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母亲看见我被人打了后,还笑脸对着那些嫖客道歉什么的。但是,当我知道她这样的时候,就清楚了解当天一定拿不到钱,然后我们就得挨饿。虽然挨饿,我母亲对我还是很好,并没有因为我的闹事而辱骂我,更加不会对我动手,但是她自己却受尽了苦楚!而且,有好几次,我母亲怀孕了,但是没钱做的人流,自行买药吃了,导致洗手间里常常会出现血迹。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见到了这些,所以我当时就告诉自己,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父亲,让他好好奉养我们!”颜杰说到后来,声音里透着愤怒。
    他当时还是小孩。在他的心里,他觉得只要找到了父亲,那么他们一家一定就会过得很好,也很快乐。
    但是,他却不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大人的世界永远都是复杂的。
    也正因为这样,原本单纯的思想在他渐渐长大了后而随之改变,要找到父亲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后来,事情并不是我想得这么简单。我在母亲接客的时候,就到处寻找我父亲,我誓言要找个和我长得比较像的男人,但是却始终找不到。我一天比一天失望,但是在想到我自己还有母亲的时候,心里就不怎么难受了。一直到后来,我母亲被诊断患上了艾滋,我就彻底绝望了。”颜杰说到这儿时,语带哽咽。
    他后来说道:“然后,我母亲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但是还是照常接客,只是她不再让我靠近她,她深怕会把这种病传染给我。当时,我以为她不要我了。结果,她在有一天就真的不要我了,因为她跳楼自杀了,彻底地离开了我!”
    冷瑜见他说到后来咬牙切齿,就知道他内心深处藏了许多的痛苦、悲愤、惶恐,无助,甚至是仇恨。
    而这样的仇恨一直带到了颜家身上,尤其是那什么都不知情的颜世凯身上。。。。
    第180章
    会议厅里随着颜杰的说话声而陷入了一片寂静。他们都听见他说了自己的母亲是跳楼自杀而死的。
    跳楼自杀。。
    这对一个当年还是个孩童的颜杰而言,是多么的震惊、也是多么的痛苦,而且母亲跳楼的阴影似乎就这样伴随着他长大。
    “你母亲跳楼自杀了?”曹警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嗯,跳楼了,从21层楼跳下去,脑袋屏裂,脑浆都流出来了。”当他说到这儿时,嘴角突然就露出了一丝丝笑容,裂嘴挑眉问道:“你们看见过吗?跳楼自杀的人脑袋就像西瓜那样,‘啪’的一声,裂开了。。。哈哈哈哈。”
    颜杰在会议厅里狂笑着,但是他们都注意到了他眼角里流出的一点泪水,知道这样的惨况一直陪伴着他。
    午夜梦回的时候,肯定也偷偷躲在了被单里哭泣。只有在白天人多的地方时,他或许还会忘却这么一个悲惨的过去。
    “你都看见了吗?”曹警官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里透出了同情。
    颜杰大笑了一阵子后,才扭头看向了曹警官,眼角里的泪水也随之流下。但是,他语气却恢复了先前的镇静。
    只听他说道:“我当时在给我母亲煮午饭,听见楼下发出剧烈的声响后,才匆匆跑出去查看,结果看见的就是母亲倒卧在了楼下,而一群人正在我身旁指指点点,却只有一个人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警察过来了,问了一些我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问题,恍惚间只是点点头,什么也不记得、更不清楚他们问什么。”
    “当年你几岁?”曹警官再次问道,放下了手里握着的钢笔。
    “8岁。”颜杰淡淡地说道。良久,他又再说:“当天是我的生日,而我母亲却给了我这么一件让人难忘的生日礼物啊。”
    “嗯。”曹警官应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冷瑜和林馨,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开口继续问下去。
    林馨看了曹警官一眼后,才又望向了颜杰,硬起心肠问道:“那后来怎样?”
    颜杰似乎已经知道他们会继续问下去,也就坦然说道:“也没怎样。我后来找到了母亲留给我的一封遗书,详细说明了我父亲的身份、下落,让我找到他。从此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我父亲,告诉他一切,也。。。也要得到我从来没有过的父爱。”
    他说到后来,再次语带哽咽。
    “那你后来找到了你父亲吗?”林馨再次询问,她有些想知道这事情的发展,也想探查颜杰的心理问题。
    “没找到,我不识字,身上也没钱,怎么去找?”颜杰淡然说道。
    当他说完了这句后,便没再说下去,但是林馨等人却看见了他脸上露出的痛苦之色,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顺利,他肯定还遇到了其他事。
    尤其是以他这么俊美的脸庞来看,他遇到的事或许就直接摧毁了他那原本纯净的心灵。
    只是,他们心里所猜想的事并没得到颜杰的肯定,因为他不再开口说话。
    “颜先生,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种语言的?”曹警官后来不再去探查他的私事,只是问了他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岂知,这问题却深深触动了他内心里最痛苦的事,也是影响了他整个成长过程的可耻的事。
    颜杰抬头看着他们,嘴角微微耸动,双眼里透出一股无名火,而这火焰一直到现在终于熊熊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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