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予走上前,明明周围没什么人,还是不自觉的低声问道:寒水,你知道公主她爱喝什么酒吗?
    平常都是宫里送来的,不过到了有梅子的季节,主子有一阵子会喜欢喝青梅酒,这个季节应该还能找得到。
    事关大公主的喜好,既然是为了自家主子,寒水自是不会隐瞒。
    青梅酒?这里的酒,酒精度本就低,如果是果酒,酒精度会不会更低了?
    不过清醒着也不错,最好是有点微醺,有一点点酒意却又没到醉的程度最好。
    齐予寻思了一下拍了拍寒水的肩膀:我问你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公主,你去忙吧。她还要去悄悄买一些红烛什么的备着,仪式感一定要够。
    不过近几天太忙了,待三日后,画舫的事应该就尘埃落定了,她一直惦记着的事也该实施了。
    寒水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人,又翻了个白眼,暗道驸马这是要给公主准备惊喜吗?酒?
    她摇了摇头,不明白这有什么惊喜的,不过想起主子每次和驸马喝过酒之后,第二天的心情都很好,就很迷惑,真搞不懂。
    寒水费解地走到自己房外,就看见端着药碗正向自己走来的人,她接过来之后难得没有异议,直接咕咚几口喝完。
    然后一时晃神,目光盯着严曲莲道:你喜欢喝什么酒?
    我不爱喝酒。严曲莲接过空空的碗,盯着那干净秀气的鼻子看了两眼,心道没有再流血就好。
    寒水如梦初醒,她一定是被驸马传染得都变傻了,忘了人跟人不一样,不过如果是果酒的话,也是可以喝一点的吧。
    莫名地想看眼前这个女人喝醉后的样子。
    抽个时间,陪我喝几杯?
    说完她猛地转身,不等严曲莲回答,就砰的一声进房关上门。
    严曲莲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半晌没有动静,她才不太去确定地隔着门道:你又胡思乱想了?
    我没流鼻血,你到底愿不愿不意陪我喝酒啊?房间里传出寒水瓮里瓮气的声音,就像是鼻孔被堵住了一样。
    严曲莲忍不住笑弯了眉,不过为了顾及小姑娘的面子,她没有笑出声来: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
    她极少饮酒,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她脑补了一下寒水喝醉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吧。
    听着门外的人走了,寒水打开了一下门,见果真没人了,才松了一口气,她碰了碰塞着棉布条的鼻子,一脸的挫败。
    这几天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不对,也有,在看到严曲莲的时候,她就会出现老大夫说的那种症状。
    口干舌燥,手心发热,就像刚刚,明明才喝了药,竟然又流鼻血了,这个女人有毒啊。
    入夜,齐予把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青梅酒、红烛等都放在了前院自己的房间里,这段时间一直在后院和大公主同床共枕,她这个房间都空置下来了。
    她眸光一亮,这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谁说洞房花烛夜一定要在大公主房里呢,眼前这个房间不正合适自己布置吗。
    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齐予摆放好蜡烛的位置,突然又想起还差最重要的一环,便又火速出府。
    一路直奔一家银楼而去。
    后院书房里,大半天没有看见齐予的人,习惯了陪伴的大公主略有些不适应,便叫寒水进来:看到驸马在哪里了吗?
