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装小白花。
    原来内力如此深厚!
    白天桦告别母亲,匆匆消失在花园拐角。
    桦白韩氏盯着儿子背影,欲言又止。
    府里的书房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哎呀,不管他了,桦儿就是这么个直脾气!以后少不得让媳妇好好管教管教!白韩氏打着哈哈继续招待众人。
    被白天桦一打断,众人兴趣索然,本来吃过午饭还要上演各种才艺表演的,都纷纷推托脚疼手疼,改日了。
    而和悦郡主和七公主两尊大佛,一左一右坐在白韩氏身边,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蓦然紧张起来。
    于是,这次赏花宴匆匆收场。
    白韩氏在心里直骂儿子,要么不出场,一出场就搅局。
    最尊贵的客人先离场,和悦郡主和七公主比尊贵,非得和他前后脚离开,其他人这才陆陆续续地向主人告辞,离开了武安侯府。
    回宫的轿撵上,何明川从手心里拿出一张卷起的小纸条,是他刚才从弹回来的酒杯中抠出来的。
    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三更殿顶。
    呵何明川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
    没头没脑的,白天桦就连约个会都这么冷冰冰的。
    殿顶?应该是光明殿吧,就是当年他们儿童时期第一次遇到时那个空殿,离正阳殿不远。
    可是,皇宫守卫森严,别说一个大活人进来,就是一只鸟飞进来,都能被射下来。
    梁安帝这个皇帝不是盖的,他手中握着一支皇室的暗卫,叫做金林卫,与御林军一明一暗保护着皇宫的安全。
    皇宫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梁安帝的眼睛。
    不管了,白天桦说让他在那等,就在那吧。
    去不去的成,就是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何明川指尖用力,将那纸条化成了齑粉。
    半夜时分,一道黑影从萧妃住的蔓清宫悄无声息地跃出,像一只灵巧的黑猫,几个起落间,便跳上了光明殿展翅欲飞的屋角隐匿了起来,动作快得像风。
    监视着蔓清宫的金林卫只眨了眨眼睛,那道黑影便一闪而过,他还以为是眼睛疲劳呢,更何况守宫门的兄弟们没传来外人入宫的消息,蔓清宫里住着的萧妃和七公主早就已经入睡了。
    三更未到,何明川早早候在殿顶,头上是一轮明月,他在心里思忖,这个白天桦是不是边关去久了,脑子进了沙,把他们两个第一次约会放在宫里?
    余都头,今晚换值啊?老远,隐隐传来巡夜御林军的声音。
    除了暗卫,宫里每隔一刻钟便会有御林军巡视,将皇宫围得滴水不漏。
    是啊,老李今天晚上吃坏了肚子,临时让我替他带个队。兄弟们打起精神来。那名听起来叫余都头的回那人道。
    是,都头。其他御林军整整齐齐地说道,然后是列队朝光明殿经过的声音。
    何明川隐在屋角里,听着殿前的动静,数着时间过去,三更的帮子敲响后,白天桦还没出现。他心里从隐隐期盼变成了慢慢失望。
    他莫名其妙调戏了白天桦,被人找回场子戏弄一回,也数正常吧?
    心里正想着事,一阵风从他耳旁刮过,他反应过来时,他的嘴便被捂住了。
    他抬头迎向来人,见是一张陌生面孔,穿着御林军的衣服。
    是我。来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听到熟悉的声音,何明川这才泄了手中的力。
    来人正是乔装成余都头的白天桦。
    御林军里一个都头余成化是武安侯埋在宫里的暗桩,他其实是白天桦手里的暗卫。这年头,谁家没在宫里埋藏个暗卫,只是武安侯府十多年也没挖起这枚棋子。
    不过,白天桦为了见何明川一面,不惜动用了这枚暗桩。
    别出声。白天桦按住何明川,将他一带,翻身下了光明殿,快速地推开门进去,将门掩住。
    你怎么何明川被白天桦贴着门按住,近在咫尺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嘶白天桦将脸上的人皮一撕,便露出了真容,在窗子透进的月光仔细打量何明川。
    光明殿是皇子的学堂,漆黑一片,可习武之人,目力强劲。
    此时的何明川没穿女装,一身黑色夜行衣将他的腰紧紧束起,脑后高马尾,脸上没施一点脂粉,褪去了女气,一双眼睛却仍带着妖娆,看得白天桦心中一动。
    阿川!白天桦低呼了一声,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虽然他知道他这个动作有些鲁莽,统共才见了几面的人,但他就是想把何明川搂进怀里。
    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战神的脑回路就是这么清奇。
    喜欢就直接上手。
    何明川被白天桦的热情吓了一跳,这还是传说中杀人无数的铁血战神白天桦吗?
