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瑞费解又无奈地盯着萧梓靖,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后,他满心愤懑无奈地说:“萧梓靖,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你肯定考虑的不是自己的事。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只装得下那个女人的事,稍微为自己考虑一丁点也好啊!”
    萧梓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巨幕上循环滚动播放的画面。
    “我都已经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如果她最初的目的是惩罚你、折磨你,那么她至少应该会对你做些什么吧?就算只是偷偷躲起来暗中观察你,那是不是也要对你做些什么才算是惩罚?可现在呢?都已经几个月了,她毫无音讯,且对你什么都没做,你觉得这算是惩罚吗?”
    萧梓靖无力地笑了笑:“怎么不算,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残酷的惩罚。”
    成瑞重重地叹了口气:“好,我承认,这对你来说的确是惩罚,至少你难过、痛苦的样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可你确定她能看到吗?至少站在她的角度,她什么都没对你做,我也看不到她对你还有什么期望。”
    “你想说什么?”萧梓靖的聚光终于缓缓挪到成瑞身上。
    “我想说的是,也许她一开始离开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惩罚,只是单纯的抛弃而已。”这番话一出口,成瑞的样子倒是轻松了很多,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憋着一副苦大仇深仿佛长期便秘的脸,“其实这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怕你太难过、太绝望,没忍心说出来,可你也该看清现实了,你不能老是沉湎在过去的一段回忆中。”
    “一段回忆?”萧梓靖却气得笑了出来,甚至忍不住揪住了成瑞的衣领,“你知道你口中的那轻飘飘的‘一段回忆’意味着什么吗?那是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人、整个青春岁月、所有的爱和全部的美好回忆!”
    成瑞不禁皱起眉头,有些难过地劝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也知道,你口中的这些不应当是你一个人单方面的,而是你和她共同制造、拥有的东西,可是她抛弃这些的时候不还是头都没回一下?”
    “你懂什么,都是我的错!”萧梓靖对成瑞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通,然后便蹲在路边,痛苦无比地抱着头。
    各种各样安慰的话都已经说了无数遍,事到如今,成瑞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奏效,他只好俯下身,安抚着萧梓靖的背。
    许久,萧梓靖忽然站了起来,脸色严肃地对成瑞说:“成瑞,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抱歉,我不能继续做你的搭档了。”
    成瑞瞬间费解又纳闷地皱起眉头拉住了萧梓靖:“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说不做我的搭档……那你要打算去哪儿做什么?”
    萧梓靖抬起头,将视线投向那个仿佛触手可及的巨幕:“那里。”
    “哈?”成瑞却无法理解萧梓靖的话,“你……你什么意思?你要去‘雏菊’吗?你去哪里做什么?难道你觉得你的楚蒬会去那种地方吗?”
    萧梓靖无奈地笑笑:“她当然不会,但是,既然我找不到她,那就只能想办法让她看到我,如果能让她看到我自甘堕落的模样,也许,她会来找我。”
    “你的意思是……”成瑞吃惊无比地瞪大了双眼,他用力握住萧梓靖的双肩,“你疯了吗?你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吗?”
    萧梓靖却笑了笑:“作践?何来作践一说?不过是当个‘鸭子’而已,比起我现在每天在做的事,反而要轻松不少。”
    成瑞心急火燎,一时间嘴巴都有些打结,可他知道他必须要想办法劝住萧梓靖,绝对不能让他自甘堕落。
    “可至少目的不同!你现在每天在做的事是为了帮助我斩杀丧尸、守护人类啊!可你如果……你如果真的去了那种地方,就只是纯粹的出卖色相和尊严而已!”
    萧梓靖讽刺地笑笑:“尊严?我什么时候有过那种东西了?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抱歉,我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伟大,如果不是因为楚蒬,我根本不会去做这种事。而现在没有楚蒬,我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我早就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
    说完,萧梓靖便要转身离开,成瑞赶紧又拉住萧梓靖,这一次,他好声好气地劝道:“你别这样,好,如果你不想做那些事,那就不做,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可以,我依然会帮你寻找楚蒬,我只求你别那么对待自己,好吗?”
