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芊看了一眼捧着头饰的老嬷嬷,老嬷嬷心神领会,领着婢女们徐徐退下,墨问守在门口,屋内只剩她们二人。
    姜素素取下沉甸甸的头饰,拿在手上细细摩挲,这是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没想到这么突然就用上了。
    陆芊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说,说陆承厉是个疯子,叫姜素素逃婚?那她才是疯了。
    姜素素突然轻笑一声,道:“公主不必担心,圣命难违,这是臣女的命,躲也躲不掉。”言语之中满是无奈,违抗圣旨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她不能拖累其他人。
    “可本宫知道,你不想嫁,本宫这就去面见皇上,求他...”陆芊芊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了,去求陆修文换个人嫁给陆承厉?那她不就是在害别人?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无论是谁嫁给陆承厉都没有好结果。
    “公主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公主不必为臣女费心,日后臣女还得唤公主一声姑姑,便是一家人了。”姜素素感激陆芊芊为她着想,知晓她的感受,可偏偏命运弄人,她不得不嫁。
    姜府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后院铺到了姜府大门,房檐廊角高挂红绸裁剪的花,入眼便是红艳艳的喜庆,迎亲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的花瓣,人群簇拥,陆承厉身骑白马,一身绯红喜服,金绣繁丽,尊贵优雅,英俊的面庞上挂着自信从容的微笑,掠走一众围观少女的芳心。
    礼成之后,姜素素入了新房,陆芊芊身居高位,百无聊赖地看着下边宾客觥筹交错之间互相恭维,祝贺陆承厉喜得美娇娘。
    今日八王爷成婚的大喜日子,陶洛之辈身份低微不能一同前来,齐蕙兰却嚷着要来看结婚,陆芊芊便将她带在身边,叮嘱她小心行事,不要冲撞了别人,现在齐蕙兰也不知道去哪个地方晃了。
    陆承厉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他喝得有些上脸,眼神却十分清明,笑着向陆芊芊敬酒,陆芊芊每每被他盯着看便浑身不自在,假笑着说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等陆承厉一行人走了,带着墨问想找个清净的角落呆着。
    墨问警觉身后有人,低声道:“公主,身后有人跟着。”
    陆芊芊闻言回头,与贺思礼对上视线,贺思礼倒也不嫌尴尬,淡定从容地行礼后,上前同她交谈。
    “贺先生找本宫有事?”陆芊芊打量着他,贺思礼今日将一头长发慵懒地扎起,垂在脑后,也许是为了衬景,换了一身青蓝锦袍,更显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不同于之前的放荡不羁,这么一打扮倒有了些文人的斯文矜持。
    “是这位姑娘在找公主。”贺思礼身后窜出个女子,陆芊芊定睛一看,正是齐蕙兰,贺思礼笑道:“属下方才碰到这位齐姑娘,说找不到您,属下便带她来了。”
    齐蕙兰站到陆芊芊身边,道:“芊芊,这八王爷府也太大了,我绕着绕着便迷路了,幸亏有这位公子领我来找你。”望向贺思礼的眼中掩饰不住的少女怀春,陆芊芊一愣,她不会是对贺思礼有好感吧...
    “公主,请随属下去后厅,后厅清净,八王爷已吩咐下人在那里备好茶水,供各位贵人休息。”贺思礼在前边领路,陆芊芊正巧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呆着,墨问又在她身边,心里有了底气,便跟了上去。
    绕过花团锦簇的花园,后厅清净安宁,远离前厅的热闹喧嚣,一行人刚刚坐下,前厅便传来几声惨烈的尖叫,众人同时往声音来处看去,陆芊芊皱眉,道:“怎么回事?”
    墨问听觉灵敏,听见远处刀刃相交,右手警惕地搭上了佩剑,将陆芊芊护在身后。
    “公主!”一队护卫从前厅的方向涌来,“前面发生了什么?”陆芊芊问道。
    “报告公主,有刺客!刺客已经攻入了前厅,八王爷命属下前来保护公主您的安全,请公主随属下速速撤离!”领头的护卫高声禀报,下一秒却被远处射来的箭贯穿了脑袋,鲜血四溅,死不瞑目。
    厅内女眷惊恐地尖叫,后厅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弓箭手不知何时占据了高地,抽弓搭弦,蓄势待发,其中一人振臂高呼:“在这!长公主陆芊芊!荒淫无道,我等必替天行道,射箭——”
    无数支箭离弦射出,墨问一手护住陆芊芊,一手挥剑拨开几支飞来的箭羽,掩护着身后众人撤退。混乱之中又闯入一队人马,却不像是只冲着陆芊芊而来,四散开来见人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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