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躺在床上又开始设想未来了,吉祥把总账本锁好之后提着灯走过来,周老三笑着又说了句,“不过,整天收钱数钱也很无聊,没意思。”
    吉祥伸手戳了下周老三的脑门,调笑道,“做白日梦吧,整天数钱还不满足,我要是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梦里也能笑醒了。”
    周老三爬坐起来,刚好吉祥沿着床沿坐下了,他顺势抱住吉祥,乐颠颠的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那三哥你哩,你最想过啥样的日子?”吉祥扭着脸笑问道。
    周老三把脸贴在吉祥的背上,这几个月尽吃素,忍得他都快冒鼻血了,搂搂抱抱的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笑了两声,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你靠过来些我就告诉你。”
    这时候夜深人静,伙计们都睡着了,连看院子的大狗都轻轻打鼾,吉祥瞄了眼紧闭的门和开了一丝缝隙透气的窗户,不知道周老三又要搞什么名堂,嗔道,“外头没人,你直接说谁听得到,又不是说啥秘密。”
    话虽如此,吉祥还是将头靠了过去。
    周老三咧嘴一笑,让我往前凑在吉祥脸颊上香了一口,得逞之后傻笑几声,像是捡到了大便宜似的,吉祥伸出手指戳周老三的脸,忍俊不禁,“你啊,幼稚。”
    小两口笑闹一阵,周老三掀开被子蜷起腿让吉祥脱了外衫睡上床,然后一口气吹熄了灯,把吉祥搂到胸前,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了,他才慢慢说起最期待的日子。
    “等咱赚的钱很多很多,数都数不清,孩子们也长大了,就把生意交给他们打理,咱俩回周村住去,在院里开几畦地种瓜种菜,没事就找村里老头老太太唠唠嗑,天气好啊,我就套上一辆车领着你去镇上看看孩子们,看看咱的铺子……”
    这日子听上去很舒坦,吉祥噗呲笑了声,“你想种地呀?那咱明天就能回去种。”
    周老三摸着吉祥的头发,“那不一样嘛,现在回去种地那叫地里刨食,苦得很,有钱了再回去种那是田园之乐。”
    “就你会说……不过,说得对。”
    一夜好眠,就快到小年了,周老三和吉祥已经商量好了,小年前一日启程回周村过年,等过了初七上来开店做生意,前后加起来歇半个来月。过年是过个热闹和吉利,做掌柜的除了赚钱之外还要给手底下的伙计们发年货和红包,发什么,红包发多少,这里头都是有讲究的。
    早饭是热腾腾的肉丸汤面加杂粮煎饼,乔玉香单独给吉祥蒸了一碗鸡蛋羹,香喷喷的,撒上一些葱丝加上几滴麻油,那滋味绝了,吉祥吃饱喝足,就和周老三列了个名单,商量起年货和红包的事情。
    “吉祥,三个和尚挑水吃的故事你听过没?”
