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向着天牢深处迈进,不知深入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不同的景物。
    一片水波荡漾之间,出现一方界域,朦朦胧胧。
    郑健的双眼微眯,瞳孔之中映照出了一个庞然无匹的巨物!
    一条真龙!
    满是腐朽的气息,每一片龙鳞都映照着一个宇宙,但其映照的宇宙却早已死寂,走到了终结。
    相比这条真龙,银河都显得渺小,盘踞在面前,明明是死物,却依旧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流罗解说员适时的开始了诠释,“六天祖龙,本级元第一条真龙,乃仙界六重天龙脉生出意志,诞生化形而出。曾与天帝争夺三界权柄,最终失败,遂想要掀起洪水灭绝真实界,最终被天帝、我和雷神联手擒得,关押于此。那一战之后,龙族衰败,再无力参与真实界任何大事。”
    郑健心中一动,想起了《西游》世界战战兢兢的龙族……
    虽然那只是投影,但的确折射出了真实界龙族的境地。
    而且,真实界那一段被道德天尊抽去的西游历史中,龙王敖广也是一样的醉生梦死!
    整日里只能沉迷于万界通识天地之中,买买买就完事了!
    反正……龙宫的钱花不完……
    万界宇宙各种奇葩玩意儿,就没有东海龙王没买过的!
    想不到龙族衰败的源头竟在此处,在六天祖龙身上!
    天帝踏光阴,横压一世!
    能从无到有建立天庭,一统天地秩序,得道门三清支持,绝非天帝幸运!
    而是其真正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再联想到天帝真正的后手,即便是郑健,也不由得惊叹于这位的强横,硬生生在众位彼岸的眼皮子底下谋划了万古,却不露分毫!
    就在这时,六天祖龙骤然睁开了双眼,一股强横的气息从其身上爆发!
    卧槽,诈尸了!
    流罗骤然变色之时,一抹青光照亮了天牢,斩在了六天祖龙的龙躯上,与此同时,小孟亦是化作承天接地的金色巨人,手掌按住了六天祖龙。
    郑健与小孟齐齐出手,不分先后,恰到好处的压制了六天祖龙!
    下一刻,祖龙身躯骤然风化成灰,其中一道黑影从中奔出,消失于黑暗之处。
    这道黑影,没有头颅。
    “贱哥,此地果真隐藏着某些诡异,继续往前的话,你怕不怕?”小孟淡笑道。
    郑健沉吟了一下,答道:“为什么要趴,我不能站着走吗?”
    小孟:“……”
    你可真无聊!
    “对于刚才那道黑影,贱哥你怎么看?”小孟又问道。
    郑健像看啥子一样看着小孟,“站着看,坐着看,躺着看都行!有问题吗?”
    “扑哧……”流罗顿时忍不住轻笑不已,她忽然明白了何为“贱尊”,不是神剑的剑,而是犯贱的贱!
    不过,有这家伙在这儿不断的插科打诨,天牢带来的诡异与紧张都被冲淡了些许。
    “这个贱人,的确有点意思!虽然贱,但了解了以后,却感觉并不讨人厌!真实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这家伙居然还成了大神通者,再过段时间,恐怕彼岸之下无人能制,只能任由他贱及诸天万界了……”
    继续往前走之间,又出现了一只三足金乌,其身周缭绕的一点火焰随着三人前来,骤然分化,转眼间遍布视野各处,如同大日。
    这次,不待两人发问,流罗便依据她身为九天玄女的见识,开口道:“三足金乌,亦是本级元第一只金乌,上古年间执掌太阳权柄。后为天帝所败,其太阳权柄被剥夺,部分被天帝赐予了羲,这也是太阳神君的由来。”
    小孟一怔,顿时响起了“神话”组织内,昔日的那位羲。
    修炼了先天五德,在当时给了小孟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不得不取巧方才击退了羲。
    那位,似乎便是上古太阳神君的转世重修之身,不过好像中途出了岔子,以至于如今早已泯然众人矣,远远跟不上当前时代的节奏了……
    看着面前三足金乌的威势,小孟悠然道:“玄女娘娘,这个交给你?”
