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万里挑一的男朋友。”
    “……”
    宁姝被他不遮不掩地盯着说出这话,脸唰地红了,幸好夜黑风高,他大概是瞧不清。
    裴司延轻笑一声,抬手蒙住她一双眼睛,才装作恍然说了一句:“这么烫?”
    宁姝恼羞地咬住下唇,刚想就此溜掉,男人携着沉香味的身子靠近,几乎贴在她后背。
    然后他松开了手。
    恢复清晰的视野中,彩色烟花在天幕上次第绽开,而她所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别墅区那幢北欧童话风格的古堡式钟楼。
    烟花绽放在钟楼的顶部,就好像绽放在画里一样,古堡和烟花,伴着星月同辉。
    最后一朵是粉红色,映照着古堡浅蓝的墙壁,在夜空中变幻出一行闪闪发光的字幕——
    “p?n”
    裴司延爱宁姝。
    她在心底默默地念出来,整个人就好像那朵烟花,轻飘飘地悬到半空里。
    直到头顶悬下来一颗更亮的。
    熠熠发光的链子,吊着一只可爱的猫咪头。
    “你的礼物。”身后的人拉开项链两端,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
    脖子上一圈冰凉,却很快融进她的体温,甚至那颗猫咪还隐隐发烫。她低头看去的时候,仿佛在冲着她笑。
    裴司延见她呆呆地望着吊坠,低声问:“怎么了?”
    宁姝恍然回神,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猫咪,钻石触感微凉,一点也不扎手,她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谢谢啦,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一只企鹅。”
    裴司延帮她掖起耳侧的头发,“送礼物,当然要是你喜欢的。”
    宁姝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猫?”
    她好像没和他聊过类似的话题。
    妈妈猫毛过敏特别严重,所以她和夏沐可虽然都喜欢猫咪,家里却不能养。
    因为不想让妈妈内疚,朋友圈也从来不发猫咪相关的内容。
    “有一次我看见你,”他顿了顿,嗓音略低,“和温景泽逛宠物店。”
    那天他去裴氏旗下的男装门店,商场扶梯口正好是那家宠物店。
    宁姝站在玻璃笼子前,看一只小短腿麦基康。温景泽拽她也不动,脚就像被502胶黏在地面上。
    温景泽有点无奈,叫老板:“这猫能不能拿出来抱抱?”
    老板疑惑地问:“先生您是要买吗?”
    “不好意思,他开玩笑的。”宁姝对老板道了歉,看向温景泽,“还是别抱了,万一沾上毛带回家怎么办?”
    温景泽挨着她蹲下来,叹气:“那我们以后也不能养猫了?”
    宁姝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只麦基康:“不能哦。”
    那时他不太能明白宁姝望着那只猫的那个眼神。
    直到后来,他一次又一次被迫接近她,以一个不可能的身份,一点一点地被她吸引,为她不平,却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改变这一切,给予她应得的幸福。
    就好像当初她蹲在那只猫的面前,那么喜爱,又那么无能为力。
    “那都好久了呀。”宁姝软软的笑腔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你居然记得。”
    裴司延望着她,目光幽深,嗓音有点飘:“嗯。”
    宁姝没感觉到他深层的情绪,自顾自揶揄地开玩笑:“你该不会那么早就对我有企图了吧?”
    他接着“嗯”了一声。
    宁姝错愕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跌进他幽黑的瞳孔。
    男人忽然弯起唇,眸子也变得清浅如春水:“是啊,我上辈子就对你有企图了。”
    宁姝“噗嗤”笑了出来,却依旧挪不开目光,仿佛被他勾在了眼底。
    夜色如墨,他如此温柔又如此好看,连灵魂都是无比契合她喜好的形状。脑子就像是着了魔,嗡嗡地响,一股未知的魔力驱使着冲动上头。
    她忽然踮起脚尖,唇瓣软软地贴在他嘴唇下方。
    第30章 “想你了啊。”
    前一秒,他还沉浸在她怔怔的目光里,想着古人所说的瞳如剪水不过如此。
    猝不及防扑上来的一抹馨香和柔软,让他一瞬间方寸大乱。
    那晚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不过这次她碰的不是他的唇。
    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由于身高差异,这个吻只落在他唇瓣和下巴间的浅窝里。就如一股热流从那处窜开,电光火石,吞噬了他一身硬骨,全在那一瞬间化成专属于她的柔软。
    宁姝在亲到他的那一刻才猛然回神。
    到底是夜黑风高,男色惑人,她还长大了一岁,居然就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她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裴司延看着她的灼热目光,如一头锁定猎物的狼,将她圈禁在猎食的范围,好整以暇,势在必得。
    他往前一步,她退一步。
    “今天没醉?”
