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不一定都有圆满的解决方法,但是郭清最不相信的就是这句话,他始终认为任何事情都能够凭着自己的双手将死局打破。
    而这次打破死局的关键便是乐漫终的行踪。
    郭清不知道乐漫终的行踪,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起码她们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坐在自己房间的窗沿吹着晚风,此刻的头脑竟然出奇的清醒。
    “为什么最近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他盯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出人意料的却又是郭清满心期待的,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
    “有酒喝吗?”
    郭清翻身下了窗,靠近门口,悄声道:“有酒,要进来吗?”
    那人“嗯”了一声,说道:“屋顶等我。”
    窗边的风都已吹得郭清瑟瑟发抖,更莫说楼顶了。郭清上去的时候还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每在这个时候,他便会感叹大漠之中的诡异天气,白天与黑夜的巨大温差。
    屋顶还没有人。
    郭清想到那句“等我”,应该就是告诉他,自己会晚一步上来。
    所以他很老实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等着。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的鼻子上一直吊着一根长长的鼻涕。
    因为那人昨晚并没有来,郭清也在等待之中睡着了。
    “郭大哥!”
    郭清在走廊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叫他,甫一回头,见是小孟正站在老远向他招着手。
    郭清的手绢不知在鼻子上擦了多少次,现在他的鼻子早已透红,却还是止不住鼻涕。
    小孟盯着郭清,虽已柳眉紧蹙,却是满心关心地问道:“你的鼻子怎么了?你感冒了?”
    郭清“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想说话。
    他要是说自己是因为三更半夜在楼顶等人喝酒,还被人放了鸽子才感冒的,那才真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所以郭清顿了顿,道:“应该是昨晚罗契来的时候,我在外面吹了些寒风,受了点凉吧。”
    小孟眼神中仍旧满是关切,但是她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说道:“昨晚这里进了外人了。”
    郭清道:“艾雅不就是外人吗?你是指的她吧。”
    小孟摇头道:“肯定不是指的她,她是郭大哥的朋友,不算做外人。”
    郭清道:“那你是指‘奸细’的那种外人?”
    小孟点头表示赞同。
    郭清的脑袋又开始疼了,但是这次不是因为喝了酒,不是因为昨夜着了凉,而是因为昨晚叫他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奸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听了那个人的话,去了屋顶。
    “难道说是调虎离山?可是我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郭清想不出答案,便向小孟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小孟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想说,但是既然刚才就已经开了一个头了,她就不得不继续将这件事说下去。
    “因为,这里有一个姐妹,昨晚不见了。”
    郭清惊道:“采花贼?”
    小孟狠狠道:“那人和采花贼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采的是其他的东西。”
    郭清问道:“采的什么东西?但愿不是采耳朵。”
    小孟没想到郭清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出玩笑,但是她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淡淡道:“采的是那个小姐妹的心。”
    郭清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不就是一男一女私奔了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小孟的表情确实没有显得那么轻松,郭清又觉得这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其他东西?”
    小孟道:“带走了‘流烟’。”
    郭清想到了西门婧手上的东西,便问道:“这东西很重要?那为什么西门婧能够拿走?”
    小孟道:“她拿走的量只能做防身之用,但是昨晚丢失的量,怕是已经可以使整个凛城的人都陷入幻觉之中。”
    郭清动容道:“和这女子厮混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偷走‘流烟’?”
    小孟道:“我也不清楚,我甚至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个男人的面。”
    郭清苦笑道:“那你为何这么肯定昨晚你的姐妹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因为,因为……”小孟似是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呼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她早已有了身孕,大姐好心留她下来,希望她回头是岸。可万万没想到,昨晚那贼汉子又来了,她定是盼着他来,这样一起私奔的计划便能达成了。”
    郭清道:“私奔不是关键,关键是‘流烟’吧。”
    小孟点头。
    郭清的头更疼了,甚至还有点晕。
    难道前几日叫他喝酒的男人,和昨日叫他喝酒的男人是同一个?难道昨晚是为了将他引走,好将女人和“流烟”一起带走?那前几日晚上叫他喝酒是为了什么?
    小孟见郭清的脸色有点发白,便急道:“郭大哥要是不舒服,可以回去躺着。午饭待会儿我给你带进来就是了。”
    郭清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莫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也会偷了你的心,也叫你去做一些对不起你们‘绣花鞋’的事情。”
    小孟坚定道:“不会的,我相信郭大哥不是这样的人的。”
    郭清忽又问道:“可你为什么不怀疑是乐漫终让那女人怀孕的?”
    小孟道:“我也相信他,因为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专一。”
    郭清叹道:“可是那个女人并不会和你想的一样。”
    小孟道:“不是那个女人不会和我想的一样,而是那个女人本就不能算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她的加入和离开,在我看来都是有预谋、有原因的。”
    小孟的话竟然勾起了郭清对那个女人的兴趣,他还想再问几句,他甚至心中已经对那个女人的身份有了一个确切的怀疑。但是他还是将问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郭大哥,你要去哪里?”
    郭清此时已经转身向着反方向走了去,他没有回答小孟的问题,只是摇了摇手,指了指前方。
    此时的大厅正被初升起来的太阳照射,阳光洒了一地。阳光下的郭清看起来目光坚定,他似乎已扯掉了自己鼻子上被牵着的绳索,开始了自己的探索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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