    两个人刚把名单写完,周老三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吉祥一听就知道周老三心里已经有主意了,搁下笔抬起脸来看了他一样,“别卖关子,你快说。”
    “一个和尚挑水吃,很辛苦,两个和尚呢可以抬水吃,胆子轻巧一些了,那三个和尚应该更轻巧才是,可为啥没水吃哩?不公平呗,三个人就怕不公,所以我想啊,这次发年货和红包,就按照普通伙计、管事伙计、还有主管三等来分,等级越高年货和红包越多,免得打击伙计们做事的积极性。”周老三说完摊开手里的一捧瓜子仁,问吉祥能不能吃。
    吉祥前两天有点上火,吃了几顿清淡的已经好了,炒的香喷喷的瓜子仁吃一些不打紧,她接过来吃了,边吃边想周老三的话,“三哥你说的有道理,这不仅是公平问题,也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也难拿捏分寸,制定一个标准才好办,不过,光靠等级来分配年货和红包还不够公平。”
    周老三冲吉祥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像零食作坊里的慧嫂、明嫂,从咱的小作坊开业起就在了,不过呢不识数、不懂管事,只会闷头做自己的事,还一直是最普通的伙计,可她们人老实,从不说三道四,做事情又勤恳,这样的伙计应该多发些红包和年货。”
    吉祥的这个提议叫周老三好好琢磨了一会,点头赞同道,“说的在理,老伙计也该多发点福利。”
    最后两人商量好了,年货主要是猪肉、猪肘、猪腿,白糖还有自家作坊的糕饼,按照不同等级发,红包分别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有三个月的月例钱,规矩定好了,周老三用笔写了下来,然后递给账房让他逐个写好应得的红包和年货,等他和吉祥过目一遍,就能让下面人准备了。
    天渐渐放晴,外头天气很好,吉祥一直想去吉家铺子看看爹娘,顺便送些年货过去,虽然周老三已经零星送过几次,他去和自己去是不一样的,现在胎像很稳,今儿天气又好,择日不如撞日,周老三和吉祥拾捡了一车年货,准备去岳父家里,顺便蹭一顿晌午饭。
    幸好他们还没走,车还没有绑好,宋家来人送了请帖来,是宋文琛的喜酒,日子就在五天之后。宋家在黄沙镇甚至整个县城就算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娶妻至少提前一个月就会派请帖,这喜帖上的婚期这般仓促,一看就是有意外情况。
    周老三和吉祥出门后才听说,原是宋家老太太摔了一跤,当时就不好了,大夫说就这几日的功夫,恐怕熬不过年后。和宋文琛定亲的小姐是老太太娘家人,之前退过一次婚,现在二十多岁,要是宋家老太太真的去了,按照风俗宋文琛要守孝三年方能成亲,那时人姑娘都过二十五了,断断等不起。
    于是病榻上的宋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活着看宋文琛娶了娘家姑娘进门,病榻前宋文琛哪有拒绝的理由,况且,当初是说好要娶老太太娘家姑娘做正房太太,老太太才把掌家人的位置给他,早晚这未曾谋面的夫人都要进门,宋文琛咬牙应了。
    婚期就在五日后,只是日期仓促,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只能免去许多。
    “真是造孽呦,还没成亲就闹成这样子,婚后定是不和睦的,宋掌柜也是可怜。”
    “宋掌柜可怜个甚,婚后纳个二房三房四房,谁能管的了他?要我说,还是这姑娘可怜,好歹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挑个媳妇自己个的嫁嘛。”
    “嗬,那是你不知道了,这姑娘可怜什么?也不可怜,眼界高着哩,知道先前为啥退婚不?未婚夫家做生意败了,嫌贫爱富,哼,哭着喊着退的婚,现在嫁到宋家来人家正得意呢,宋掌柜是宋家的掌家人,她嫁过来就是执掌中馈的太太。”
    吉祥和周老三走在街上,叫了个伙计晚点把装好年货的车拖来,他们先行一步。
    宋文琛仓促大婚的事儿已经传开了,七七八八,各种各样说法直往耳朵里钻,周老三和吉祥听的津津有味,有趣的很,不过也只是当做故事听,里面的真假不是那么好分辨的,只知道宋文琛这边有些被迫无奈。
    “三哥,你说这样盲婚哑嫁的,以后能好过嘛?”
