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汇蹙额,“我现在没空想这些。”
    “那之前我发给你的信息为什么不回?”
    “不想回,累。”家汇大步走到玄关尽头,换完鞋便立刻打开了门锁,他们中间夹着阿延,就算有那么一丝舍不得,他也不敢再同她逾矩半分了。
    车子停靠在博汇总部正门口,不少财经记者闻讯而至,家汇陡一下车,便被闪光灯晃在头晕眼花,他在一众安保人员的簇拥下踏入电梯,邰秘书亲自把他带到了28楼最大的会议室。
    “怎么楼下还有媒体?”家汇头发都没弄个造型就赶到了这里,要知道有人拍他,他就该精心打理一番再过来的。
    “董事长授意,想必有他的道理。”邰秘书推开门,公司各大管理层已全员到场,徐盛年不怒自威地坐在首席,看到他,他清了清嗓子,将面前的话筒打开,“人都到齐了,我也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家汇听了这话,哪里还敢慢吞吞地闲逛,三步并作两步地迈开,略显狼狈地坐在了他右手边。
    “博汇从上世纪的一间丝绸店发展到今天,离不开好几代人的努力,创业难,守业更难,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快三十多年,多亏了陪伴我多年的战友以及一毕业就进博汇大显身手的年轻后辈,你们一起帮着我把公司做成了行业标杆,我不甚感激……”
    家汇看台下的人都在记东西,他有样学样地也拿起了笔,可惜半天都没听到重点,爸爸的废话比老约翰的还要多,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开,游离到纸上,不觉画出了一个女孩的侧脸,定睛望去,他暗叹一声,三天了,阿琅究竟好点了没有?
    掏出口袋中的手机,他刚打开微信,台下突地响起的掌声,让他吓得不轻,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他雷厉风行的爸爸,也正一脸想要当场灭了他的表情在瞪着他。
    微愣了愣,他忙地站起身,尽管没听到爸爸方才说了些什么,但他猜也能猜得出来一个大概。
    拿起桌上的话筒,他真诚而友好地说道:“能来公司历练是我的荣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争取早日融入大家。”他生怕回家挨抽,不忘补充道:“另外,我还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父亲徐盛年先生,我一直都很崇拜他,他兢兢业业几十年,都五十多岁了每天还忙到晚间十一二点,是我心目中最敬业的企业家,但同时我也很心疼他,现在的愿望就是能快些长大,为他分担一点,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说完,他低头,做出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邰秘书见状,第一个鼓起了掌,台下的人自然不敢落下,致辞结束,方继瞻作为法务部代表,抱着文件走上前来,开始了今天的会议主题——股权转让。
    扫到爸爸即将要把博汇的八家子公司独立出去转到他名下时,家汇脸上写满了困惑,小声问道:“爸爸,我什么时候在香港注册的公司?”
    “你出生便拿香港护照,在香港注册公司有哪里不妥?”徐盛年最是讨厌他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大家都等着你,你速度一点!”
    家汇觉得他在答非所问,可他不敢说一个“不”字,被赶鸭子上架地拿起笔,待看到那八家公司的总市值时,他签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虽然知道家里有些钱,可是爸爸突然放这么多在他名下,就不怕他给败了么?
    等他签完,徐盛年如释重负,打开话筒宣布,“从今天起,这八家子公司的一切事务全权交由香港兴汇集团处理,无需再向我报备,各位如无异议,散会。”
    家汇头上冒出了许多个问号,爸爸到底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什么都不懂,给他干嘛?
