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全身又尴尬又兴奋:三,三天。
    桑九池:你之前给我说过,驯马的时候最好多长时间训一次来着?
    赫尔咽了口唾沫,最好一天一次。
    桑九池:奥,那我拖了三天,是不是时间太长了。
    赫尔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偷偷搅着袖口,他害羞地开口,嗯。
    桑九池叹了一口气。
    赫尔小心翼翼歪头,你怎么了?
    桑九池:没什么,只是有个小小的遗憾。
    赫尔竖起红红的耳朵,什么遗憾?
    桑九池:我希望我的小烈马能更懂事一点,能自己把缰绳拴好。
    桑九池歪头,目光照进赫尔的双眼中,赫尔骑士,你说我的小烈马能做到吗?
    喉结用力地咽下去,赫尔用近乎蜜蜂扇动翅膀的声音回道:能。
    桑九池回到房间时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
    虽然努力将东西摆回了原来的位置,他还是看出了房间被翻动的痕迹。
    有人来他的房间里找东西?找什么?印章吗?
    他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别人来寻找,印章当时也在教皇手里。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来找印章,他不可能选在现在。
    如果不是来找东西,那就是来放什么东西。
    桑九池眼底闪过讥笑,放什么呢?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
    关上门,桑九池换了双拖鞋。
    顺着墙,手指轻轻滑过墙面,他开始缓缓向前走着。没走一步,他的眼睛就在观察房间里的变化。
    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似乎都没有找到房间里多出了什么。
    忽然,他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脚底。
    将地毯掀开一角,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多出的东西。
    一封信。
    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让桑九池愣了一下。
    这是一封通敌叛国的信,信是阿尔法帝国的飞鹰将军写的,内容大体是和桑九池里应外合,神不知鬼不觉拿下这个帝国。
    这是,诬陷?
    桑九池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眼底闪过盎然的兴致。
    这就是权谋游戏吗?
    自己穿越了好几个位面,一直想尝尝宫斗、宅斗、权斗的乐趣,这次的这个位面竟然让自己有幸窥探到了权斗的影子。
    有点意思。
    一张最普通不过的纸、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给人扣上几乎翻不了身的叛国罪名,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用最低的成本换来最大的利益。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桑九池捏着信坐回沙发,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进来。
    房门别人从外面推开,赫尔轻车熟路的锁上了门,僵硬着身体站到了桑九池面前。
    过分的羞耻让他不敢去直视桑九池的双眼,一张小麦色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红色。
    桑九池正在低着头看信,眼前忽然多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
    他微微一愣,顺着绳子从下向上看去,就见赫尔的脖子上多了一个皮圈,麻绳穿过了皮圈的环扣,垂落到了桑九池面前。
    似乎感受到桑九池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赫尔更加羞赧,头努力瞥向一边,不敢去看桑九池。
    桑九池看不清赫尔的眼睛,只能看他一只已经红到滴血的耳朵。
    桑九池将手里的信放在一边,身子向前轻轻一探就拉住了赫尔脖子上垂落的绳子。
    手微微用力一拽,赫尔脚下一个踉跄,立刻跪在了地上。
    笑声,从桑九池的嘴里泻出来,这是缰绳?
    他稍稍用力拉起,赫尔不得不顺着桑九池的力道抬起了头,他的肌肉绷紧,身体勾出了像草原野兽般紧致的曲线。
    他的身上一团潮湿的气体,不需要用力嗅,桑九池就能闻到薄荷裹着草木的沐浴清香。金色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半湿的头发半垂在肩上,像草原上酣睡的雄狮。
    赫尔红着脸,尴尬且僵硬的点了点头,眼睛都不敢看桑九池一下。
    呵,桑九池喟然一叹,跪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
    说着桑九池放下手里的绳子,径自站起,拿了件袍子走进了浴室。
    水声紧接着哗哗响了起来,叮叮咚咚地往赫尔的耳朵里钻。赫尔偷偷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耳朵,眼睛看到了桑九池放在桌上的信。
    刚刚桑九池看那封信的表情似乎很怪异。
    鬼使神差地,赫尔伸手将信拿到了手里,信的内容立刻引入眼帘,让赫尔身体猛然一震。
    十几分钟后,桑九池裹着一身的水汽走了出来。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赫尔。赫尔的表情有些隐忍,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桑九池愣了一下,他歪头看了眼信封,笑道,这封信你看了?
