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东极眼中,她已经是个背叛他的弃子,而在李俊眼中,她是萧东极留在他身边的杀器。
    所以两人在利用完她最后一点价值之后,达成了一个默契的协议,让萧若华进宫代替她。
    而她的死,便是他们两人给对方的投名状。
    可叹当时,她在最后一刻才明白,自当她入宫的那一瞬,便已经注定了她的死局。
    爱?那算什么东西?
    不过从今日的局势看来,两人虽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实际上李俊更甚一筹,所以萧东极自入别苑便有所顾忌。
    他在顾忌李淮,也在顾忌突然公开向他发难的林泽。
    这便是她今日赌的东西。
    赌他还未准备好夺权。
    最终,她赢了。
    她给良夕整理好衣物后,又简单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便回到了前厅,李淮正刚赶了回来,只是衣裳上沾满了血迹。
    他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怒不可遏,“那老匹夫!他竟敢!”
    他正要去寻萧东极算账,却听萧青烟道,“李淮,我,好像给你惹事了。”
    这是萧青烟头一回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他心中一软,柔声道,“无妨。”
    萧青烟抬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是因为李淮给予她的安全感,她近前几步,主动环上了他的腰。
    她从未想过,原来这世间当真有让她感到无比踏实的地方,那便是李淮的胸膛。
    良久,她道,“萧子林死了,于良国能出征的将领不多,东海已乱,李俊定会派萧东极前去,而漠北……”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过几日李俊定会收到来自漠北的消息,届时他……”
    京都驻守的将军是有定数的,若是边疆有变,那是驻守边疆的将领的责任,但若是驻守将领出了事,便会从京都调配。
    而今唯一能从京都调配走的将领,除了李淮,再也没旁人了。
    若是萧子林未死,那么此行漠北必属他无疑!
    可她当时一时未忍住,竟提前动了手。
    良久,却听噗嗤一声,李淮抱着怀中的美人笑了起来。
    萧青烟蹙眉,“你笑什么?”
    他紧紧抱住她道,“没什么,只未成想我在阿因心中的分量竟这般重。”
    头一回见她时,她拒他于千里之外,后来成了亲,她也是眼里口里全都是王妃侧妃。
    而今,她的这些话,说明她在担忧他,旁的不说,他在她心中至少有一席之地。
    他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兴奋。
    如沐春风。
    萧青烟被他这么一说,窘迫得想要逃离,谁想却被他紧紧箍住,“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如今还想离了去,门都没有!”
    言罢,他竟直接埋进了她的颈窝,吸吮着独属于她的沁香。
    萧青烟见躲不过,只好任由他闹,许久才道,“李淮,你可有什么对策?”
    他摇头,“若他当真要我出征,我没得选。”他长叹一声,“我只担心你。”
    当年她独自一人在宫中与李俊萧东极周旋,敌不过才……
    而今虽萧东极也会离京,但林泽尚在,若是林泽要对她不利,而他又不在京都,又有谁能护她?
    李俊的速度很快,只一日,萧东极出征东海便已经传遍东京城。
    早前萧家三娘远嫁东海联姻,而今生身父亲却要出征东海,也不知萧家三娘如何自处,是以满东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一说萧司马大义灭亲,一说萧三娘子实属无辜。
    只是百姓们还未从议论中缓过神来,漠北传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消息:琅琊王氏、王诗柔的兄长、驻守漠北的将领王振,被困祁红山,请求支援。
    祁红山是于良国与漠北之间最后一道防线,此地极其易守难攻,无论是对于漠北人还是于良人。
    正因如此,漠北人常年在这里骚扰附近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
    按理说,如此易守难攻之地,很难被困,除非驻守祁红山的军营被破。
    若是驻守之地被破,那边防危矣,如此十万火急之事,必须要派一个战功赫赫经验丰富的将领前去支援。
    而李淮正合适。
    接到调令时,他们早已回京,李淮正赖在菡萏院,混吃混喝了好几日。
    萧青烟原想早早赶他走,可一想到若是赶了他走,接到调令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便也只好任由他赖着。
    廊下茶炉中的炭火劈啪作响,茶壶里的水一下就被煮开了,他斜倚在坐架上,用手搭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着萧青烟手下行云流水的泡茶功夫。
    犹记得当年在慈恩寺,亦是这般两人对坐场景,只是那时,是他在泡茶,而她静静得坐着。
    他不由得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萧青烟将沏好的茶送到他面前,蹙起眉问道。
    李淮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当年在慈恩寺,若夫人不喜我泡的茶,我该如何是好。”
    天知道,当他知道林墨便是他的阿因时他的心情有多激动,若非他见惯了大场面,当时怕是浑身都颤抖地叫人笑话了吧。
    他认真的打量着萧青烟,想要记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个动作。
    此行漠北,前途未知,多看一眼便一眼。
    萧青烟只默默地跽坐在那里,任由他看着,少倾,她才道,“听闻漠北的女子,个个都爽朗大方。”
    李淮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恩?”
