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向你请安。”
    幽林小筑,穆川刚一回到武院,就立刻赶来向姬幽若请安。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姬幽若抿着嘴,清淡素雅的脸上,点点星眸透着些许不满之意。
    穆川眨了眨眼说:
    “回师父,这段时间,我是去吐蕃修行了,之前我跟那宁玛派的心广法王有点交情,就去了他所在的噶陀寺。”
    “那你的修行,有什么成果没有?”姬幽若果然如穆川所想般的追问。
    “高高的雪山上,美丽的姑娘呦……”
    穆川一笑,闭上眼睛,片刻后,深深地一吸气,轻轻哼唱了一段小曲。
    外人听到,可能也就会觉得这唱得好听,不过落在姬幽若耳里,那就明显不一样了。
    “你的《龙音》练成了?”姬幽若顿时大喜过望。
    穆川虽然没用琴弹,但龙吟若成,《龙音》自也不成问题。
    穆川哼唱完了,先没说话,而是从姬幽若这里取回了白云琴,然后演奏起他独创的花非花曲境。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听着这朦朦胧胧,而又凄伤哀婉的曲调,一阵婉转的歌喉声,也从姬幽若轻启的朱唇上幽幽吟唱了出来。
    她不愧是琴学的大家,穆川根本一个字没说,她愣是听了片刻就能随着琴声和起歌来。
    而且她的嗓音本身就是清雅幽澹的女声,与这曲境比较契合,唱功又比穆川强出好几倍,所以,她这一出声,当真是如同天籁。
    连专注弹琴的穆川都忍不住为之心驰神往。
    “师父,我是真服了,在那吐蕃,人人都说我唱歌好听,不过比起师父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啊!那些人听到,一定会以为,师父就是下凡的仙女呢。”穆川结束弹奏之后,由衷地赞叹道。
    “贫嘴!你才入门多久,要是那么轻易,就让你超过为师,那为师也太没面子了。”姬幽若展颜一笑,若牡丹花开。
    穆川心里也松了口气。
    “小姐,少宗主,开饭了开饭了!”
    是小玉的声音。
    穆川来了之后,因为还没吃饭呢,姬幽若就立刻打发小玉去做了。
    “远游,你回来的路上,也得知消息了吧?”
    饭桌上,姬幽若动了几口素菜就基本没吃,问出这话的时候,露出一脸忧愁之色。
    “师父,我自然得知了。
    现在坊间乡下,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不过民意,基本都是反对,尤其一些家里跟大理有关系的,或者被抓去做壮丁的家庭,更是差点造反。
    我实在不知,这场战事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么?”
    穆川点了点头,临了又有些试探之意。
    “具体为师也不清楚,但好像跟紫禁城中的某位大人物有关,涉及那里的事,你尽量还是不要多问。”姬幽若正色说着。
    穆川听得心中一凛。
    果然,这次战争,根本不是正常的缘故。
    涉及宫廷秘事,恐怕即便是那些大人物,也不敢随口乱说的。
    “师父,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晚上有空我再过来。我回到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武院好像在找我,我得去看看情况。”吃完了饭,穆川就说道。
    “嗯,你回来得是有些晚,先锋军都已经出发了,他们还找到我这里,探你的消息,据说是有要紧的差事给你安排。”姬幽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她真不愿自己的这个徒弟卷进这场风云。
    “远游,记住,尽量少掺和战事,莫要妄造杀孽。当年祖师爷,迫不得已火烧了藤甲兵,世人交口称赞,可他却引为一生之痛事。”
    姬幽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虽然这话她之前就反复说过多次。
    “是!”穆川点头答应。
    走在武院的道路上,很明显的感觉就是人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很多人随军出征了。
    另一方面,现在正是放假阶段。
    穆川耽搁这么久才回来,年末的一些比试和考核都错过了,但他也不在乎。
    当他还没回到住宅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找了过来。
    范季。
    同为《极阴指》学徒,曾与他一同参与盂兰盆法会的那个少年。
    “穆师兄,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些天我天天到处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范季一见穆川,急冲冲地抱怨出声。
    “范师弟,这么事情这么着急?”穆川明知故问道。
    “周教习给咱们这帮人都安排了任务,就是始终找不到穆师兄。所以周教习就让我在武院等你,这不,一听说你回来的消息,师弟我就赶紧赶过来了。”范季苦笑了一声。
    “去我那说吧。”
    穆川却显得不急不躁。
    他那住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搭理,都落满了灰了。
    范季一边帮着穆川打扫,一边跟他滔滔不绝地说:
    “穆师兄,你知道不,到了后来,其实不光是咱们这批人,内院又有不少师兄们,最后也选择了参战,你猜猜是什么原因?”
    “这还用猜,肯定是武院又许下了丰厚的利益呗。”穆川不以为然道。
    “穆师兄,这回你却猜错了。”
    范季神秘一笑,“武院根本什么都没付出,就是抛出了一个口头的消息。”
    “什么消息?”穆川这倒有点奇了。
    “九殿下也在这次出征的行列中!而且,正缺一些护卫!”范季激动地说着。
    穆川神色一震。
    九殿下,那不就是九公主,昭德帝姬?
    难怪范季这么激动呢,以致他连正事都还没说,却先忍不住谈及了这桩事。
    九公主,那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啊!
    不仅姿容绝丽,身份也高得出奇,她就像是九天的凤凰,是无数大炎年轻一辈贵族子弟们,憧憬的对象。
    范季这小子,自上次见过昭德帝姬的真容,更是念念不忘,逢人便到处吹嘘,九公主如何高贵漂亮,如何平易近人,如何武功盖世。
    当然,以他的身份,虽然也是一个地方名门贵族之后,但跟九公主比还是差太远了,所以这种感情,并不能单纯用爱慕来形容,还有崇拜,以及守护皇族公主的那种荣誉感等等,比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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