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岁一点都不害羞,贼骄傲的支棱着脖子:你是我老婆嘛。
    岑娴就低下头和她对视,问:你叫我什么?
    沈岁岁被她看的脸红,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事突然就十分不好意思,垂下眸子,话题转移的很不高明:你口红也晕开了,你要不要补呀?
    要。
    岑娴就掐着沈岁岁的头,让她面对着她:看我。
    沈岁岁已经习惯听岑老师的话,一双无辜猫眼睁开,岑娴就低下头吻了下去,唇与唇亲密的压在一起,她又轻柔的蹭小猫咪的耳垂,说:好了。
    沈岁岁觉得耳垂烫的难受,拉着岑老师搭在她腰间的手,声音小小的:你不要再亲我了,不能再亲了。
    岑娴就问:为什么不能亲?不是叫我老婆吗?
    沈岁岁脸颊烧的更红,像是揉了一层上好的胭脂,她坐在椅子上,两条胳膊虚虚的的搭在岑老师的脖颈上,犹豫着慢慢的说:身体会软,会难受。
    傻狐狸精。
    岑娴就眸色微暗,捏住她的嘴,说:再说下去就不用了去庙上了。
    不去庙上去哪显而易见。
    庙上两个字让沈岁岁清醒过来,那可是她筹备了一个月的计划呢。
    她从她怀里溜出去,把早就准备好的坠着白纱的斗笠盖到了岑娴就的头上,说:要去庙上还愿,这次不去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了。
    岑娴就由着她弄,然后撩起半边白纱,看了一眼说:太透了,遮不住什么,很容易被发现。
    沈岁岁把自己的斗笠也戴好,说:这两天人都很少,我们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岑娴就说:是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但是我们下山就很困难了,而且在庙里引起太大动静,是不是很不好?
    沈岁岁低下头:可是我不想戴着那么严实过去,被发现的话我会赔偿的。
    她拉着岑娴就的手,可怜兮兮的撒娇:我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逛一逛好不好?
    沈岁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和岑老师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岑娴就从来都不舍得拒绝她,心里想了几种被发现的处理方式,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好。
    沈岁岁感受到她目光里爱意和宠溺,觉得自己就像是小熊□□,被泡在了蜜罐里。
    她心里想着,要是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如果没有系统,她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全世界的人,岑老师是她的。
    交往的时间越久,她反而越不安心起来,岑老师是那么那么好的人,天上的月亮一样,一旦哪天反悔了,不跟她在一起了怎么办。
    她从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心里像是悬了一把剑,她却不觉得害怕,反而前所未有的勇敢起来。
    所爱若隔山海,便为爱平山海。
    沈岁岁抱着岑娴就的腰,说:岑老师,生日快乐。她会努力赚糊值,陪岑老师度过接下来的每一个生日。
    岑娴就声音含笑:谢谢小女朋友,回去请你吃蛋糕。
    珈蓝寺是S市一处古刹,立在山下,掩盖在层层竹林指尖,大门口横着一颗上了年纪的柳树,嫩绿的枝桠从牌匾上垂下来,抬眼都是一片绿色,青砖古道,禅意十足。
    沈岁岁从车上下来,看着门内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微微眯起了眼,说:好高啊。
    岑娴就拉着她的手说:一百零八步台阶,佛说人生有一百零八难,迈过一个台阶就跨过一个磨难,全部走完就可以心想事成了,不过旁边有电梯,要不走电梯?
    沈岁岁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电梯表情幻灭,问:还有电梯?
    岑娴就轻笑一声:与时俱进,总要给身体不太好的信众一个参拜的机会。
    她一手搭在沈岁岁的肩膀上,指了个方向:电梯在那,上去之后最灵的桃树就在旁边的院子里,上面挂满了红线,旁边有小摊子卖荷包。
    沈岁岁察觉到不对劲,抬头问:岑老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坐电梯上去的?
    岑娴就隔着斗笠的白纱看她:走上去的,我有想求的事,走上去就好像更虔诚一些。
    她平静的说:不过后来是坐电梯下来的。
    沈岁岁不解的追问:为什么坐电梯下来,不求了?