    萧梓靖还是将成瑞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拨了下去:“不必了,谢谢。你为我所做的已经够多,不需要再做更多了。你也不必替我觉得不值,也不必做什么多于的事,我只求你别管我,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好吗?”
    成瑞的手垂了下来,眼看着萧梓靖脚步坚定地朝着“雏菊”的方向走。
    许久的犹豫后,成瑞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雏菊”需要的是长相好、身材好、能吸引顾客的角色男人们,虽说这里主要的业务是跳舞,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艳舞”,可这里也提供一些其他服务,比如,少部分高等级的VIP客户,可以享受到全套的贴心服务。
    但总的说来,就算萧梓靖真的成了这里最受欢迎、接客最多的那个“雏菊”,他每天要接待的客人、被上的次数,也远远不如身为猎人搭档一天里的正常工作量。
    而像萧梓靖这样原本各方面硬件软件条件就已经几乎算是顶级的,原本就是“雏菊”最欢迎的对象,偏偏萧梓靖身上还有别人没有的东西——Omega的信息素。原本Omega信息素就可以对普通人产生一定的吸引作用,偏偏他还是个极品的Omega,即便普通人闻不到他身上香甜的气息,却依然会在无意识中被他吸引。
    这样的极品“雏菊”,居然主动送上了门,那何止是天上掉馅饼?那简直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金饼直接砸了头!
    “不过,我是个ED,你们要吗?”萧梓靖还是相当坦诚而直白地坦白了这事。
    虽然萧梓靖从来没有欣赏过男色表演,但当然知道来这里的人在期待着什么样的节目,如果一个男人无法勃起,那么在他舞台上的表演会减少多少乐趣呢?萧梓靖可不想到了舞台上再因为这事而被人指指点点。
    那老板可是依然笑脸相迎:“害,这算多大的事啊,不瞒你说,其实我们这儿原本就有一些人跟你有同样的困扰,就算是正常人,也难免会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各种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这些都用不着你们来担心,放心吧!”
    不用他过多解释,萧梓靖也能想到,要么用药,要么用其他方法,反正短暂解决性功能障碍的方法有很多,但究其根本,萧梓靖知道,原因应该是在他心里。
    “啊,对了,进来之后你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要考核合格之后,才可以成为正式的‘雏菊’。成为‘雏菊’之后呢,我们还有一套非常严密的考核升级制度……”
    “这些你不必告诉我。”萧梓靖不耐烦的打断道,“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获得最多的流量、成为最常出现在荧屏上的那个。”
    萧梓靖早就听说过一些,“雏菊”不同于普通的会所、夜店、剧场,他们幕后有庞大财团的支持,因此他们拥有许多小地方不可能获得的渠道和资源,比如,转播权和直播权。即便是如此禁忌的节目,依然可以获得在许多正式渠道的流量,且绝大部分都是付费频道。
    而即便是个外行也知道,只有获得足够的流量,才能在荧屏之上占据充分的时间,而他被楚蒬看到的机会也才会更大。
    老板颇为意外地挑起眉毛,用目光上下打量了萧梓靖一番,但很快笑着说道:“哈哈,这方面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你只需要知道,等级越高的‘雏菊’就能获得更多的扶持就OK了,这其中也包括各种渠道和流量的扶持,放心吧,总之只要埋头升级就好,好处总是少不了你的,准保你名利双收。”
    现在的萧梓靖才不屑于什么名利双收,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而已,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成瑞始终站在萧梓靖身后,望着这样的他,他内心愤懑不已,却无能为力。
    曾经他一度以为他缺少的是力量,可渐渐眼前的现实终于让他意识到,总有许多事,是再强的力量也做不到的。
    他有一个深藏于心底的问题,一直想问问萧梓靖,只可惜,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这样的表演,也许并不是你喜欢的,不如你走吧,什么时候再回到苏原市,我欢迎你随时过来欣赏我的表演,或者来单纯看我也行。总之,我依然要谢谢你。”这番话,即是萧梓靖送给成瑞的告别之词,同时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逐客令”,即便他的语气很平淡,声音还算温和,可听到这么一番话的成瑞,可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最终,成瑞只能拖着孤独的背影离开。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知道楚蒬的下落呢?甚至说,他比萧梓靖更想知道楚蒬的下落,只可惜,他是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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