    虽然是他有意调戏对方在先,但他走肾不走心,目的不纯,没想到白天桦却当了真,特意把他约出来温存一番。
    但他好像不排斥这样的拥抱,隐隐还有些开心。
    心里的期待落到了实处。
    这个拥抱仿佛千百遍训练过一样,两人的姿势都是那么熟稔。
    只有一盏茶时间,等巡逻队再次经过光明殿外,我就要走了。白天桦将人搂在怀里,怀里人的仿佛柔若无骨,一声不响地任他抱着,他贴着何明川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嗯。何明川伸出两手,缓缓上升,终于贴上了白天桦劲瘦的腰身,就像在梦里做到过一样。
    你的信物,我有收了。你唔白天桦轻轻转脸,想告诉何明川他今天来是交换信物来的。
    没想到,刚一转脸,便被何明川攫住了双唇。
    可是,七公主,不,七皇子的吻技很青涩。
    很快,白天桦就反客为主,一手将何明川的腰搂紧,一手反扣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反攻过去。
    漆黑的光明殿内,温度在骤然上升。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作收过三百,周末三更!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爱你们,我们都会成长!
    第44章 第3关7
    胸口挂的玉佩被两人紧贴的身体温热起来,变成热量来源。
    一条银丝从两人的唇间拉开,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可闻。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心,或许是白天桦,或许是何明川,或许是同时,小时的境遇还历历在目,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白天桦一手搂着美人腰,一手撑在美人身后的门框上,用单手之力支撑着两人的身体。
    所以,你男扮女装是为了白天桦轻声呢喃,似乎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化。心中所想,身体所感。
    何明川鼻尖与白天桦相对,对方身上的气息将他笼罩,片刻后,他两手用力,抠住白天桦的腰猛得一掀。
    白天桦不敢发出声响,将手上的劲一收,扣住何明川腰前的手,抱着他一个旋转,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
    何明川把白天桦抵在门上,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划了一个字:皇。
    呵,所图不小!白天桦轻嗤一声,凑近何明川的耳侧,将他的耳垂含住了,用舌尖刮了刮。如同预料中的,怀里的人微微颤抖,舌尖上的那粒耳垂开始升温。
    不进则退,死无葬身之地。何明川闭了眼,用内力压制住了来自耳垂处的酥麻,但身体却很诚实。这档口上说着正事,太他妈的折磨人了。
    何明川想骂人。
    呃他喉间溢出了一声,便抬手推开了白天桦的脸。
    说好的禁欲系战神呢?假的!他的身体被什么指着都不能动了。
    要不,你登基吧,我助你?何明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让它均匀地吐在白天桦的耳畔。
    耳际轻轻痒痒,像头发丝撩过。
    白天桦握住了何明川的手,慢慢带着它,他呼吸有些不稳起来,得用全身的内力压制紊乱的气息:救我先灭火我也救你
    漆黑的大殿内,衣服悉悉索索,两人时隔多年,再一次重温梦里的情景。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新奇又渴望。
    两人靠在一起,同时轻舒了一口气,何明川叹息一声,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给两人细细清理着。
    武安侯府世代忠良绝不可能谋逆,只会辅佐贤君。白天桦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出了一身汗,好半晌,他才努力地将自己飘起来的灵魂按捺下来,说出了武安侯府的家训。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镇远大将军得做王的男人?嗯?何明川将脏了的帕子卷起,仍旧揣进了怀里,他靠近白天桦,轻笑一声,用纤细地手指拨了拨战神冷峻的侧脸。
    谁上谁下,还不知道呢!白天桦转过脸,抬手便按住了那根挑事的手指,夹起来含在嘴里。
    舌尖刮过,两人身体均是一滞。
    他们久别生缝,还想细说,但,耳边已经传来列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手一动,匕首便滑进了何明川腰间的玉带中,然后他迅速地拎起人*皮*面*具,覆在自己脸上,按压好脸侧的褶皱,又在何明川脸上香了一口,往后一退,便拉开门退了出去,几步就出了光明殿。
    告别动作干净利落,连回个头都没有。
    余都头,这么快就小解完了?何明川靠着门,听到门外的巡逻士兵向伪装的白天桦说道。
    老子功能好得很!哈哈哈,快走吧!余都头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听起来年纪大上许多。
    脚步声越来越远,偌大的殿里,只剩下何明川一人。
    他无力地靠着门,摸着胸口,心似乎要跳出来。
