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梓靖倒是没那么轻易放弃,还想缠着童心继续软磨硬泡,和日理万机的童心却没那个闲工夫,也不想给他那个机会,直接叫人把萧梓靖给拉走,他则径直走向实验室。
    紫苑担忧又无奈地叹着气,只好对萧梓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成瑞也叹息着说:“试图跟他软磨硬泡是没有用的,想让他心软,更是最不明智的想法。”
    萧梓靖更是无奈地叹着气:“可我只认识他一个人,我还有什么办法?”
    成瑞想办法联系了猎人协会内的几个人,尝试打听楚蒬的消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两人回到接待室中,萧梓靖不禁有些茫然。
    刚好这时做完了实演出来的童心又一次从接待室外面经过,萧梓靖又一次冲了出去,将童心拦住:“童教授,我拜托你,就算不告诉我楚蒬的下落,告诉我点有关她的事情也好啊,任何事都可以!或者,你告诉我,她究竟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还杳无音讯?”
    童心扶了下眼镜,望着萧梓靖那满脸焦急的模样,他却不禁笑了出来:“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问我。”
    萧梓靖紧紧皱着眉:“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她,难道真的连个悔过和改正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ájιáоsHǔ.ℂоⅯ(zajiaoshu.com)
    童心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明显了,可成瑞看得出,这个人的笑容越明显、越灿烂,反而就越残忍、越冷酷。
    “你说你不能没有她?有意思,你居然在乎她的死活。”童心笑着说。
    萧梓靖瞬间察觉到童心话里有话,赶紧问道:“童教授,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能告诉我吗?那半年多的时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童心收敛了笑容,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是他身边的紫苑,在这时候突然说道:“每个人注射MEV后,都会有不同程度和强度的反应,而由于alpha的身体要经历从里到外的蜕变,身体将进行完全的强化变异,因此alpha的变异过程普遍要比Omega痛苦漫长一些。”
    这些事,楚蒬当然从来没跟萧梓靖提过。
    看着萧梓靖那复杂的神色,童心忽然又笑了笑,提议道:“我这有她变异前后整个过程的记录,你要来‘欣赏’一下吗?”
    “不需要。”说话的人是成瑞,说着他还直接拉起萧梓靖的胳膊,“没有必要看那种东西,他只是鬼畜心突然发作想整你而已,别理他。”
    萧梓靖却挣开了成瑞的手,对童心说:“请你务必让我看看!谢谢!”
    童心笑着将萧梓靖带到其中一个研究室内,这间研究室中有一个铺面整面墙的巨大屏幕。
    “这里屏幕大,看得清,我平常看东西都喜欢在这儿看,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借你用用。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成瑞在他后面紧紧皱着眉叹着气,童心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既然你决定要看,那就把门锁死,直到看完才能出去。”
    成瑞已经忍不住低头紧紧捏住眉心。
    萧梓靖预感到接下来他要看到的东西可能很有视觉冲击力,他咽了咽口水,还是用力点点头。
    童心示意紫苑,紫苑立即到操作台前,一番操作后,将一个文件夹打开,开始播放视频。
    最初的画面,让萧梓靖不禁瞪大双眼,视频中那张熟悉的脸,让他望眼欲穿——那正是楚蒬以前的模样!他还清晰记得,分手那天,她就是这样的一身打扮。他心里不禁有些纳罕,难道他和她刚分手,她就来到了这儿?
    但不用仔细看也能发现,画面中的她,脸色非常差,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画面中的楚蒬走进一个看起来非常陌生的实验室,她到实验床上躺下后,先后被注射了好几针。现在的萧梓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其中一阵是疫苗,而后面那几针则是营养针。
    注射完毕后,楚蒬很快陷入昏睡中。紫苑将楚蒬的头、腰、手脚全部用皮带紧紧绑在实验床上,这画面看得萧梓靖很疑惑,这是为什么?是怕她跑,还是要虐待她?
    中间是一段漫长的昏睡状态,被紫苑以倍速快放,再回归到正常速度最初的几秒,楚蒬依然静静地昏睡着。可几秒后,她突然睁开眼,剧烈地挣扎起来,双眼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那简直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长达二十几分钟的挣扎后,楚蒬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她直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这时画面中紫苑再度出现,为她又注射了几针,虽然其中依然有营养针,但其他几针药物萧梓靖并没有见过。
    又是一段漫长的昏睡快放过去后,楚蒬再度醒来时,依然尖叫、挣扎,只是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疯狂。
    这样的过程循环往复了几次后,终于在楚蒬又一次昏迷后,几个人将楚蒬从这张实验床上抬到担架上,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那是个像个盒子一样的房间,里面除了几个镣铐之外,什么也没有。楚蒬被放在那房间的地面上,手脚放上镣铐,一行人便离开。但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楚蒬手腕上的一对镣铐虽然有一段铁链,可另一头却并没有固定,那么这样的镣铐有什么作用?