    周老三牵起吉祥的手,“那说不准了,反正肯定没咱俩好,没成亲前我就瞧上你了,心想一定要娶了你来做我媳妇儿。”
    吉祥轻轻在他手上掐了一把,“大街上呢,你少说几句吧。”
    第119章 、119
    吉万成的店虽然不比吉祥饭馆挣钱,?但是价格便宜,薄利多销攒下好口碑,常有老客登门,?这些天店里的座位就没空过。
    “吉祥啊老三,你俩咋来了,?哎呀,?这路上多滑风多冷,?快进来坐。”唐翠现在身子骨好了很多,?店里有乔生还新请了一个伙计帮忙,她只帮着收钱扒蒜摘葱花,?做最轻巧的活,?许是保养得宜许是生意好日子好过了,吉瑞读书的事情也顺利,很得夫子的喜爱,唐翠的心理压力小了很多,?身体自然康健。
    吉祥和周老三笑着走进去,吉祥挽着母亲的手臂道,“路上只有一点湿,不碍事的,?我整天在饭馆待着也不好,?大夫说了,偶尔也要活动着的,?免得胎儿长的太大了。”
    女儿女婿来了唐翠心里一万个高兴,只是嘴里免不了唠叨两句,?“多活动是应该的,在后院走走就是了,街上人多,?你走来走去的我担心你。”
    说着唐翠取了两只碗来,给女儿女婿倒了热气腾腾的茶叫他们喝了暖身。周老三捧着杯子一边啜着热茶一边说话,“娘,有我在您放心,一定会护好吉祥的,娘,才几日没见,您气色好了不少,脸颊上带着红哩,是不是擦胭脂了?”
    这女婿说话一像好听贴心,唐翠知道他多半是胡说的,但架不住心里高兴,一边笑一边说,“我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还擦胭脂做什么?”
    周老三咦了声,“您年轻的很,将来要长命百岁,这才哪到哪儿。”
    吉祥也在一旁搭腔,“就是,娘,您年轻漂亮着哩。”
    这时候吉万成也走了过来,听见女儿的话点头赞同,“那是,吉祥啊,你娘当年可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
    一个夸个个夸,直把唐翠说得脸都要红了,她一边推着吉万成出去做买卖,一边取了些店里做的小零嘴给女儿女婿吃,“店里生意忙,就不招呼你俩了,坐这烤火吃果吧,中午咱们炖排骨吃。”
    岳父炸的油果子是周老三的钟爱,外壳酥脆,里面是葱花糯米加猪肉的咸口馅,吃起来嘎嘣脆,馅料饱含香味和汁水,他一口气能吃四五个,如果喜欢吃辣,还可以在油果子外面撒上些五香辣椒粉,风味更足。
    “三哥,你少吃些,待会午饭吃不下了。”吉祥劝道。
    周老三这才刹住车,摸了摸嘴,盘子里还剩下四五个,这东西好吃不过稍微有些腻,他喝了一大杯清茶才将腻感压下去,“吉祥,剩下的你慢慢吃,油果子起腻,我去隔壁糕饼铺给你买几块山楂糕来。”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将山楂糕买回来搁在桌上之后,吉祥饭馆的伙计用板车拖着年货到了,酒、肉、糖、炒货等等都有,连祭祖开春时要用的炮仗香烛都备好了。
    唐翠尖叫了一声,“你俩这是搬家啊?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还要车拉,不行不行,太多了。”
    听见动静的吉万成也走到门口,眉头一蹙不然周老三提着东西进门,逢年过节女儿女婿往家里送东西是天经地义,可这些也太多了,他们可记着当初和王金秀的约定呢,无论如何不会拖累了女儿女婿,也不会占周家的便宜。
    早知道爹会这样,吉祥站起来道,“爹,娘,这是我孝敬你们的,饭馆生意好有你女儿我的一份功劳,我自己送东西给自家爹娘,谁有资格说道,三哥,你说是吧?”