    赫尔没有否认,僵着身子点点头。
    桑九池:是不是很失望?我这个在外边光鲜亮丽的红衣大主教,竟然是个通敌叛国的罪人。将这件事情高发给国王的话,你就能揭穿我这个人的卑劣的丑恶面孔,还能加官进爵。
    赫尔抿着唇,眼底闪过怒意。他深吸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桑九池,这就是那个人藏在你房间里诬陷你的东西?
    桑九池怔了一下,随机话锋一转,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别人诬陷我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赫尔:你不会的。
    温热的脚忽然踩在紧致的肩头,桑九池五根脚趾微微用力,就捏住了赫尔肩头的布料。
    脚轻轻拉了一下。
    肌肉乍现。
    桑九池重新将脚踩在赫尔的锁骨上,这么相信我?我怎么记得以前你一直说我是个神棍骗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信任我了?是因为这几天我的所作所为吗?但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说不定我是演出来骗你的。
    温热的触感一直在肩头研磨,赫尔的意识被拉扯着,一半只想去肩头,一半却又要努力去听桑九池的话。
    桑九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苛责和埋怨,好像还在怪自己当时的识人不清。
    也难怪桑九池这么说,自己当时脸红脖子粗的坚持自己的信念。
    教廷都是骗子、桑九池蛊惑人心的神棍、这世界上不可能有神更不可能有鬼,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言论,这可都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赫尔不想哭,不仅想哭,还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算了。
    活该桑九池现在不信任自己,活该现在桑九池折磨埋怨自己。
    这不都是自己作的吗?!
    赫尔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承受着桑九池的怒火。
    最后,他坦然地说了一句,我以前大概眼瞎。
    脚已经踩到了胸口,桑九池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嗯?还有呢?
    赫尔进行着最后的反思,他将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全都过了一遍,越想心里越惊。
    我不仅瞎,我还指智障。不仅傻到把仇人当主人侍奉,还助纣为虐。
    脚趾蜷起又松开,捏的赫尔针刺般,酥麻带疼。
    桑九池不依不饶:还有呢?
    赫尔又想了很久,他抬起眼小心观察着桑九池表情。
    桑九池此刻脸上有点黑。
    还有,什么?
    他试探着说了一句:我以前不该刚愎自用,还不相信你?
    桑九池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现在相信了?
    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赫尔赶紧回道,相信。
    脚再次下滑,落到了摇摇欲坠的腰上。
    赫尔的身体猛然绷起,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桑九池。
    脚一意孤行地用力研磨着,桑九池叹了一声,你是我见过的最懂事的烈马,我都想骑一辈子了。可怎么办呢,七天之约,马上就要到了。
    第138章 教皇11
    今天一大早, 伊诺王子就开始对着镜子,让侍从们为他找出最精美华贵的王子服饰。
    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这位喜怒无常的王子,就算伊诺王子现在看起来情绪很高涨, 她们也不敢松懈。
    伊诺王子一向如此。
    上一秒还对你和善的笑, 下一秒可能直接拿剑刺穿你的胸口。
    她们是真的怕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王子了。
    不过王子今天应该是真的很开心,刚才一位小姐妹为王子梳头时不小心采下王子的一根头发。
    这如果换成平时, 王子早就拿着鞭子甩过来了, 可今天早晨王子只是笑着让她小心一点。
    王子殿下今天肯定是有天大的喜事, 不过有什么喜事她们可不在乎,她们只要能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伊诺王子今天的心情的确不错。
    他今天有两件喜事。
    一件是终于可以接回他最欣赏的皇家骑士, 这还没完, 之后他还可以看到这段时间风头无两的桑九池当众称赞皇室和皇家骑士。
    前两天桑九池当着那么多臣民的面打他的脸, 让他下不了台。
    今天他就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至于另一件事,也让他十分高兴。
    诬陷桑九池和阿尔法帝国勾结的信封已经放进了桑九池的卧室里,等他把自己的皇家骑士要回来, 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士兵强行搜查,以叛国罪将桑九池拿下来。
    光明神出现之后,教廷这段时间的影响力飞速上升。
    这两件事, 一件可以抬高宫廷的地位,一件可以直接弄死桑九池。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伊诺的身上时,他终于穿好了最精美的衣服。
    今天,他就要用宫廷最高级别的皇室觐见礼仪, 去教廷接回他的骑士。
    浩浩荡荡的骑士队列早就等候在了外面,等到伊诺王子出来, 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朝着教廷而去。
    而此时的赫尔骑士,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七天之约, 在桑九池看来真的就只有七天。
    昨天他还在自己的怀里放肆的尖叫,任由自己的为所欲为和癫狂。今天他就拿出了第一天自己存放的骑士战甲和佩剑扔到了自己面前,让自己赶紧换上。
    那模样和表情,恨不得自己赶紧滚蛋,要多远滚多远。
    赫尔抿着唇盯着脚下的战甲。
    这么急着赶自己走?是玩腻了打算换马了?