    楚蒬再次醒来时,画面很有冲击力:原本倒在地上的她,居然直直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而她手腕上的镣铐受到吸附精准地连在了棚顶的底座上。
    楚蒬站在那房间里疯狂咆哮着张牙舞爪,仿佛每一次咆哮、吼叫都用尽全身力气,震耳欲聋——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人,而像是野兽。
    萧梓靖望着这样的画面,感觉分分钟要窒息。他双眼通红,难受至极,可他却不允许自己将视线移开。
    这一次的发狂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楚蒬又是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棚顶的底座受到控制将锁链松开,楚蒬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这样的过程又反复了几次,楚蒬终于在一次发狂时,将手腕上的铁链挣断,可她却并没有尝试逃跑,而是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身体,不过片刻的功夫,她便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抓的血肉模糊,可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萧梓靖扑到大屏幕上,难以置信地望着这样的画面,内心痛苦焦灼无比,却又无能为力。
    实验人员的反应速度其实非常快,从外面带着器具赶紧来只用了半分多钟,可几个男人也没能控制住楚蒬,还都被她给抓伤。最后是在换了几批人,才勉强为她换上加固的镣铐。
    虽然这时的楚蒬变异过程还尚未结束,但她已经拥有了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那些伤口无人医治,可到了第二天,便全部愈合。
    楚蒬的变异持续了七天才结束,过程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让人不忍直视。可萧梓靖还是瞪着一双眼看到最后。
    童心故意问道:“好了,现在看完了,你有何想法?”
    萧梓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凑到童心身前,抓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么残忍的事?!这简直比死还难受!”
    童心却冷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语气让她接受这些,不如让她死了更好?”
    萧梓靖瞬间语塞,眉头紧皱。
    童心故意愉快地笑着:“说的也是呢,你说这事明明怎么痛苦,她为什么还会跟我到研究所,还签署自愿同意书呢?”
    “是你骗她!!”萧梓靖再度用力揪住童心的衣领,对他咆哮着。
    这一次,童心却冷冷地盯着萧梓靖:“嗯,那么不如你来回答一下,当你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天台边缘、眼看着就要打算跳下去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萧梓靖双眼瞬间瞪大:“你、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那个女孩已经在那儿坐了整整一夜,想着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可惜,就过去试着跟她聊了几句,可她居然想都没想便同意来帮我进行实验,你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冰冷的泪水终于还是溢出了眼眶,萧梓靖闭上双眼,脑中不停嗡嗡作响。
    他痛苦无力地跌倒在地,一时间不知所错。
    可这时,童心的声音却再度从头顶落下:“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继续做你那工作吧,那份活很适合你,呵呵。”
    呵呵……萧梓靖无奈苦笑,但也许,这就是她想让童心传达的话吧。
    萧梓靖已经忘了他如何回到苏原市,还是通过同事之口,才得知是成瑞将他送回来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他隐约想起,成瑞对他说过一些话。
    “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童心的性格向来都是那么鬼畜,他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虐待人!”
    “至于那些画面你也不必在意,那是所有alpha必然都要经历的过程,她没什么特殊的。”
    萧梓靖忘了当时的自己听到这些话是什么反应,只是现在想起来忍不住想笑,就算真的是所有alpha必然经历的过程,那么她经历过的痛苦就可以完全不当一回事了吗?何况他又不是不清楚楚蒬的实力,论战斗力,她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批,那么按照常规思维来说,很容易能推断出——她获得了更强的身体和更强的力量,变异的过程也更加漫长痛苦。何况童心在一开始就说了,所有人的状况都是不一样的。
    即便明知成瑞是在安慰他,可这话依然让他觉得很可笑。他并不是傻子,也不想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
    人们总是习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将残酷的事实美化淡化,不过图一个心灵慰藉、宽心安心而已。但一句“破茧成蝶”,并不能将蝴蝶蜕变过程的残酷完全掩盖,却的确会将原本残酷的事实更美好的那一面描述出来。
    这样的行为没什么大错,却是可耻的。
    特别是明知根源所在之时。
    如果没有被包养、劈腿和分手这些事的发生,楚蒬就不可能会经历这些;而楚蒬不变异成alpha,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那么他究竟要用怎样的方式来“赎罪”,才能换来她的归来?他真的不求她谅解,只求她能回来,给他个机会,哪怕是要用一辈子来赎罪,他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没人能想得到,那个在台上激情热舞、仿佛用尽浑身解数来勾所有人的极品男人,脑中想的一直都是这些。
    回来之后,萧梓靖的表演愈发卖力,也愈发精彩,但也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他企图用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方式,来吸引某个人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个眼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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