    周老三忙不迭的点头,“那是,饭馆挣的钱一多半是吉祥的,剩下的小半是我的,但是我那一小半也归吉祥,嘿嘿,爹娘,你们就别客气了。”
    好劝歹劝,吉万成收了,被小俩口的道理说服了,是啊,要是没有女儿的好手艺,这买卖摊子根本撑不起来。王金秀也明白这道理,无论吉祥给爹娘补贴多少,她也没话说,这媳妇根本不会拖累周家,周家的好运道就是迎了吉祥过门后开始的。
    把货都歇了下来收进屋,周老三身子也热乎了,看着饭馆的客人多,干脆撸起袖子帮着一起招呼,让岳母唐翠和吉祥坐着说话。
    邻里见了夸个不停,“吉老板家的女婿真好,长得体面,又孝顺,过年给岳父母送了这么多年货不说,还帮着忙上忙下的,吉老板好福气啊。”
    吉万成原本板着个脸,这下绷不住终于露了笑颜,“还行,挺好的。”
    “娘,吉祥,你们听,爹夸我哩。”这下周老三可乐开了花,喜滋滋的炫耀。
    吉万成赶紧又恢复严肃状,瞪了女婿一眼,“稳重点,少贫嘴。”
    “嘿嘿,爹我知道了。”
    ……
    天还没亮,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由远及近,吹唢呐的,敲锣鼓的,点炮仗抬轿子的,个个穿着红衣裳,喜气洋洋地从宋宅出发,要去迎新娘。
    虽然准备时间仓促,迎亲的队伍是最重要的排面,该有的都有,只多不少,二十几人组成的迎亲队格外隆重,抬着轿子和聘礼往新娘家去。
    宋文琛穿着喜服带着喜帽和大红花,坐着一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慢悠悠的经过文昌桥时,天已经大亮,吉祥和周老三看着迎亲队伍从眼前过,宋文琛阴沉着脸色,进一步坐实了这对新婚夫妻是冤家的事实。
    婚宴下午开始,先拜堂然后吃酒席,一只喝到天黑透了,要归家的宾客先行离去,留宿的家远的甚至会喝到深夜。周老三自觉和宋文琛只有生意上的交情,没有多的私交,宋文琛的喜酒他和吉祥准备早些走,他有预感,这场喜酒怕是没多少喜,光是看早上宋文琛的脸色就不妙。
    吃了晌午饭,周老三拥着吉祥歇了一会,补充了精神,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换上衣裳准备赴宴,为了多个人照应,还叫桂婶跟着一块去。
    “周掌柜,吉娘子,来,坐这桌。”
    来喝喜酒的有很多是熟人,吉祥和周老三刚进来就有不少人热情的招呼。周老三和吉祥坐在了一堆熟人中间,刚坐下就发现同桌的还有一位老熟人,便是金夫人。
    金老板入了大牢,金夫人一直想捞他出来,总不能让自家男人在牢里过年,何况她不懂生意上的事情,金老板和管事的一齐进去后,生意简直乱了套,还有好几拨要债的人打上门来,金夫人焦头烂额,县城一直扣着人不放,思来想去只有找宋文琛帮忙。
    宋文琛能从金老板手里抢走千人宴的举办权,和新县丞自然有几分交情,可宋文琛和金老板没交情,还是仇人,他怎么可能帮忙捞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金老板走运,所以对金夫人一直避而不见。
    金夫人跑来参加喜宴,就是想找个机会和宋文琛面谈,谁知道碰见了吉祥和周老三,不偏不倚还是同一桌,边上的人眼神不停的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金夫人脸涨得通红,吉祥和周老三说说笑笑格外坦然,最后金夫人熬不住了,酒也不吃,起身灰溜溜的走了。
    宾客们吃着瓜子花生,扯着闲天,等啊等盼啊盼的,终于等到新郎官把新娘子迎了回来,这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两家隔的不是很远,宋文琛这趟亲也接的太久了。
    也是后来才听说,宋文琛去迎亲的时候被娘家的小舅子们围着捉弄了很久,发出去很多红包,还猜字谜、对对子,眼看时辰不早了,娘家人就是不肯放人,把宋文琛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赶在吉时前将人迎到宋家门前,谁知新人下轿时又出幺蛾子。
    喜轿停在门前,喜婆掀了轿帘,宋文琛将红绸递给新娘子,要牵她下轿过火盆,这时候乐手在一旁玩命的吹打着,鞭炮点了一挂又一挂,热闹的响声震耳欲聋,宋文琛天不亮就起来,忙和了一整天没怎么歇息过,又累又渴,就想着赶紧把礼过完,结束这折磨人的婚礼。
    “新人下轿喽——”喜婆又吆喝了一声。可是喜轿中的新娘子不为所动,宋文琛递过去的那根红绸孤零零的飘啊荡,没有人来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嫁?宋文琛盯着喜婆瞧了眼。
    喜婆笑盈盈的,“新娘子怕鞋底沾灰,新郎官抱着新人跨火盆进门吧。”
    宋文琛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这是新娘子和喜婆早就串通好的,什么怕鞋沾灰,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迎亲的时候为难还不够,临下轿了还来,有完没完!