    男人低沉的嗓音掠过,像薄薄的砂纸在她心口摩挲,一阵酥麻感融在血液里,从脚灌到头。
    她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裴司延手臂长,轻易绕过去勾住她脖子,但没怎么用力,只是拦住她继续后退的脚步,眸底漆黑如墨:“亲对地方了吗?跑什么?”
    宁姝忙不迭摇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摇头,或许是想阻止他低下来的脸。
    男人俯身垂眸,视线落在她唇瓣上,距离已经十分逼近:“那次你亲的是这儿。”
    宁姝咬了咬下唇,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被她摇得头昏脑涨:“你没有证据别瞎说。”
    “你看,过了夜就翻脸不认。”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是不是到了明天早上,又给我玩儿失忆?”
    “……我没有。”宁姝硬着头皮迎上他目光,“对,刚刚就是我亲的你,明天早上也不会不承认,但是你说的那个,我不记得就是不——”
    话音未落,她蓦地瞪大眼睛,浑身僵住。
    男人手指抬着她下巴,唇轻轻地覆在她唇上。他的唇滚烫而柔软,呼吸里带着火锅店免费赠送的薄荷糖香味,清甜又醉人。
    这种从未有过的触碰让她仿佛灵魂出窍,又重重地撞进身体里,就好像不停地穿梭在真实和梦幻之间。
    他只是轻轻吻着她的唇,带着第一次清醒着触碰的虔诚和珍视。仿佛是怕吓到她,抑制着心底热切的渴望,因而呼吸分外灼热,连掌心的温度都失控着缓缓爬升,将她白嫩的脸颊蹭出红晕。
    直到女孩因为这个浅浅的啄吻几乎紧张到窒息,他才稍稍退开,抵着她额头,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她。
    “想不起来算了。”他又蜻蜓点水似的一碰,“记得这个就好。”
    记得。
    再也忘不了了。
    她到现在两脚都是飘的,如坠云中。
    宁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连路都没看,跌跌撞撞地进门,就被夏沐可叫住:“姐,刚钟楼那边有人放烟花你看见了吗?”
    她心不在焉地换完鞋,才“啊”了一声。
    “好漂亮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比之前在迪士尼看的还漂亮!”夏沐可激动地跪在沙发上,“而且咱们这儿燃放许可很难弄诶,听说各种检测特别麻烦,这是牛人啊!”
    “啊?”宁姝呆呆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嗯,没错。”
    夏沐可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附和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脑袋跟着脚走上楼梯。
    楼下,霍迎春狐疑地收回目光:“这丫头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安啦,我姐肯定是谈恋爱了。”夏沐可轻描淡写道。
    “谈恋爱?”夏明江手里的烟差点掉下去,“跟谁谈恋爱?”
    夏沐可一脸神秘地竖起食指:“你们得保证不是我说的。”
    夏明江表情快急死了:“你快说!”
    “就最近吧,我姐早出晚归,都是那位裴先生亲自接送的,虽然她每次都让人把车停在路口,可是我多么机智呀,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夏沐可挤了挤眼睛,“他俩肯定有猫腻。”
    夏明江皱了皱眉:“可她刚刚那表情不对呀,是不是被欺负了?”
    霍迎春也是一脸凝重。
    “不行,我得去问问。”夏明江坐不住了,“他姓裴的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让他随便欺负,我老夏不是好惹的。”
    “你站住。”霍迎春拉住他裤管,横了一眼,“你个大男人去问闺女这种事儿?你合适吗你?”
    夏明江吹了口气:“那你去。”
    “你瞅她那样像是会说的?之前温景泽那小子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她有跟我们提过一个字?”霍迎春叹道,“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妈,到现在才发现我这闺女心思重着呢,还不知道瞒了我们多少事儿。”
    “不能吧。”夏明江啧了声,摇头,“从小到大都在眼皮子底下,能瞒什么?”
    “我不知道。”霍迎春抚了抚胸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最近经常觉得不踏实,还老梦见阿姝小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朝我哭。”
    夏明江面色沉下来,灭了烟,握住她手:“别多想,你这就是更年期综合征,改天带你看医生去。”
    霍迎春略一沉思,凝重地望着他道:“这样吧,你找个机会跟那位裴先生约着聊聊,探探底儿。”
    夏明江点了点头:“行,正好公司最近和裴氏有合作,我找机会。”
    “你注意点儿,旁敲侧击问问就行了,万一要是没事儿,整得大家都尴尬。”霍迎春认真嘱咐道,“你这暴脾气,可千万别吵起来。”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还能没长进吗?”
    夏沐可刚偷偷排了局游戏,忘关音效,一开局就被霍迎春抓住,劈头盖脸嚷嚷:“又打游戏!这游戏能打饱啊?学校看了吗你又打?”
    “我就打一局。”夏沐可在她抢手机前迅速起身往楼梯上跑,“打完我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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