    萧青烟暗自咬了咬唇,良久后道,“没什么。”
    李淮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满是欣喜,漠北的女子爽朗大方,若是见到喜欢的人,便会将人拉回自己家中。
    她方才的神情和行为,分明是担忧他被人拉走!
    李淮的心尖莫名一颤,心跳更是因为兴奋与喜悦而加速了起来。
    种种迹象只说明一点。
    她在吃醋。
    萧青烟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欢颜灿烂的笑,总觉着像一条得了骨头的狼狗,她哼了一声,起身要回屋。
    李淮瞬即跟了进来,近前几步拉住她,“阿因。”
    “放手。”
    萧青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但说完又觉得有些窘迫,李淮是何等人,定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
    如此一来,她便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暗自咬唇,耳根也跟着微微烧红。
    李淮没有放手,反而一手将她拉入怀中,他紧紧地抱着她,嘴角洋溢着极其满足的喜悦。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左胸上,强劲有力的心跳在她手掌中砰砰直跳,他微微低头,眸光中带着无比的认真。
    “阿因,这里,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
    萧青烟睫羽微颤,心尖更是随之抖了抖,她从未听过任何人对她有过这般承诺,李淮是第一个。
    她的心跳的厉害,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分辨这承诺的真假。
    而下一刻,她感到她的唇碰到了一团柔软,虽然短暂,但她依旧看清了。
    是他在趁她分神的时候,偷偷吻了她。
    她的脸瞬即沉了下来,口中只说出两个字,“李淮。”
    李淮别过脸想要逃,她看到他的耳根也红了,嘴角微微一扬,顺势拉住了他。
    李淮有些诧异,却见她正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
    “阿因……”
    “闭嘴。”萧青烟将他拉进屋子,随后转身,猛地将屋子关得严实,然后又将他往床榻上带。
    再蠢笨的人也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更可况是李淮,他手心竟开始发汗,“阿因?”
    话音刚落,他被她猛地丢在了床榻里,随后,她顺着这股子力道也压了上来。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中竟有一丝微妙的暧昧。
    萧青烟自觉脸有些烧红,但看李淮那渐渐绯红的脸,竟产生了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两人都未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从窗口钻进来的声音。
    以及两人的心跳声。
    萧青烟那双圆润的鹿眼一直看着他,他的眸子平日里很是深邃神秘,而今却是清澈的很,竟能完完全全将她映出来。
    她从未这般近距离仔细看他的眼睛,一时之间竟被这清澈的眸子吸引去了目光。
    心跳,更快了。
    李淮亦是没见过这般主动的萧青烟,她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绯红的脸,娇嫩的唇,还有一对楚楚可怜的眼。
    若放在平时,她的每一个部分,都能轻易在他身上点火,而今她却主动将自己送上门,可想而知,这火会有多旺,多难以扑灭。
    他的喉结滑了滑,声音变得有些低哑,“阿因……”
    他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却见她缓缓倾身,柔软的唇轻轻地在他眸子上贴了贴。
    仿若一道雷在他脑中炸开,他再也忍不住,抱着她转了个身,他居高临下,口鼻中冒着些许粗气,那双清澈的眸子渐渐爆红。
    “阿因,你莫要点火。”他试图唤回理智。
    一想起漠北的那些女子,萧青烟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某一个瞬间,她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令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李淮是她的,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身子都是她的!谁都不许想不许碰!
    他让她不要点火,更是激起了她埋藏在心底的那一股莫名的占有欲。
    怎么?你是我的,连我都不许碰吗?
    她越想越气愤,于是也再不听他说任何话,直接挂上他的脖子,唇狠狠贴了上去。
    李淮,我要你身上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都只能是我的!
    (拉灯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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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灯大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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