    渣男!
    赫尔幽怨地看了桑九池一样,结果人红衣大主教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感情自己就是匹星期马?
    赫尔暗暗咬紧牙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赫尔看了桑九池一眼,他的肩头甚至还有并未褪去的斑驳印记。今天就是自己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桑九池竟然如此淡定,甚至没有一点期待。
    桑九池将盔甲给了赫尔后,轻声道,赫尔骑士,七天的约定时间已到,我想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抉择。
    赫尔嘴巴微开,打算说些什么。
    桑九池打断他,先别告诉我你的决定。
    桑九池眼神闪烁,是继续当宫廷的皇家骑士,还是成为教廷的拥护者,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强求你。
    看起来真的很尊重他的意思呢。
    赫尔唇抿地更紧,他咬牙切齿道,你呢,你想我怎么样?我做什么决定都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你如果敢选宫廷,老子把你腿打断!
    你还让帮你做决定?懂事的都自己主动凑过来好吗?!
    桑九池内心咆哮如狗,脸上稳地一比,他斜斜扫了赫尔一眼,你还准备让我帮你拿主意之后,你才做决定?
    赫尔把桑九池的话放在嘴里咀嚼了几秒,突然悟了。
    没有再继续迟疑,赫尔立刻换上了自己的骑士服装。
    礼拜六的教廷,一般很少接待外人。
    但今天的却不一样,因为一个当初的赌注,这里可以说人满为患。
    教廷里的桑九池红衣大主教和宫廷的伊诺王子的赌约早就被伊诺王子偷偷放了出去,今天就是七天之约,很多民众一大早就将教廷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倒要看看!
    被最有可能成为国王的伊诺王子和最有可能成为光明神的桑九池红衣大主教同时看上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到底是什么绝色大美人,让两个帝国未来的男人为他抢个头破血流?
    搓手手。
    交接仪式确定是在教廷大门的台阶之上进行,首先来到的是盛装打扮的伊诺王子。
    浩浩荡荡的正装骑士跟在身后,训练有素地一人一层,站在了教廷的台阶之上。
    伊诺王子表情惬意,已经是胜券在握。
    民众不敢大声喧哗,已经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了起来。
    伊诺王子看起来已经赢了,也对,皇家骑士团出了名的有骑士精神。
    才只有七天而已,听说那个人还是皇家骑士团的团长,虽然很少在人前露面,但我听说过,他是整个皇家骑士团里最有原则的一个。别的骑士都不太可能七天转了风向,更何况是他。
    明知道会输,桑九池红衣大主教还跟伊诺王子打这个赌。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掷千金为美人吗?
    是放下尊严为美人吧?
    听说红衣大主教如果输了的话,他就要当众认可骑士精神,这就是变相给宫廷抬轿子啊。他可是红衣大主教,这是当众打教廷的脸。
    桑九池红衣大主教看起来那么冷静的人,也能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看来是爱惨了那名骑士啊。我更好奇那个骑士长什么样子了,是不是绝世美人?
    比桑九池大主教还要美?讲道理,桑九池我已经觉得是最美的了,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光明神才能和他媲美吧?你们有谁见过那个骑士的样子吗?
    我好像见过,但当时他一直带着头盔,没看清样子。
    就在所有人迷惑之时,从教廷中浩浩荡荡出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一身红色长袍,黑发飞扬,面容昳丽,眸子里透着睿智和温和。
    不是桑九池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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