    寒水嘴角一抽,脑子里纠结着要不要把实话告诉大公主,不过驸马的效率也太慢了,找几壶青梅酒那么简单的事,到现在都没办妥,真是愁人。
    好像是去丞相府找褚小姐了,要奴婢现在去找驸马回府吗?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驸马你要争气啊。
    大公主摇了摇头,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像书上所写的望夫石一样:不必了,她回府后也不必特意告诉本宫。
    说完,她目露沉思,看来以后要和驸马约法三章,无论去哪都要提前和对方说一声,免得再像今天这样心里挂念着,总是神思不属。
    寒水没吭声,她要是应下了,估计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就更低了,这明显就是要她及时把驸马回府的消息报上来的意思好吗。
    她看着一脸口不对心的大公主,心底轻叹,哎,怎么感觉驸马不在的时候,这后院也到处都酸酸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我酸了,我也要老婆。
    (估算了一下时间,最迟周三洞房,初步打算是写两个版本,清淡内敛的放晋江,火热狂放的放V博)今天就到这了,我不行了,晚安晚安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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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破局吧
    齐予忙了一天, 把东西都买齐全以后,数了数自己的银票,还剩两千两, 花烛什么的花费不多,银子几乎都花费在了银楼里, 为了定做一个属于她们的、独一无二的戒指。
    她看着自己用简体字和字母记载着剧情的小册子, 好笑地摇摇头,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她也不例外。
    一个月前,自己还千方百计想着怎么离开京城,想着山高海阔,如今却满心满眼只想留下来,只想和大公主长相厮守。
    京城在百钺中部偏北一点,秋日正凉爽,但夜晚还是免不了会感到寒凉。
    大公主沐浴过后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连打开都没打开。
    半个时辰前, 寒水就来报,驸马回府了,说是在外面用过晚膳了, 这么久应该也已经沐浴好了, 可是却不见人影。
    她有心想叫一直负责保护齐予安全的护卫来问一问,驸马这一天都在外面忙碌什么,可是又莫名地打消了那个念头。
    不管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还是身为公主的判断,她明白任何人都是不喜欢自己被人掌握行踪的。
    所以大公主在等,她看着手里的书, 却没有兴趣翻一翻。
    而后在心底暗笑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闺中小姐,两眼望穿盼卿归来,此情此景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公主下意识地起身,下一秒又神情自若地坐回去,一声带着惊喜和期待的驸马在舌尖转了转,没有叫出声来。
    公主还没睡啊?齐予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人,薄衣轻纱,美人出浴,纵使不是第一次见,她依然忍不住惊艳了片刻,是次次惊艳,怎么也看不够。
    大公主放下手中的书,语气淡淡:驸马不也没睡吗?
    齐予心里一虚,视线挪开了些,她本来想早点回来陪大公主一起吃晚饭的,可是又担心银楼里的师傅打磨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所以才花功夫盯了半天。
    不过想起那达到自己要求的半成品,这半天时间值得了。
    她又花了点银子加急,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取了。
    想到这,齐予的目光落在大公主的手指上,上前几步牵起了她的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摩挲起来,一双手暗暗比较,骨节分明,和自己相差无几,看来大小应该是合适的。
    大公主看着不答话,一门心思把玩着自己手指的人,心跳微乱,忍不住嗔怪道:驸马为何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只要和公主这般静静地待着,就觉得此生心满意足了。齐予轻笑一声,凑到大公主的耳边道。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又酥又痒,大公主情不自禁地耸了耸肩,偏头躲过一点。
    她想起自己的打算,强作镇定道:驸马以后若是不回府用饭,记得派人说一声,免得厨房烧多了饭菜,浪费。
    齐予挑眉,隐隐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她又凑近些,笑道:好,以后不管去哪,一定事无巨细地跟你报备。
    大公主又往一边躲开了些:有点痒
    齐予心里一动,有些懊悔戒指要明天才做好,不然如斯美景,明明可以发生些令人期待的事啊。
    不过,即使没有喝合卺酒,还是可以美人在怀,做一些美好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良夜漫漫。
    她伸手拉下床幔,一手搂住大公主的腰,轻轻一带,两个都倒在了床上:公主
    压低的声线,带着缱绻深情,让人忍不住面红耳热。
    大公主又想偏过头去,却被一双手牢牢固定住,她抬眸,便撞进一双带着侵略感的眸子里。
    驸马
    声音夹着丝丝颤意,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乖,我知道还没喝合卺酒,别怕,我不进去。齐予低头,一边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贴上那诱人的红唇。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自信不用进去,就可以把身下的人送入高空,在云海里沉浮。
