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这瓶花都是他今日无聊在院子里折的,没成想鄂卓见着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鄂卓收回手应了一声,见着姜含披散的青丝垂眸没敢再看:“我走了,你今晚,今晚注意着些。”
    鄂卓知道姜含身边不会少了人,而且他待在姜含身边显然不合适。
    姜含有爱人,鄂卓知道那个冷酷冰冷的男人算是姜含的爱人。
    那种状况的毒发,他不管是医者还是什么,待在姜含身边都不合适。
    更何况这次毒发并不需要什么医者,也不需要任何外力阻止。
    在鄂卓之后离开的是楼承和楚弦歌,自己弟弟这种情况,尽管是当哥哥的,也会让弟弟感到尴尬。
    最后留下的是暗一和傅钧恪两个人,暗一为姜含准备好了干净衣服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也离开了,所以到最后姜含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傅钧恪两个人。
    对于傅钧恪要留下这一点,姜含没有反对,也没有反感。
    天色早就黑了,姜含洗漱完并没有直接上榻上去,而是借着半开的云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今晚没有月亮,虽然房门口点了灯笼,也挡不住今晚漆黑一片的夜。
    姜含撑着下巴,戳了戳摆在云窗下的那瓶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是已知的,姜含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安,但是面上又并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夜风顺着半开的云窗缝隙钻进来,吹在姜含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伸手将云窗下放的那瓶花拿过来。
    洗漱完的傅钧恪出来见姜含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裘衣裘裤在云窗下面吹风,甚至冻得直哆嗦。
    他面色一冷,拿了一旁搭着的披风上前将姜含整个裹起来,语气有些严厉:“冷不冷,万一吹出风寒了可怎么办?”
    冷气被隔绝在披风外面,姜含往后靠了靠倚在傅钧恪怀里,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在想一些事情。”
    傅钧恪将下巴放在少年的头顶,感受着怀里契合无比的少年的身形,略有些无奈,之前的严厉也保持不住了。
    “想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能有你身体重要?”
    说完也不等姜含回答,弯腰将少年整个人抱起来,往床榻边去。
    姜含抱着手里来不及放下的花瓶,窝在男人怀里,感受着他宽阔又温暖的胸膛,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等傅钧恪将怀里的人放到床榻上时才发现怀里的少年怀里还抱着那瓶从云窗下拿下来的花。
    傅钧恪无比自然地从姜含手里抽出那瓶装满了各色花枝的高颈瓷瓶,侧身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这才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有些心疼道:“要不要早点睡,先养足精神?”
    傅钧恪怕今日毒发会在半夜,等完全忍过去,可能也要到将近天明,那这一夜可就不用睡了。
    所以傅钧恪这才想让姜含早点睡,以便养足精神应付接下来的毒发。
    哪知道姜含却是摇了摇头,双腿盘起来,一手支着下巴冲傅钧恪笑:“我睡不着。”
    傅钧恪不知道姜含这话该怎么接,睡不着,他总不能强迫着姜含睡觉吧?
    见姜含今天对那瓶花感兴趣,傅钧恪长臂一伸索性又把那瓶被他扔在一边的长颈瓷瓶给捞了过来。
    “我看你喜欢。”对上姜含疑惑的眼神,傅钧恪解释道。
    姜含抽了抽嘴角,从傅钧恪手里接过那瓶花,面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开口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傅钧恪在极北带了十年的兵,一朝回朝也不过是因为他一时兴起,意在召他回来报复他的,也并不是说就让这人一直留在皇都了。
    眼下两个人之间早就说开了,当初召傅钧恪回朝的原因已经不做数了,所以姜含不得不考虑傅钧恪今后到底会在哪里的问题。
    “我打算娶你,你在哪我在哪。”
    傅钧恪这次回来原本还不敢有这种想法的,但中间一系列事情打的他措手不及,而且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在他意料之中。
    但这一系列意料之外的事情倒也不全是坏事,就好比他跟姜含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他已经可以考虑两个人的未来了。
    姜含听了这话当时眉毛一挑,颇有些不满,戏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娶你?”
    傅钧恪听见这话明显的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犹豫道:“你娶我,也行。”
    姜含不知道傅钧恪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只见傅钧恪面上明显地有些不自在,似乎说这话让他做了很大的取舍似的。
    “你是不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姜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视线在傅钧恪身上上下扫视了两遍,直把男人看的不自在地侧过身动了动双腿。
    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没想什么,就是你娶我也不是不行。”
    傅钧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别扭,像是在颠覆什么认知似的,显得有些扭曲。
    傅钧恪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姜含,少年的身体偏向于修长清瘦那一类型的,傅钧恪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在床/事上少年压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来。
    若是实在不行,就让姜含在名头上娶自己好了,真正行事的时候……
    傅钧恪越想耳根越红,一旁看着他的姜含眼角忍不住抽搐,他像他大概已经知道傅钧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娶傅钧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往深层次去想,被傅钧恪这么一扭捏,姜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倒是不可能了。
    “傅钧恪,你要不今晚去自己房里睡吧?”
    姜含将手里的花瓶放在一边,往床里边挪了挪,他倒不是不相信傅钧恪的为人,只是毒发的时候那种尴尬症状,难免会引起傅钧恪的反应。
    姜含怕他尴尬,也怕傅钧恪以后会有什么阴影。
    倒不是姜含多想,就他自己来说,在这方面,姜含本身就已经多少有了些阴影。
    每次都是令人窒息的疼痛伴随着身体的难耐席卷而来,让姜含下意识地在防备痛觉的时候,也防备起了身体自身的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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