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逃没了影,再也不肯搭理他了!
    行宫。
    程玉酌见天色不早,正要问赵凛还过不过来。
    还没开口,他便到了。
    程玉酌出门去迎他,刚走到廊下,就被迎面进了院子的男人止住了。
    “阿娴不必过来,快快回屋歇着!”
    程玉酌愣了一下。
    她因何情薄中毒不都好了吗?
    男人已经一阵风一样地卷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阿娴……”
    他的声音是颤的。
    程玉酌不知道他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她吓了一跳。
    赵凛连道不是,“没事没事,你别紧张,什么事都没有。”
    程玉酌看了他一眼,她怎么不太信呢?
    她撩了帘子,男人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皇上?”
    “叫我六郎。”
    这不是皇上还是六郎的问题,这是为什么突然抱了她的问题。
    程玉酌还没弄明白,已经被他抱进了房中。
    他将她轻轻放在了榻上。
    轻的好似小心轻放一颗夜明珠。
    “还疼吗?”他颤声问。
    程玉酌懵,“哪里?”
    他捧起她的手,细细去看她的手腕。
    五年前的伤痕,如今已经消失无影了。
    可痛意还在她心里。
    赵凛低头埋进她手心里。
    “对不起阿娴,我不知道伤你这么厉害,你一定很疼吧……”
    程玉酌恍惚了一下,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她默了一默,“很久的事情了……”
    赵凛却能察觉的她挥之不去的紧张。
    他抬头向她看去,在她轻颤的羽睫下,柔声道。
    “我以后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好不好?”
    她眸中如水,柔声抚在赵凛心上。
    “好。”
    两人一道吃了饭,程玉酌恍然想到了她为什么会在行宫。
    早间的时候他好似忍不下了,这才让她到了行宫来。
    方才不知为何突然提起了五年前的旧事,来行宫的目的,他便不再提及了。
    程玉酌不知他到底怎么想,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
    正好撞进了同样偷偷打量的赵凛的眼中。
    她愣了一下,赵凛眼睛却发亮地眨了眨。
    赵凛因为那件事,一时有些不敢碰她。
    如今她还没说害怕,他已经先怕了。
    他不敢开口,他小心打量她,谁知她也打量了过来。
    赵凛一瞬间心跳加速。
    “阿娴,你是不是想……”
    “我不想!”她连忙转过脸去,轻咳了一声。
    赵凛却看到了她泛红的耳珠。
    “那我可不可以想?”他问。
    程玉酌又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了。
    本来今日来行宫就是为了治疗么!
    “这行宫虽然没有温泉,却有个相当大的浴池,天热,去洗洗吧。”
    程玉酌的耳朵随着他这句话落音,腾地红了。
    赵凛低笑连连,“想来阿娴也等了一日了。”
    “胡说!”她瞥他。
    赵凛不反驳,笑着连道是,“是我胡说,是我等了一日了。”
    可不是等了一日,是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但赵凛一丝一毫都不敢急躁。
    他吩咐人先去布置,提醒道,“多些灯火。”
    程玉酌不知他要这么多灯火做什么,可她不方便问。
    他又笑嘻嘻地请她帮他挑两件换洗的衣裳来,说自己还有些事。
    那不怀好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正事。
    程玉酌就更不好问了。
    她一走,赵凛就换了成彭过来。
    “朕的图呢?”
    成彭懵了一下,“皇上要什么图?”
    赵凛瞪他一眼,“你说什么图?”
    成彭一下子明白了,前几日皇上特特寻来研习的春之图啊!
    成彭闹了个脸红,连忙去把皇上的图找来了。
    赵凛上次得任太医提醒,便寻思着这个事,但那时觉得好似还有些进程,没想到今日进程加快,他得赶紧抱抱佛脚,临阵磨枪一下。
    从前没在意这些,当然不晓得其中奥妙。
    但今日听闻那夜他如狼似虎地吃人,他这心里只觉得怕。
    这次若不抓紧机会,再吓到了她,指不定真要熬个三年五年的!
    那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赵凛抱起他的图一通补习,正逢有那汤浴篇章,又细细研究了一番。
    越是研究,他越是觉得其中奥义深邃。
    自己从前一无所知,岂不是横中直撞?
    赵凛又是一阵冷汗。
    活该呀活该!
    他又看了一阵,冷汗退了,身上热气涌了起来。
    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他沉了口气,上了考场。
    水汽中,已经有女子站在浴池旁等着他了。
    她也有些紧张,手脚好像都不知往哪放。
    赵凛默念柔字诀,笑着走上前去,声音极其温柔地问她。
    “阿娴怎么有些口干,要不要喝点水?”
    程玉酌口干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她点了点头,准备去倒些水,他已经倒了水端过来了,动作极其轻柔,“我喂阿娴喝点吧。”
    说着喂到了程玉酌嘴边。
    程玉酌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好多了。”
    赵凛柔柔笑着,“那就好。”
    程玉酌却在他的柔情蜜意中越发紧张起来。
    “皇……六郎你先洗吧?”
    她还得在紧张一会。
    谁知她的六郎却不着急。
    “这水有些热,咱们不妨先在院中泡泡脚。”
    这浴房后面连着一个小院,室内的浴池一直延续到室外院中。
    暑热夜晚,室外自然比室内舒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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