    大公主缓缓闭上眼睛,陷入呼吸错乱的频率中,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烛火摇曳,什么漫漫良夜,齐予只觉得这夜太短,恨不得天上的太阳明日能忘了升起。
    又一次画舫共赢盛会,大公主一早就进了宫。
    当晚,齐予依旧坐在二十号隔间里,只是心里一点旖旎的心思也不敢有,整个人端坐着,神态比上学时还认真。
    因为和她坐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皇帝。
    翁婿两个谁也不说话,静静等着画坊内的灯灭下。
    而大公主则在另一个隔间里,和寒水一起在黑暗中摸到了其中一个隔间,悄悄把里面的两个人打晕,然后寒水留下,大公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把庄家安排的两个托儿解决掉,剩下的全都是自己人,好戏就要上场了。
    第一轮第一次出价后,各个隔间的数目都出现在白纸上。
    圆台上的中年男子看着那一排数目,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从一两到几十两,出价不一,往常都是几百几千两的,这次太反常了。
    他打了个手势,第二次出价时,寒水所在的隔间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上面吩咐出价三千两。
    寒水压低声音嗯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写了个十两。
    第一轮结束后,木盒以五十两的价格成交,圆台上的男子心里一突,这一万两交出去,就只剩下四万两了。
    主子这次只拿来五万两,本想着用前几轮圈的钱去补后面几轮的缺,没想到第一轮就遭遇了滑铁卢。
    而他们安排哄抬价格的人也没有按计划行事,若是接下来还是这种情况,那么五轮之后,木盒里就没有银票可以放了。
    这些隔间里的人非富即贵,有前面一个月的例子,他们若是中途反悔,势必会遭到反噬。
    中年男子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这些人变聪明了,这个圈钱的局做不下去了。
    变成真正的画舫共赢了,而庄家成了唯一的、最大的输家。
    他不敢再耽搁,忙叫人去给主子送信。
    然后一轮一轮的继续下去。
    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连五轮都是如此,五万两已经出去了,而他们圈的钱却只有几百两,完全不足以补上接下来要拿出的彩头。
    第六轮最后一次出价,灯迟迟没有亮起。
    各个隔间的人也出奇的安静。
    二十号隔间里,老皇帝适应了黑暗,看着依稀坐姿端正的人,低声道:你认为这一轮为何迟迟没有亮灯?
    齐予后背一挺,认真答道:回父皇,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庄家已经发现了蹊跷,但还没拿定主意该怎么进行下去,毕竟这里的人来头都不小。二是庄家还抱有侥幸,但手头上没有银票,去筹钱了,筹钱势必会惊动做这个局的人,到时候依然会发现这一次来的人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应对了。
    老皇帝默然不语,良久才道:皇儿与你的感情很好?
    齐予一怔,这话题转换的也太大了吧,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她只有老实回答的份:蒙公主青睐,儿臣三生有幸。
    老皇帝抬了下眼皮,对这回答勉强算满意。
    半晌无话,有些隔间的人按吩咐开始对庄家表达不满,原本安静的画舫逐渐吵闹起来。
    又一刻钟后,拍卖照常进行,想来是银票到位了,只是画舫外面不知何时围了几艘船,上面足有一百号人,是二皇子府的府兵。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来自公主府的百余名侍卫,借着夜色掩映,也在水中悄悄靠近画舫。
    十轮结束之后,画舫一改灯火朦胧的作风,一盏盏灯笼和火把瞬间亮起,把画舫内照得灯火通明。
    二皇子府的府兵上了船,视线都盯着未打开的隔间。
    二皇子藏在圆台后面,同样盯着里面还没出来的人,他才不相信这些人一朝开了窍,人啊,贪心不足,在那么大的诱惑面前,怎么可能团结一致。
    这一调查才知道,收到帖子的人竟然都没来,而把请帖给卖了!
    最先出来的是大公主,她一走出隔间,就被府兵团团围住。
    二皇子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个好皇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识破了他的局,这是来捣乱了。
    他一时怒极,也不躲着了,直接走出来,拍着手掌道:皇姐还真是闲情雅致啊,这大晚上得不好好睡觉,倒是挺会凑热闹。
    大公主看向二皇子,眼底意味深长:不及皇弟兴致好,出来凑热闹还带这么多府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代吏部捉拿犯人呢?
    周十乐,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把银票放下,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二皇子气得大吼一声,尤其看大公主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怒意更盛。
    画舫内外都是自己的人,他懒得再装了,甚至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若是趁机把这个女人除去,说不定就一劳永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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