    徐盛年有意和他撇清关系,带着邰秘书从后门直接离开,留下家汇像是条被人遗弃的小狗,他坐在位置上,独自迎来了三十多名高管的季度总结。
    经济增速变缓、人工成本变高、进出口汇率风险等词汇家汇都认识,就是不理解他们想要表达的具体意思。
    他单手支着下巴,在桌底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词条,搞不清楚他们是要加大投资还是降低产能避免回头国与国发生摩擦时遭受重大损失。
    抬眸,守在他面前的这批中年男子,全都戴着眼镜打领带,长得大差不差,家汇根本分不清他们各自都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头两个大,为了不露馅,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们先把文件都交上来吧,我详细地了解过后,再作批示。”
    “明白。”
    ——
    财经快讯播报,徐盛年因妻子过世后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已无心打理所有类目,让小儿子全权接管了八家公司,目前查询到的法人代表也确实更新成了香港兴汇百分百控股,这样一来,博汇原定的赴美ipo上市计划可能会无限期推迟。
    关掉弹窗,坐在床上的人解开了身上的衣裳。
    她拿起手机,踩到一门之隔的温泉中,给那个傻子拨了一条视讯。
    那边几乎是秒接,家汇被工作折腾的焦头烂额,想找个人发泄发泄都找不到,看到她主动联系自己,不觉受宠若惊。
    “哥哥~”她用那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怯生生地问:“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家汇莫名问道:“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我先前对你说了重话,说再也不要见到你了。”阿琅难堪地说:“我、我是害怕哥哥看到我那副丑样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家汇发现她脸上的东西已经消了,忍不住地笑着说:“你当时心情不好情有可原,反而是我,做得不够好。”
    “那哥哥这三天都没有和我发一条消息,我好害怕。”阿琅吸了吸鼻子,“害怕我变丑了,哥哥就要去喜欢别的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保证!”家汇急促着解释:“我是觉得你心情不好不敢来烦你,你放一百个心,妈妈才过世,我真的没空去勾搭别的女孩子,也没那个想法。”
    阿琅想到方毓,她抬手擦了把眼角的泪水,“妈妈走了,我真的就只剩下哥哥了,我不是不信任哥哥,就是……”她语无伦次地晃了晃脑袋,红着脸说:“就是太喜欢哥哥了。”
    家汇抑制不住地扬唇窃喜,“你别怕,我们俩都订过婚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要娶你的。”
    阿琅感动不已,往浅水区域走了两步,一脸纯真地同他露出了完好无暇的大半肌肤。
    她扬起脖子,软声问:“哥哥,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复发,是不是好了?”
    家汇起初因为雾气看得不大真切,从她的锁骨处一路往下,待瞄到那半隐半现的雪桃,本来还清心寡欲的他,无意识地端起了水杯,而眼睛依旧放在她身上,他多想过去把挡在上面的那两绺头发扒开,看个明明白白。
    松了松领带,他按捺住心痒,“好像是没有了,背上呢?”
    她毫无防备,大大方方地将镜头挪至肩后,询问道:“哥哥,还有吗?我自己看不到,也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看。”
    家汇才看了前面的那两团,这会,又不经意看到了后面几处,他受到的视觉冲击太大,耳根处像是有把火在烤,让他热血难凉。
    女孩子的身体曲线,实在是太诱人了。
    “没有了。”
    “那哥哥你能过来接我么?”阿琅将手机拿到面前,她动作不快,让他可以由上至下看到更多,“我想哥哥了。”
    第49章 回家【修】   接她回家
    上海到南京, 因为距离太近,并未开通航班,而开车的话, 这一来一回要六七个小时,到时候天都黑了。
    家汇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最快的方案, 看到高铁仅要一个多小时,他吭哧吭哧地抢了两张最近的票,背上书包,做贼似地走出了总经办边上的小隔间。
    邰秘书捧着文件经过,将他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番,“学校那边已经请过假了,你这是要去哪?”
    家汇没料到自己运气会这样差, 双手合十恳求道:“邰叔, 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我保证我出去不违纪违法!”
    邰秘书手机振动两声, 看到关联过来的购票信息,他心下了然, 这个年纪的少年,往往将情爱摆在最前面, 将来博汇都要靠他,他不愿当拦路石得罪人,用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瓜,“你爸爸的会议估计会在饭点结束, 速度一点。”
    “知道知道, 感谢邰叔叔!”家汇如遇大赦,眉飞色舞地冲他发了一记飞吻,边跑边发消息。
    为了保险起见, 他让阿琅先坐车到高铁站,这样他们就可以无缝衔接赶回来了。
    她发来一个喵喵乖巧点头的表情包,家汇哑然失笑,等上了车,打出亲亲两个字,输入栏上面就自动关联出了猫猫亲猫猫的gif,他随手给她发过去,那边本来还是“正在输入中”,看到新的消息,立马没了动静,因为gif到后面,两只猫猫的动作有点像是在那个那个。
    家汇本是无心,这会倒让两只猫弄得起了兴致,干脆将计就,按住语音键放在唇边,诱声说:“我想亲妹妹了,妹妹想不想亲我?”
    阿琅没戴耳机,放在耳边,不料手机自动扬声播放,她坐在地铁上,四周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均是一脸探究地看向了她。
    埋下头,她不知道是被他的话给烫到了,还是因为太过丢人,一张脸红的像抹了胭脂一般,紧紧握住口袋中的那张储存卡,她调整呼吸,这个废物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恐怕都不用她做什么,等徐盛年一死,博汇就会被他毁个彻底。
    家汇又发来两条语音过来,这次她没有听,鬼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他等不到回答,不厌其烦地发文字,每隔十分钟还同她来个倒计时,最后一条是让她先到进站口,五分钟后他就到了。
    阿琅听他的,辗转上楼,乖乖地守在他说的地方,时不时地抬头望两眼,期间无意对上一名中年男子的目光,她很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渴望。
    对方见她孤立无援,走上前来关怀备至地问道:“小妹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叔叔帮忙?”