    吹唢呐的敲鼓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啥,只好继续吹打,越吹越响亮,噼里啪啦半个镇子都能听见,宋宅的管家见新人迟迟没进来,出来催促。喜婆仍旧笑盈盈的,轻推了宋文琛的手臂,“吉时快到了,新郎官快抱着新娘子进去啊。”
    满院的宾客都等着,家里的长辈也等着,宋文琛咬了咬牙将穿着大红喜服盖着红帔的新娘子抱起。
    周老三和吉祥瞧的津津有味,周老三吐出瓜子壳,附耳对吉祥小声道,“这新娘子好生厉害。”
    吉祥有同感,还没过门就能治住宋文琛,以后还有得戏唱,宋文琛若真的想娶二房,恐怕没那么容易哩。
    ……
    腊月二十二这天,饭馆和小作坊就不营业了。伙计们管事们排着队,一个一个领了年货和红包,个个脸上乐开了花,有钱有肉,能过上好年了,这全靠主家生意好,为人厚道大方,于是个个笑着说一箩筐的吉利话。
    周老三笑笑,挥手让大家安静,“过年了好好吃好好喝,美美的歇半个月,咱们初九开业,你们初八就得到店里来做事儿,我不亏待大家,开年有吉利钱,正月虽只做二十多天事儿,但是我和吉祥给大家算一整个月的工钱,开年会开新店,做些新买卖,到时候还要仰仗大家。”
    话才说完,文远乐呵呵的接话,“掌柜的哪儿的话,是我们仰仗掌柜的哩。”
    文远不太会说粉饰太平的话,刚才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言语,周老三一乐呵,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很高兴,看向众人道,“对,我刚才没全说对,咱们啊是互相仰仗,店里生意好、红火,咱们日子就能过得旺,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不顾及你们,常言道人不如旧,我就喜欢和老朋友相处,雇佣老伙计,你们做事情踏实,我们的买卖也做的踏实,咱就一直干下去。”
    周老三说完看向吉祥,小声问,“你也说几句?”
    吉祥脸一红,“我没啥可说的,就这样吧。”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站了出来,拉着周老三给大家拜了个早年。
    交情是处出来的,半年下来饭馆上下感情都很好,有吉祥带头,大家互相拜年道别,收拾好行李回乡去了。当然,那些搅屎棍、德行不好的也早叫周老三给轰出去了。
    伙计们陆续走了,院里很快空旷了,只剩下乔玉香周铁牛等人,葛秋收拾好东西,跟着一同乡一块回老家过年,唐小贵还没往未来的岳父母家送年货,粗粗的收拾好东西就高高兴兴,寻了根扁担,一头坠着行李,另一头坠着年货,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估计明儿就去岳父母家。
    乔玉香帮着吉祥往窗户上,门上贴红条儿,看着唐小贵屁颠屁颠的背影笑道,“他哪里是惦记长辈,分明是想媳妇儿了!”
    唐小贵本来存够了彩礼钱,两家长辈一商量,又想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遍,婚期就又往后推了半年,竟排在了乔玉香和周铁牛后头,秋天的时候唐小贵和未婚妻见了一面,果然是个美哒哒的姑娘,唐小贵从此就把魂全寄托在了未婚妻身上,乔玉香说的没错,他哪里是去送年货,就想着去见媳妇儿,说上几句话。
    吉祥笑了笑,说起这个,乔玉香和周铁牛也好事将近,吉祥包了几个银锭子,是她私下补贴给乔玉香的,给她做压箱钱,无论是看在姐妹情谊,还是掌柜的和管事的交情,这笔银子都该给,也给的值。
    “你们俩二月初五就办事了,还有啥缺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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