    流罗微微颔首,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陡然映照出了三足金乌的身影,刹那之间,苦海翻腾,光阴之力奔涌,三足金乌骤然间仿佛陷入了时间静止一般。
    赤色的剑光乍现,一朵朵太阳真火被瞬间劈开,红霞劈中了三足金乌!
    三足金乌身躯再次如同六天祖龙一般风化,其中一道无头黑影窜出,没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这一幕,流罗眼波流转,娇声道:“二位,我想我知道那黑影的来历了。”
    郑健长声大笑道:“哦?巧了,本贱人也猜到了,不如我们各写答案于掌中,然后一起展开手掌如何?”
    流罗含笑道:“甚好!”
    小孟见状,腹诽道:“卧槽,又被他们装到了!”他完全没有头绪……
    片刻之间,流罗于郑健同时摊开了右手。
    只见流罗那完美无缺的掌心,有两个金色的大字,“赤帝!”
    而郑健的掌中……
    卧槽,一行小字……
    小孟:“……”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流罗抚掌轻笑,“没想到贱尊阁下对上古天庭秘辛也知道不少么!不错,就是赤帝手下,刑天!昔日,天帝最强的对手有两位,其中之一乃赤帝,在当时,已经算是主宰半个仙界的至尊了……经历了不知多少战争,天帝方才慢慢占据了上风,但一直到天帝以七杀碑突破了先天神灵的桎楛之后,才一举胜出。最终,赤帝身死,刑天继承其遗志,被天帝枭首。但他却以虚乱实,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活了下来……”
    地球上亦有着刑天传说,大处类似,小节不同。
    但毋庸置疑的是,刑天真的是一位恐怖到极致的上古强者,更可怕的是其居然延续到了如今……
    天帝、六天祖龙、三足金乌这些强者都消逝了,刑天居然还有残留,这家伙的命,是真的硬啊!
    接下来,一路向着深处而行,却不再有阻拦者。
    直至几乎有种经历了万古的感觉时,方才看到了台阶上一位玄袍帝者!
    这位比之三足金乌等又有不同,身着玄色帝袍,头戴平天之冠,浑身气息喷薄而出,其强势之处远超六天祖龙与三足金乌。
    流罗仰视着这位帝者,梦呓般道:“成汤……”
    郑健眼睛骤然收缩,“成汤,殷商王朝的开创者!上古年间,‘帝’的称号至高无上,绝非现在这般泛滥成灾。而殷商末代君主亦是帝辛……帝辛啊……”
    这一刻,郑健想起了《封神》世界自己那位弟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算是一代人皇帝师了。
    “成汤乃玄鸟后裔,有灵宝天尊与妖皇支持,曾以大地对抗天庭,想要征伐天庭,建立至尊伟业,是天帝最后的对手。不过后来还是失败了,但即便成汤身死,其却化为鬼帝,开辟阴世,企图再次以地府对抗仙界……”
    流罗正说之间,面前的玄袍帝者忽然开口了,“速速退去!咦,你与我殷商还有一段渊源?”
    成汤的目光定在了郑健身上。
    “想不到啊……万界宇宙之中,亦有商反胜周的情况!你,居功甚伟啊……”成汤感叹了一句,“虽是宙光宇宙,也算聊慰吾平生之憾!”
    流罗与小孟震惊的看着郑健,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巨浪。
    尤其是小孟,身为地球人的他瞬间就猜到了成汤所言的“宙光宇宙”,“也就是说……他去过封神宇宙,而且不是小白师叔所在的封神宇宙,而是另一处正处于封神大战的宇宙!而且,他居然护商成功,挫败了那处宇宙四圣联手的局面……真实界中,中古之后诛仙四剑便消失不见,难道是去了那处封神宇宙,最终为他所得,如今重归于真实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贱哥身负截教道统,突然出现于七海二十八界,难怪其会驱逐袁洪,以金鳌岛碧游宫为他的道场……原来如此啊……”
    郑健不知小孟心中念头,就算知道也只会一笑置之,那些本来就不算什么秘密。
    他看着成汤,含笑道:“商反胜周,实乃你后世子孙之功,小可不敢居功。不过,真实界之事,距今已过万古,帝君居于此处,本该早就寿尽而亡,此时却能开口与我对话,莫非……此处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成汤一怔,旋即眼里闪过一丝愠怒,“此处隐秘,非你能干涉。看在你曾助我大商的份上,本帝不与你计较,速速退去!”