    阿琅本身并不害怕,可扫到他肩后不远处的家汇,她立马化身一只失了方向的小鹿,茫然无措地说:“我、我在等人。”
    “等谁?我看你就背了个书包,不会是和父母吵架了在闹离家出走吧?”
    “没有,我和哥哥约好了的。”
    他不信,还想上前,阿琅后退两步,一个踉跄靠在护栏上,让家汇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中年男子想伸手搀扶,被家汇一嗓子喝停,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喂,你在这干嘛呢?”
    “哥哥!”
    那人见他个子不小,气势如虹,赶忙拎着行李转身,快步通过了检票口。
    家汇想去追,阿琅扑到他怀里,无助又可怜地说:“我好害怕。”
    家汇检查她的胳膊和脸颊,“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他好奇怪,说我是不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她疑惑地蹙着眉,“我说不是,哥哥马上会来找我,他还不信。”她歪头,“他为什么不相信呀?我又没说谎。”
    家汇听得提心吊胆,捧着她的脸颊,“阿琅,你以后一定要多加防备才是,你、你长得太……”他想了好久,都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无辜的葡萄眼、莹白的鹅蛋脸、水润的樱桃唇加上天生的自然卷,这四者合一,又欲又纯,充满了性吸引力,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她好奇追问:“哥哥,我长得怎么了?”
    家汇看着她微张的双唇,咽了口口水,他干巴巴地说:“就那个容易让人起歪心思,不怪你,是那些男的太过肮脏,以后除了我之外,你一个也别搭理。”
    她捂住脸,“这样呢?”
    家汇被她逗笑,“傻瓜,这样你就看不到路了。”
    她想了想,“那以后我都戴口罩,就露个眼睛,回到家再摘下来,只叫哥哥一个人看。”
    家汇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阿延、妈妈都不属于他,但阿琅不同,她的身她的心都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她完全服务于他。
    把人抱高一些,他埋首用鼻尖抵了抵她的额头,慢慢地往下移,在她唇上浅尝,喃声说:“用不着,下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他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眼中波光流转,“都说汤泉疗效不错,我算是信了,妹妹比前头更加好看了。”
    “哥哥忘掉我过敏的样子就好,就别夸我了。”阿琅害羞地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她不提醒,家汇都忘了回程的票就在十分钟之后,带着她一路过关斩将,气喘吁吁地坐到位置上,两个人眉眼相对,不禁又觉得好笑。
    工作日的早间十点半并非高峰期,客流量并不算多,商务舱里包括他们俩仅有三个人,且同他们隔了一大段距离,家汇大早上就被她撩得不行,这会哪里还坐得住,把人拉到腿上,像是看不够似地,捏完脸颊又在脖颈里用力嗅了嗅,除了晚香玉和白花,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奶香,他像是中了毒,一声一声地唤道:“阿琅、阿琅。”
    “嗯?”
    家汇定定地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想亲你,你想不想亲我?”
    阿琅听了,有意逃回自己的座位,被他牢牢扣着腰,不许走。
    “你就不想?”
    阿琅点头又摇头,局促地说道:“前面有摄像。”
    “那就是想了。”家汇喜出望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头上,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不影响他准确无误地一把噙住她的唇。
    许是隔了好几天未见,他的想达到了峰值,比之平时都要大胆放肆。
    唇与舌的交抵让她心乱如麻,呼吸乱了,身子也软了,脑子里空空如也,无意识地反手抱住了他。
    “阿琅~”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溜进去,在里间横行霸道。
    她不肯承认自己对他生了感觉,闭上眼睛,同自己催眠,就快了就快了,以后就不用再以色侍人了。
    “这样做值吗?”脑子里很快冒出了戚以安的脸,他问过她的,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于是他为了她抛弃了前途与性命,如今还躺在殡仪馆,60天内无人认领,就会化成一团灰,想到这里,她理智恢复八分,整个人也由热转冷,“哥哥,不要。”
    家汇热火浇油哪里肯放手,直到被她重重推靠到椅背上,他如梦初醒,小声问道:“阿琅,哥哥弄疼你了?”
    阿琅恍了恍神,理好衣衫,软声说:“哥哥,亲亲就只能是亲亲,不许再多了。”
    家汇忍得额角冒汗,握住她的手,退而求其次地说:“那你来碰碰哥哥,好不好?”
    阿琅“啊”地一声,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他拉到了衬衣里面。
    她的手很软,与他紧实的肌肉放在一起格外解痒,家汇喉结滚动,带着她的手穿过腰间,意识到她想抽回,他凑在她耳边胁声说:“妹妹不碰我,我可就要来碰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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