及吗?
    “还要……皮肤白的,她……她得善解人意、温柔持家……”
    许陈愿深吸一口气,他闭着眼睛,脑海里那个他以为已经淡忘的面孔又渐渐清晰起来——怎么可能遗忘呢,镌刻在心尖儿上的人,自此他所有与爱相关的感情都只有他,即使山海不可平,他心里也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许陈愿红了眼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哽咽着说:“我要那个会叫我愿哥和我撒娇的,明明总是受伤还傻呵呵地对我笑的,我要回拉着我去教他家里那两只蠢鹦鹉说话的,要会画画,还得把大灰狼和小熊猫画得很好看的……”
    “我只想要那个叫许味的。”
    第72章 .“我送他回去吧”
    许陈愿蹲在宿舍里,一点一点地把东西往行李箱里装,他这四年在这里像个过客,却也攒下不少东西,课本、衣服、生活用品、还有大量的英语四六级和计算机二级的资料。
    宿舍其他人已经都收拾好了,但大家都好像在等许陈愿一样,谁都没走,坐在行李箱上,看着他收拾。
    许陈愿抬起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那眼神好像我要就义了一样。”
    舍长伸手捶了他一下,骂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许陈愿笑着受下那一拳,说:“咋,舍不得我啊?你不回老家跟你的白月光朱砂痣结婚了?”
    那会儿舍长刚看完张爱玲,转头就跟他女朋友打电话,说张爱玲说了,男人一生中会遇到两个女人,一个白玫瑰,一个红玫瑰,最后得到了红玫瑰的时候,白玫瑰就会成为他心头的白月光;可如果得到了白玫瑰,红玫瑰就会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但我这一生只遇到了你,所以你既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朱砂痣。
    当时许陈愿被他的土味情话恶心了个够呛,却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中二少年。想当年他也是问许味借过那本书去打发无聊的早自习的,最后还特文绉绉地用钢笔在扉页给许味抄了那么一句话。
    最后许味回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闲时与我立黄昏,灶边笑问粥可温。
    是沈复《浮生六记》里面的话,那本许陈愿唯一翻过不下十遍的书。
    谁知,许陈愿那一句话,让舍长红了眼睛。
    许陈愿吓了一跳,问:“不是……黄了吧?”
    “我去你的!”舍长骂了一句:“你他妈可别咒我,我俩好着呢,回去就偷户口本儿!”
    许陈愿啧啧一声:“户口本儿还得偷,看来迟早要黄。”
    “你他妈的嘴下能积点儿德吗?”
    剩下两个室友连忙上来劝:“诶诶,许陈愿,你可别提这事儿了,舍长最忌讳别人这么说,小心他动手啊。”
    许陈愿一笑,站直了身子掀起自己被汗湿的刘海,说:“动呗,好像我打不过他似的。”
    舍长却不跟他计较,冷哼一声,说单身狗就是嫉妒。
    “是是。”许陈愿漫不经心地承认:“嫉妒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新婚快乐,儿女双全,白头偕老,好不好?”
    舍长一笑,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说:“谢了啊,哥们儿。”
    “那你呢?”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三个字应该是在问自己,许陈愿说:“我?我咋了。”
    “说你就打算这么单着啊?”
    许陈愿啪地一声扣住箱子,把箱子立起来,说:“我还没想那么早步入人生坟墓好吧。”
    宿舍里都静了。
    许陈愿看着怪异的气氛,有些不悦地说:“你们怎么回事儿,有事儿就说,都快散伙了怎么还这么磨叽。”
    那个南方的男生默了默,问:“许陈愿,你……是不是那个?”
    “是啊。”
    “我还没说哪个呢!”
    许陈愿呵呵一笑:“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是,我喜欢男人,不过只喜欢一个男人。”
    此话一出,宿舍里又静了。
    “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走了,车还在停车场呢,超时一个小时就二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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