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留下的,加上我之前存的,上次拿出来说给妹妹做手术,你也不要。”丁瑾瑜解释道:“后来爸爸和奶奶也硬塞了一些钱给我。”
    “他们早就知道了?”明皙问道。
    “嗯。”丁瑾瑜点点头,“连妹妹的小学都联系好了。”
    “那他们……”明皙环顾一周,“人呢?”
    “旅行团是真的啊,我真的要挣表现的。”丁瑾瑜玩笑道:“京津冀五日游,夕阳红旅行团,还配了轮椅给奶奶,你就别操心了。”
    “那你怎么……”明皙紧紧地咬着下唇,感动又难过,“不告诉我?”
    “告诉你——”丁瑾瑜大拇指蹭着明皙脸上的眼泪,“你能同意吗?”
    “可我们……”
    明皙迫不及待地想要辩解,却马上被丁瑾瑜打断。
    满脸爬满眼泪的明皙可爱又可怜,这里是他们的新家,现在的一切都正好——
    适合接吻。
    丁瑾瑜迫不及待地吻停了明皙之后会说的那些,他不想听见的话。
    终于感觉到明皙在自己怀里窒息力竭地软了腰,他才把人松开。
    “不准再说我们只是谈恋爱,不准再说不需要我替你背起整个家。”
    “那也是我的家,明皙,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他浅浅吻过明皙发红的眼尾,“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那场疯狂的“成人礼”后,明皙以为丁瑾瑜已经睡着了,他从背后抱住丁瑾瑜——
    “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当时的他颤抖着,大口地呼吸,“下一次,生日……我……”
    “给你一个家。”
    “今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打工,一起赚钱。”
    丁瑾瑜重新把明皙按回自己怀里,下巴轻点着明皙的发心。
    “要让妹妹去最好的学校,奶奶去最好的医院,爸爸不用再值伤身体的夜班,等我们毕业上班了,他也可以在家里歇歇。”
    “我们两个连仙人球都养不好,可爸爸可以在阳台上种满多肉。”
    “到时候我们回去把攀阳市的几套房子卖了,我把爷爷奶奶的房子分一半给丁一楠,剩下的加上你们家的钱,我们在这边也买套房子,给妹妹当嫁妆。”
    “丁瑾瑜……”明皙已经泣不成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可是……”
    “没有‘可是’,明皙——”丁瑾瑜攥着明皙的肩膀,让人抬头看着自己;他也躬下身子,平时着明皙的眼睛,“没有钱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赚,房子买不起我们可以先用租的。”
    “你答应要给我一个家的,可是没有家人,没有你——”
    “哪里才是丁瑾瑜的家?”
    眼泪流进明皙的嘴角,苦涩在这一刻也化作甘甜,他踮脚一把将丁瑾瑜扑倒在沙发上,闭眼狠狠吻了下去。
    七月七日晴,宜乔迁,宜深吻。
    丁瑾瑜一个翻身将明皙压在沙发上,亲吻的喘息间,明皙双颊绯红一片。
    “好……”明皙拽着丁瑾瑜胸前的纽扣,“男朋友……今天起……我们……”
    “成家了……”
    丁瑾瑜倒下时压到了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机打开,正好是宫崎骏的动画片,屏幕上出现那句经典的台词——
    纵又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丁瑾瑜报道的时间比明皙早两天,明皙张罗着要先陪他去学校报道。
    “妹妹也是今天报道,你不陪着去看看吗?”丁瑾瑜一边收拾着自己报道用的东西一边说道:“我这么大个人还需要陪啊?等我办完手续就去小学找你们。”
    “妹妹那边有爸爸啊,我要先陪你去学校!”明皙嘟着嘴从背后抱住丁瑾瑜,使坏地用手指戳着丁瑾瑜的腹肌,“你这么不会说话,当然要我陪你去啊,刚到学校,要跟同学老师打好关系,你肯定不行!”
    “手——”丁瑾瑜也不搭理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干嘛呢?”
    “人家说怕痒的人怕老婆。”明皙嘿嘿地傻笑,“试试你怕不怕我。”
    “看在你对自己定位这么清晰的份上——”丁瑾瑜笑了笑,回头看着明皙,“就算你明天是去‘宣誓主权’的,我也准了。”
    “那……”明皙小声嘟囔着,“我男朋友这么帅,是要去看看啊……”
    财经大学金融学院门前的林荫小道,两个少年骑着一黑一白两辆同款山地车,身上那套当初的“亲子装”因为明寐不在,也变成了“情侣装”。
    “丁瑾瑜——”明皙指着小道尽头,金融学院围满新生的报名处,“我们比赛吧,谁先骑到那里,输的那个要骑车送对方上学一个礼拜!”
    丁瑾瑜偏过头去牵了牵嘴角,“幼稚。”
    明皙才不理他,已经把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我数到三啊——”
    “一!”
    他刚数完,就放下手就蹬着自行车跑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丁瑾瑜看着明皙的背影,哭笑不得,“还耍赖——”
    “公主——”细风撩起明皙额前的碎发,“我追了你那么久——”
    “你也追我一次啊!”
    丁瑾瑜低头一笑,蹬起脚下的山地车。
    夏风习习,鼓起“情侣装”外套着的白衬衣,林荫小道上,两个少年一前一后,但也很快并肩,裂风奔向那个拥有彼此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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