    耳边回响着战神紊乱的呼吸,鼻尖充斥着鱼腥的气息,何明川握着手中的匕首,心沉沦了下去。
    九王府中,和悦郡主何朝阳此刻正在床上烙着饼,睡前她同父亲的一番话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父亲九王爷与当今梁安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九王爷当年放弃皇位,用尽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助兄弟从一众皇子中脱引而出,一举登基,深得梁安帝的感激和信任。
    九王爷是睿智的,放弃人人争抢的皇位却得了一个富贵闲散的王爷之位,无牵无挂,毫无压力。何朝阳从小便是以公主的标准养的,她是九王爷的嫡长女,从小聪明伶俐,通读古今,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
    和悦郡主到了婚嫁年龄,九王爷欲将她许给大皇子,他看好大皇子,女儿嫁给他便能成为皇后。没想到,和悦郡主却一脚踏进了一个叫白天桦的坑里,怎么劝都不肯爬上来。
    何朝阳从武安侯府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九王妃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心疼不已,知晓女儿心事的母亲便请来了九王爷,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解决女儿心中所想。
    女儿拜见父王。何朝阳向父亲见过礼后,母亲便轻叹了一声,按了按女儿的肩,默默地出去了,给父女俩贴心地关上了门。
    九王爷睿智,一定能劝动女儿这个糊涂虫。
    女儿啊,父王知道你心仪白天桦。可是很多事情,并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父王别的事情都能答应你,只你的婚事,不能依你。九王爷捻着胡子,啜着茶,眼神精明,悠悠地说道。
    何朝阳早慧,还是直接说明,让她想通比较好。
    为什么?他可是武安侯世子,金戈铁马的镇远大将军!何朝阳扭动着手里的帕子,不服气地说道。
    唉,姑娘们心中都有铁血柔情的梦,父王理解。九王爷熟知女儿的性格,先捋着顺毛,然后才话峰一转。
    可是,你要明白,你做了皇后,你的儿子才有可能做皇帝呀!父王当时并非懦弱,权衡利弊后,才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皇位。如今,你的儿子能够兵不血刃、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帝,而我,还能追授为太上皇,我比皇上多享了多少年清福呀!九王爷循循善诱。
    他相信爱情和权势,孰清孰重,女儿能分得出来。
    可是,他低估了白天桦对女儿的吸引力。
    战神是每一个怀春少女的梦想。
    下个月,你十七岁生辰到了,今年王府将为你大办,请诸位皇子、公主、朝中大臣及其家眷到场,你好好把握机会,和你大堂哥熟络熟络。九王爷看到女儿低垂下去的头,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他精心培养的女儿一定能识实务起来。
    也会请武安侯府吗?何朝阳的眼睛突然冒出了光,她死死地抠住了手里的帕子。
    自然。武安侯这个老狐狸一直中立,但实力不容小觑,如果他倒向谁,谁就能在夺嫡这条路上轻松许多。巾帼不让须眉,要做皇后怎么能不明朝中局势呢?所以,九王爷也经常同嫡女讲一些朝中的事情,何朝阳聪明,马上就能领会。
    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父亲!何朝阳站起来,乖巧地向父亲行了个礼。
    父亲都做了那么多年闲散王爷了,荣华富贵也没有磨灭当年的野心。明明是自己实力不够,只能孤注一掷,将赌注压在兄弟身上,却说什么是权衡利弊。
    当她还是三岁小孩子骗吗?
    以梁安帝当年的手段,父亲如果不投诚,第一刀就会开在父亲身上,哪还有今日的富贵?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梁安帝的儿子身上,让自己去做那枚棋子?何朝阳恨恨地想。
    做皇后?哼!先不说她能不能生下儿子,光是大皇子那个暴虐无道、多疑恐惧的性格,她就受不了。给他做皇后,自己吓自己就能吓死!
    自然是白天桦好,虽然他面上冷,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为捂暖白天桦心的那个唯一的人。
    她期待着白天桦冷冷的眼神像春天的花一样全为她一个人绽放温柔。
    皇后不皇后有什么要紧的?
    和全天下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才不稀罕这个皇后之位。
    她憧憬的便是武安侯夫妇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儿子的三口之家。
    何朝阳在心里不断盘算着朝中局势。
    朝中目前成年且有实力觊觎那把位子的有三位皇子。
    大皇子虽占了个长字,却不是嫡子,母亲贤妃是杨家嫡女,尽管已经削尖了脑袋想为儿子铺路,但到现在梁安帝还是没把她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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