    岑娴就想了一下,说:大概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就算求而不得,也有了一个可以遗憾的借口。
    她撩开一点沈岁岁的面纱,看着那双只有自己的猫眼,说:这好像比全力以赴最后一无所得要好受一点。
    沈岁岁回忆起自己收到桃花耳坠时说的话,根本不敢想象那时候岑老师如果喜欢她听到那些话要有多难过,她睫毛垂下,轻声问:我那时候说话好过分
    她把手指插.进岑娴就的手指里,抬起眼,真诚的说:罚我以后都在你身边补偿你好不好?这次我们走台阶下去。
    这次不会求而不得,她们终于是双向的奔赴。
    第93章
    从庙上回来的第二天,因为暴雨迟迟没到的造雪机终于归位,早上第一出戏就拍沈岁岁的杀青戏。
    打板声响,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栖梧宫的院子中种了一树梅花,此时正开的烂漫,树枝下用各色的彩线坠着琉璃的铃铛,风一吹便撞出悦耳的响儿。
    戚红桑穿着藤萝色的旗装卧在贵妃椅上,怀里捧着金缠枝的牡丹手炉,她手上蔻丹艳丽,脸上妆容也艳,斜簪着的流苏从发髻一路坠到肩膀,处处精致,只那双明艳的猫眼没什么精神,恹恹的望着雪。
    侍女蹲下身,用夹子往炉里添了两块银丝炭,管事姑姑从里间走出来,把搭在胳膊上的紫貂皮大氅披在戚红桑身上,轻声劝:娘娘,雪下得更大了,您病还没好,赏一会便回去吧。
    戚红桑被唤了这一声才回神,睫毛颤了颤,望向管事姑姑的眼,问:天这么冷,姐姐在那别宫里,也能有我这样的炭用吗?
    掌事姑姑把小丫鬟捧着的热茶接过来,双手奉上,温声答:这银丝炭多金贵呀,可宫里就陛下和娘娘这有,再就琪嫔娘娘怀着孕分了几块,不过别宫有娘娘照拂着,定也有炭用的,只是没这般好罢了。
    戚红桑接了茶,捧着却没喝,抬眼问:我今日能去见一见她吗?
    她看着掌事姑姑不赞同的表情,又退了一步,她素来骄纵,语气软下来就格外惹人怜惜:我只在宫门口往里望一眼,不进去,就当我路过也好。
    不可。
    掌事姑姑对着她那双失了光彩的眼,不忍心的摇头:别宫偏僻,娘娘如论如何也不会路过别宫,娘娘此时去了,叫外人看到了,传到裴家那,娘娘想一想,裴家当怎么看德妃娘娘。
    戚红桑自嘲一笑:我现在竟然见姐姐一眼都会成了她的麻烦了。
    侍女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戚红桑闭上眼,声音很轻:以前姐姐最喜欢看雪,我也觉得这雪落在梅花上最好看,可这两年姐姐不在,我瞧着这雪也没什么美的了,可能原本也没什么美不美的,只是姐姐
    场外,副导演拿着喇叭喊:皇上,进。
    石群看着镜头里起身请安的沈岁岁,说:这一幕播出去,又得虐哭一群人,岁岁的演技进步真快,这眼神,不知道的真以为她喜欢上娴就了。
    彭和安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你怎么又过来了,你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干?
    石群瞪了他一眼:我上次来还是秋珊杀青,这次要不是岁岁杀青你以为我乐意来见你这老脸。
    卡!
    彭和安扒拉开石群,说:岁岁杀青。
    沈岁岁睁开眼,嘴里一股人造血浆的麻,她抬手想擦一下,手心就被塞进了一块手帕,然后面前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岑娴就接过她的琵琶,说:漱漱口,含的越久越麻。
    沈岁岁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一边漱口,工作人员都没跟上来,岑娴就亲自给她擦嘴,问:恭喜杀青,感觉怎么样?