    小孟此时已有猜测,悠然道:“无外乎……轮回也!”
    话音未落,成汤骤然大怒,“既然尔等如此执着,休怪本帝不讲情面!昔年本帝手下,也不乏大神通者的亡魂!”
    刹那之间,成汤身前显化出一尊大鼎,毫不留情的镇压向郑健三人头顶。
    “气运帝鼎,累世阴德!”流罗俏脸微变,凝重道。
    谁也想不到,成汤被关押于此已过万古,居然还能凝聚大商气运帝鼎,虽然绝对不如昔年鼎盛之时,但也不容小觑。
    郑健长笑之中,青萍剑倏的斩出,《截天七剑》不分具体招式,以混沌之意斩出,浩浩荡荡,混混沌沌,犹如开天之前,太初太素。
    剑光触及气运帝鼎的瞬间,一切都在消融,帝鼎瞬间返本归元,回归了最初的混沌状态。
    “无极印?”成汤与小孟同时惊呼出声。
    旋即,小孟反应了过来,“不对,不是无极印,而是《截天七剑》包含的无极剑法演绎……贱哥得到的《截天七剑》招式可真是多啊……”
    恰柠檬!
    小孟平生自诩功法收集器,修过的功法不计其数,就连《截天七剑》,也因“真武疑冢”而会了几分,可他却没想到郑健会的《截天》居然这么多……
    “贱哥……不会把《截天七剑》集齐了吧?”小孟心中暗道。
    《如来神掌》还好,虽然难集,但始终有完整得传的,比如魔佛阿难,不但会而且还逆练成功……
    但《截天七剑》,从道尊之后,可就再没听过谁得了完整《七剑》的了……
    “既生孟,何生贱啊……”小孟心中幽幽叹道。
    念头转过之间,鬼帝成汤已经被《截天七剑》斩的崩灭,而其真灵更是瞬间随着身躯而自爆,令想要知晓更多隐秘的郑健甚至来不及挽救。
    越过成汤鬼帝,最终来到了天牢最深处,却只见面前两扇石门拦住了去路,古老沧桑之意弥漫。
    “还要继续向前?”流罗问道,这是她曾经身为九天征伐之神时也未曾踏足之地,总感觉里面隐藏着某些禁忌。
    小孟长笑道:“自证传说之后,某也曾略微满足。但随后之事逐渐身不由己,甚至到如今大神通者层出不穷,乃至彼岸或许也将现世。思忖许久,某总算明白了,身在末劫身不由己,或许正常时代,传说已足够面对诸多劫难。但纪元终末,彼岸登场,不勇猛精进,便会来迟一步,再无生机可言。”
    郑健闻言,深有同感的点头,“没错!当我得证造化之时,也曾想过我为什么还要继续修炼?修炼的结果是永生,是权倾万界,是逍遥自在,可我现在的寿元便已经近乎永生,权柄就算还未盖过所有,但也算诸天万界顶层,那为什么还要修炼?正是为了迎接末劫,不说超脱,至少先跨过苦海,登临彼岸,成为天意之一吧!所以,向前吧,我倒要看看比成汤更诡异的存在是什么?”
    流罗骤然失语,惊愕的看着两人,这一刻,她居然从这两人身上看到了早已陨落的中古霸王的影子……
    “没错,稳妥无过,身在末劫有错!看似繁华遍地,可抵不过彼岸大人物的一根手指……”流罗心中暗道。
    而小孟则是骤然拔出了绝刀,一抹紫意刀光亮起,古老石门骤然洞开。
    郑健适时开口,“莽者,一往无前,舍生忘死!小孟者,莽金刚也!从始至终,你就是你,我早就把你看透了!”
    小孟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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