    有点不真实。
    沈岁岁脑袋还有点懵,说:我竟然真的拍完了一部电视剧。
    她抬起眼,看着还穿着裴珠衣服的岑老师,说:还有点失落,戚红桑就只能陪裴珠姐姐走到这了。
    岑娴就拨弄了下她垂下来的流苏,说:很正常,杀青后遗症,睡一觉就好了。
    沈岁岁眼睛眨了眨,觉得这个睡一觉不是那么简单,可看岑老师冷清从容的表情,又好像是她想多了。
    快去换衣服,你不是赶着奔赴下一场战争?岑娴就抬头示意了下外面按了两下车喇叭的小汪。
    沈岁岁也扭头看过去一眼,叹气:我也没想到徐老师动作这么快,本来今天我还想跟你一起出去庆祝一下的。
    岑娴就捏了捏她的脸,说:晚上我们庆祝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
    沈岁岁换好了衣服,去跟导演和制作人打好招呼,急匆匆上了小汪的车。
    她这两天都用岑老师的助理,小汪就被她安排去工作室里帮忙,驾驶座上半个月没见的小汪了无生机,头上顶着沧桑两个字,看上去像是受了不少折磨,跟上次来接她完全是两个样。
    沈岁岁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问:粉丝还在骂节目组吗?
    她的粉丝对《姐姐们的选秀》非常不看好,从消息刚传出去就一直在骂,与之产生强烈对比的是裴珠带来的国民级的人气和一路走高的话题度。
    沈岁岁实在看不下去每天裴珠带来的热度,就学着岑老师一样,把微博扔给工作室处理,这两天手机都不怎么看,于是到了今天《姐姐们的选秀》开拍了,她都不知道在网上到底是什么风向。
    但看小汪这个样感觉还挺让人放心的。
    小汪声音憔悴,说:最近还好,之前主要也是我们家的粉丝不同意,骂我们工作室不作为,给你接这么个争议大伺候人又降咖的节目,本来我们想趁机带节奏转移一下热度,不过姐你说不要管我们就没管了。
    他仰头望天:然后被骂着骂着,我们还没受不了,一些粉丝先受不了脱粉了,好在剩下的粉丝貌似都更铁了,在商量怎么给姐你换一个工作室,万哥这两天都要愁秃了。
    沈岁岁表情严肃,心里惊喜,她原本没对这个节目有什么期待,现在看起来意外的不错的样子。
    是因为没有她这个易红体质的干预所以才糊的这么顺利吗?
    小汪接着说:不过好在顾枭哥前两天也官宣了,给我们分担了不少火力,也拉高了咖位,我们这边的粉丝就看开了,不怎么骂了。
    他说到这,语气更难过了:只是姐,倪若俪最近上了兄弟一加一,明明兄弟一加一是先邀请的你,你要是不接这个选秀还能让她捡漏?她还不识好歹,这两天发通稿拉踩你。
    小汪气的拍了下方向盘:多大的脸!她艳压你?哪家医院给她的自信啊!
    沈岁岁一点都不遗憾,兄弟一加一前两年刚火起来的棚内综艺,流量极大,要不是提前接了姐姐的选秀撞了档期,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合理的规避掉这档大热综艺。
    至于倪若俪就更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给倪若俪发一笔奖金,感激对方为她生命做出的卓越贡献。
    姐姐的选秀地位在沈岁岁的心理直线上升,既能掉粉又能挡掉一个金牌综艺还间歇性的培养了她的对家流量,不追投她都良心不安。
    她今天把兄弟一加一这种资源让给倪若俪,倪若俪如果成长了就能抢走她更多资源,如果她知道感恩,再给她买点黑粉就更妙了,知道有一个人在为了黑她不听努力,她睡觉都能安心一点。
    唯一对不起的好像就是徐老师和她的工作室了。
    沈岁岁安慰说:别不高兴了,我们工作室的工资今年都再涨百分之二十,然后姐姐的选秀那,你不用太担心,我觉得这节目很好,再投五百万进去。
    小汪原本听到涨工资一喜,听见后半句话表情又一变,一张脸有喜又惊,狰狞的有些搞笑。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切体验了一把忠臣的难做:姐,不然跟万哥和岚姐商量一下吧 ,或者我们再观望一下,等第一期播了再决定投不投,也没差多长时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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